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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裡有個阮家。”酒足飯飽之後,從酒樓里出來的林子浚搖晃着腦袋,“當年的事過於遙遠,路途也頗為艱辛,我現在都弄不清楚阮二的家到底是不是這裡的那個阮家了。”

林子清沒說話,扯了一下說話不看路、差點一腳踏空的弟弟。

“仔細些。”

“唉,我是真想念他們啊。”

林子浚擺了擺手,絲毫不在意,向自家兄長大吐苦水起來,“你說說我們兩個回到家後,除了剛開始一年家中長輩讓我們熟悉環境與親人以外,後面全在磨練我們,盡做些跑腿的事。雪域和小如仙我們都去過多少個來回了,偏偏這裡卻一次沒回來過,更不要說找到他們了。”

“阮二那廝……嗝。”林子浚不雅地打了個酒嗝,笑了一聲,“當初還是那小丫頭給他起的這名呢,小少爺那時也是默認的。這麼多年過去,不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如今又在哪裡……”

他一路碎碎念着。

林子清無奈,只好低聲道,“有機會我們會去找他們的。不說是你,就便是我哪會不去想念呢?只是眼下有要緊之事要做,待在這裡將與安家的生意往來之事商議妥了,我們再去一趟荒城。”

“明惠大師的恩重如山,我們萬萬不能忘卻。”

林子浚點了點頭,嘀咕了兩句,又抱怨着,“那個安辰北真不是個東西,無奸不商,真是無奸不商!”想起剛剛在酒樓里對方談出的那些苛責條件,若非他兄長一邊微笑着一邊攔着他,他非懟回去不可,以至於現在生氣的他都沒有意識到他把自己罵了個遍。

“這話你以後不要再說了。要知道剛剛安辰北可是邀請我們去安家居住,這種話萬不能讓他人聽見。”

安府。

一個女子焦急地站在門口來回踱步,她站在這裡幾乎快一個時辰了。

她知道的,明明她是看見他進去了的,可偏偏無論她對門房好說歹說,央着為她遞一下消息,卻怎麼都是拒絕。

“您請回吧。”下人還是很客氣的。

“如果我們家大少爺真的與小姐您有所預約或者想要見您的話,您是不會與我們聊天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家大少爺很忙,可是我有消息想要告訴他,他聽後一定會很感興趣的!”這女子還不死心。

門房有些不耐煩了。

正準備向兩邊的侍從們遞着眼神,將這個女子請出他們安府的範圍,卻看着剛將宣若送回華清山的安禹南面無表情地回來。

“這是怎麼了?”

自從那次與兄長的談話以後,他的脾氣不再像是往常間隨後,那雙瀲灧的桃花眼也總是有些陰晴不定,下人們不敢瞞他。

聽完一五一十的敘述後,安禹南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邁入了府門,“將她隨意打發了吧。”

而自從他出現在視野里就一直暗暗觀察他的女子,恍然想起了這是誰,聽聞這話連忙攔住,“等等!等等!你是安禹南對吧!”

“這件事我相信你也會感興趣的!”

“我沒什麼興趣。”他淡道,看也不看地就要往裡走。

“若你曾經深愛的女子沒有死?你猜她現在會在哪裡?”看着男人的腳步停了下來,她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男子終於慢慢轉了過來,微揚起下巴,打量着她。

“你是誰?”他一字一句地問道。

“雲宛霜。”

“那你又有何目的。”

“只要能讓我進去,只要能見你兄長一面,我會將這一切都告訴你的。”

……

“師傅,雲宛霜似是往安家去了。”

陸繁回稟着,眨了眨眼,看着不知為何看上去似乎鬆了一口氣的清和,又看了一眼一旁一直沉着臉的三師弟,有些不明白為何這樣的一個女修何以引起如此重視。

他還是問了一句。

“我們是要把她追回來嗎?”

“不。”

清和慢悠悠地出聲,“讓長離去吧。”

長離的體質過於特殊,死而復生這四個字足以讓太多的人沖昏頭腦,根本就無暇去了解重骨之症的奇異之處。

之前因為漂梅嶺和對瑾容那小子滿腔的愛意不似作假,他這才縱容着雲宛霜留了下來,可偏偏先前掌門也得到來信——雲宛霜是漂梅嶺弟子不假,但也是曾經。似乎是聽說被人發現想要追求力量研究魔修之術因而得以除名。

是他看走眼了啊。

還好,她沒想着歪邪之道,只是去告訴安家。

大概是發現了長離和安家那小子之間的糾葛吧,想要以此獲利吧。

喬老頭那徒弟。

他忿忿想着,又看了一眼明顯和長離是舊識的瑾容,“你——要不也跟着去?”

對方卻拒絕了,表情淡漠。

“既然是讓長離追去安家處理,那麼師傅也斷定這不足以構成威脅,我便不去了。”

看着清和還想說什麼,他又道。

“況且她的葯已經沒了,還需要煉製。上回師傅和老祖特意費盡心思找來的一些足以煉上一爐了,待她回來後也正好攜帶,避免有時發生狀況。”

……

“你說的是虛無山清和長老座下弟子長離?”

男子挑眉,念了一遍女人口中所說的名字。

雲宛霜心裡有些不安。

她曾經為了和安家刻意交好,對於安家的往事一清二楚,包括這位小少爺的戀情。至於後面的袂花決,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她看得出來,那位宣若不過是這位小少爺妥協之後選擇喜愛的玩意兒罷了。

眼神是騙不了人了。

也因此,她以為她只要說出人名對方就一定激動難耐,卻沒想到對方的反應似乎有些不在她的預料之內。

大概是看到她一直自信的面容終於變得慌張起來。安禹南嗤笑了一聲,把玩着手中的茶盞,不緊不慢地說著,“看來還是要再請雲道友出去了呢。這消息一點價值都沒有。”

“不可能!那長離絕對是離落!”

“呵,我也想如此。”他低低笑了一聲,然後看向她,“可惜,世事總不能如我們所願。”

“她是與她長得很像。”

“可她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