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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涼國國都比崇九之前看到的擴大了三五倍不止,遙望猶如一座巨獸盤卧,那五鳳樓也早已推倒重蓋,加高百丈,瑤瑤望去,格外顯眼,和皇宮不相上下。一南一北,正好猶如巨獸頭上的兩根巨角。走近,城內車水馬龍,燈紅酒綠,不過大多數都是婦女,男性也有,猶如萬花叢中一點綠那樣顯眼。

此時的西涼國變化頗大,城外的迎陽館驛男子進進出出,有凶神惡煞,身背兵器,也有文質彬彬,英俊不凡,還有一些遊手好閒目露淫光之輩。正南街方向是如意真仙所佔據的解陽山,原本距離王城不過三十里左右,隨着西涼國日漸壯大,城郭不斷向外延展,如今不過二十里左右就能到達解陽山。

如意真仙現在正在積雷山跟着牛魔王后面跑腿,老巢也沒工夫打理,雖辭掉國師的職務,女兒國國王念其勞苦功高,派兵鎮守。落胎泉是西涼國國中一寶,也是命脈之一,被如意真仙佔據,有利也有弊,雖說取水不方便,也省的提心弔膽被別人佔去,以此要挾的好。

看城內繁榮似錦,國力蒸蒸日上,崇九倒也不急着進皇宮,帶着萬聖在城中兜轉。

“哥哥,這西涼國好生奇特,女子好多,不愧有女兒國之稱。”

“那是當然,百年之前,此國國中儘是女子,女子掌權,女子領兵。男人只要來到這國中,那結果,嘖嘖”。

西遊記中曾有這樣一段描述:

老婆子笑道:“爺爺呀,還是你們有造化,來到我家!若到第二家,你們也不得囫圇了!”

八戒哼哼的道:“不得囫圇,是怎麼的?”婆婆道:“我一家兒四五口,都是有幾歲年紀的,把那風月事盡皆休了,故此不肯傷你。若還到第二家,老小眾大,那年小之人,那個肯放過你去!就要與你交合。假如不從,就要害你性命,把你們身上肉,都割了去做香袋兒哩。”八戒道:“若這等,我決無傷。他們都是香噴噴的,好做香袋;我是個臊豬,就割了肉去,也是臊的,故此可以無傷。”

常言道:“最毒婦人心”不是沒道理的。

有些女人狠起來,連自己都害怕。城外亂墳崗的男子屍骨,也不是三兩具。過了剛開始的新奇,甚至還專門跑到照胎泉的井口,看看自己的倒影。崇九好笑的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現在就想有小寶寶了?着急嫁人呢?”

“人家好奇嘛。”萬聖臉色紅撲撲的,揉着額頭抱怨道。

“好了,跟我一起進皇宮吧。”

“皇宮?咱們進皇宮幹嘛?”

“去了你就知道了。”

“噢!”

微微一掃,崇九就發現自己想要找的人。

兩人攜手,從宮門正門踏入,兩邊的守衛恍若未見,速度不緊不慢,越過朱漆門,入內後,映入眼帘,第一印象是寬敞,接着就是華麗,雕樑畫棟,水藍色的天空下,金黃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頂,閃爍着迷人的光輝,一眼望去,魏巍閣樓,層層嵌套,中間穿插着精製的園林布景,整個皇宮猶如處在江南水鄉一般,少了三分大多數宮廷設計的厚重,卻多出一分特有的水鄉柔美。

景色不錯,兩人卻沒過多停留。一路如風,徑直朝着宮內最高的宮殿走去,西涼國此時正是朝議時間,百官齊聚奉天殿,越過殿門,二人一眼就望見殿內的赤金雕鳳的寶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女帝。身穿一襲硃紅色金鳳長袍,頭戴金叉,身披柔色絲帶,傾城傾國,威嚴而溫柔,如墨般的黑髮直瀉腰際,眼眸冷冽的如同雪山上的一泓清泉,身上自有一股空靈冷傲的氣質,猶如一株盛開的牡丹。

正在凝神聽大臣朝奏的女帝,看到步入殿中的二人,主要是看到崇九,渾身一震。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可思議和驚喜,有種白日夢的感覺。

“今天朝議先到此為止,剩下的改日再議。”清脆冷冽的聲音直接開口。

底下的大臣等式一愣,有些驚愕,有些摸不着頭腦,不知道女帝今天怎麼回事,小聲議論,幾十個人即使低聲交談,殿中略顯嘈雜。

百年執政,青鸞的威嚴與日俱增,出口如天憲。

“肅靜!退朝!”旁邊的侍衛看下面亂鬨哄,上前一步,口中脆喝一聲,隨後聲音一清,眾人按次序退朝。

“你們也下去吧。我自己想靜一會兒。”

青鸞揮了揮手,示意殿中侍衛退下。

“是!”

侍衛關上殿門,整個宮殿一下子空了起來。

“你來了。”

看着不曾有一絲改變的崇九,青鸞眼中複雜之色不絕。

崇九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給了她呵護,也給她一個完整快樂的童年,一個打好地基的國家,給了她一切,最後離開。幾百年了,青鸞以為自己會忘記,那相思猶如春蠶絲絲啃噬着她的內心,最開始她以為那只是最父親的或者長輩的依戀,一種需要保護的需求,隨着日漸長大,成熟,才發現,不知何時,那種感覺已經變成愛戀。

“我以為....”

“你以為,你以為什麼?你以為我應該在百年之前早已化為一具枯骨?“

崇九默然,態度等同於默認。

旁邊的萬聖自從進來之後,一言不發。不是不想說,而是被青鸞的氣場震懾,絕世的容顏,百年為帝形成的無形霸氣,壓制的萬聖幾乎喘不過氣來。感覺自己一個小小的碧波潭公主,在眼前這個女人面前,有種提不起檯面的感覺。

“我很早就預料到你會離開,可是我沒預料到你一去百年。如果不是另有機緣,我也許再也見不到你了。”青鸞站起來,一步一步走下皇坐,早已喜怒不形於色的女帝此時罕見出現的情緒波動,眼中更是泛起霧氣。

“我只是沒有預料到你也會踏出這一步。”

“是啊,我自己也沒料到。”緩緩走到崇九面前,眼淚沒受控制滑落臉頰。朦朧的眼神緩緩閉上,猶如小時候一般,將身體緩緩靠在崇九胸前。雙手環抱崇九,狠狠地,不想放開。

“你許我一世富貴,登臨登峰,可是還不夠,還不夠,我是不是很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