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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於回來了啊!”

她隨着小姑娘一進村,看見的便是早早候在一旁的顧熙謙完全沒以往的溫和模樣,甚是殷切地迎了上來。

“今天怎麼樣?有什麼發現么?”他雖這樣問着,只是卻全然沒等她回答,頗為興奮地拽着她,“來,我給你看個東西!”

卻是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紙張。

自顧自地講了起來。

“你也是知道的,除了少數那些個聞之未聞,見之未見的陣法藏在這世間不知哪個旮沓的古書秘籍里,我們現在大多數用的,無論是小型,大型,殺陣,幻陣等等都是由前人記載,一輩一輩傳承下來的。”

“這其中就是一個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的過程,隨着這過程,我們所學到的布陣之法也總是越加的簡潔,利落。”

“你的意思是——”她被他所有的動作弄得有些發懵,怔愣了許久,才跟上他的思路。

“在這種情況下,僅僅是看布陣圖,我們很難弄清楚布陣人的真實意圖啊!”顧熙謙攥着紙張,強調着,“若是在很久以前,幾乎布陣的每一個步驟都是有一定原理的,我們能夠順着這順序,清晰地將意圖辨別出來。而現在——”

“假使我們眼下布置一個桃花陣,最多用六個步驟,而在古時,卻是不下二十個。這其中省略下來的,卻都是我們不知的陣法原理。”

“你是想說——”

像是印證了她的懷疑,顧熙謙第一次笑的那般開心。

“若是在平時,即使是有這樣的念頭,都沒有能力去探究一二。如今,這不是明擺在眼前的機會么?”

“哦,這就是你今早詢問村長的原因——只因為他至少也是五千年前的一修仙大派弟子?”

“嗯!”

“那你有什麼發現?”

“嗯。”他斂了神色,隱隱帶着幾分嚴肅,“我正想告訴你這件事呢。”

“我將我們之前在那石林周圍的狀況和特徵講述了個大概,又仔細詢問了許久。如果沒有懷疑錯的話——那是一個傳送陣法。”

“傳送陣?從哪到哪?”

“應該是惡海到寧虛吧。”

“不可能!”她斷然否定道,“早在五千年滄雲海異變時,如仙島,也就是寧虛已被四處隔絕防護,絕不會還有與外相通的地方,否則當初何至於當初那般多的大能前輩只能活活等死,或是拚死渡海呢?”

“是的,這一點我也問了村長,他說這多半是他們那個時期的傳送陣。因為如仙島和元周大陸的日漸繁盛,人們在兩地之間的聯繫也逐漸增強,於是各大派都投了不少的物力人力去建設好幾個大的傳送陣。”

“只是就正如你所說,在滄雲海異變發生後,原本就是不離自然的陣法,也因為環境的驟變而頓時失效,形同廢陣。”

“形同廢陣。”她咀嚼着這個詞,驀然抬起頭,“難道說還有萬一?不然如何解釋我們明明在千萬里之外的寧虛內陸,不過在一霎間,就已到了臨近惡海的元周海岸?”

“不,沒有萬一了。”顧熙謙苦笑,“那個陣法已經是沒用了,我們到這裡的緣由並不是這個。村長說,我們和他們的情況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只是因為他們來到這裡也模模糊糊的緣故,並不是能夠為我們解惑。”

“而我想說的是——”他認真地說道,“你還記得那片石林么?”

“那也是一個陣法。”

“……可是,似乎並沒有不同啊。”回想起來時的記憶,她略顯遲疑。

“那是一個小陣法,同樣的也是一個古老久遠的陣法,只是因為沒有多大的實用性便未經流傳,就連村長他都是想了許久,才回憶起的。”

“這個陣法是維持陣法。”

“——它主要是布置在陣法的外圍,從而為內里的主陣法添加隱蔽性和延長性,使得主陣法能夠更好地發揮作用。然而很多人不耐於如此,因為我們都知道,只用多添加幾個陣旗,或者布置一些晶石,便同樣能做得同樣的效果。”

“會不會是和這個傳送陣一起建立的?”她聽出了他的隱喻,“畢竟是同一時期的陣法,又到底是人來人往的傳送陣,布置這個石林,大概也是怕出現傳送陣失效,而大能前輩一時出現不及時的情況?”

“材質不一樣了。”

“其實這石林,聽村長說,本不該由石頭搭建。陣法雖小也難得有什麼用處,可是偏偏材質要費好一番功夫——元周大陸中尋得的一種紅玉石。而滄雲海惡變以後,元周中不僅是靈氣頓無,就連那些個天靈地寶等等都變成了最普通的物件。”

“這紅玉石已找尋不到,自然的,這石林想必也是如今才搭建而成。”

“而其中,我覺得最重要的是——”

“——他們為什麼要搭建這個陣法?”

“是他們已經知道了這個本不應該知曉的傳送陣?”

“是他們對這個傳送陣有所圖謀,想要讓其重新恢復?”

“這些,都使我們不得不警惕啊。”

離落按了按有些發疼的腦袋,“就算傳送陣重新啟用,另外一頭已經是凶獸環繞,黑霧吞噬的惡海了,那又有什麼用?”

她如此說著,手卻一頓,慢慢的,原本還若有所思的神色一點點凝重起來,眼神里透着些微的驚懼和不可置信,回望着同樣猛然睜大眼睛的顧熙謙。

“……不會吧?”

半晌,她低呼着。

“秘密的集會,下死手的追殺,還有那些奇怪的人,奇怪的號牌……”

顧熙謙呢喃着。

抬起頭,看着村莊上方荒涼夜空中的月亮,他斂下了眼睫。

“果真……還須放在心上啊,這件事。”

……

待到了第二天,聽聞離落訴說後的顧熙謙,對於山崖上的那位大能行徑也是捉摸不透。只是從她回憶的話語中,認定對於此島的出入,這位大能應是有所知曉。

於是兩人一早便再次拜訪。

然而卻沒了昨日的幸運,還未走到廳堂石階,那中氣十足的聲音再次出現,一個閃神間,兩個人就再次被揮到了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