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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澤雨洗漱完畢,準備就寢了。陶白荷早已換上睡裙,躺到了床上,她手裡捧着個iPad,正在看購物網站。

“姣姣睡啦?”南澤雨問道。

“嗯,她明天要早起化妝,有個聖誕節的活動,她跟小謝要出席的。”陶白荷頭也不抬地說,手指在iPad上劃拉着。

“我們也早點睡吧,明天你送她去?我要去廳里,估計曾秘書長要給我電話了。”南澤雨嘆了一口氣,拉開了被子,“好不容易安穩了幾個月,又出一樁命案,還是在外國人家裡,唉。”

“叩叩叩。”敲門聲伴隨着南澤雨的嘆息聲響起,他不由得嚇了一跳。“爸?”他翻身下床,打開了門。

門外站着陶無法,他有些不安地說:“你還沒睡啊?”

“嗯,怎麼了?”

“我有個朋友,他出了一點事情,想找你幫幫忙。”陶無法側耳聽着動靜,“白荷,你也沒睡啊?”

“嗯,爸,你怎麼啦?”陶白荷仍然沒有抬頭,“你朋友又有事騷擾你啦?”

“嘿嘿。”陶無法乾笑了一聲,“都是生意夥伴嘛。”

“爸,你稍等我一下。”南澤雨走到床頭,開始穿衣服,他並沒有問是什麼事情。

“這麼晚了,爸你這朋友也真是不靠譜,動不動就惹禍。”陶白荷撇了撇嘴,“下回讓他請吃飯啊。”

“你早點睡吧。”南澤雨打斷了她的抱怨,“我忙完就回來。”他動作很快,說話間已經穿好了長褲。他裸着上身親吻了一下陶白荷的嘴唇,“不用等我。”

陶白荷看着他那精壯結實的胸膛,笑了一下。在南澤雨的前胸上,有一大塊猙獰可怖的紋身——霓虹國傳說中頗具威懾力的大天狗。其面色赤紅,鼻向外凸,形如鳥喙,看起來異常傲慢。

這怪物不僅模樣詭異,裝扮也很奇特。它穿着武士的盔甲,踏着木屐,一手按着腰裡的佩刀,一手抓着陰森森的扇子;背後有一對大得驚人的羽翼,彷彿可以上天入地;周身雲霧繚繞,青峰隱隱,又平添了幾分神秘的氣息。

“也就是我,一般女人看見你這紋身,得嚇成性冷淡。”陶白荷挑逗地說。

“咳咳。”陶無法尷尬地清了一下嗓子,“那我先下樓等你。”

幾分鐘後,南澤雨走下了樓梯。

“少主。”陶無法頗有些興奮地說,“他們說……”

“噓。”南澤雨不耐煩地打斷了對方,“等會兒再說。”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坐上了一輛奔馳。等車駛出院子後,南澤雨才問道:“是不是發現莫烏斯了?”

“是的!在虹口的半野汀,有一片老房子,他就在裡面住。”

南澤雨心裡一陣激蕩:從10月10日千楓學院校慶後,他就一直在追捕莫烏斯。但老頭神出鬼沒,每次都能甩掉盯梢,這下,終於找到他的老巢了!

“派人盯他沒有?”

“有人在半野汀,一直盯着呢。”陶無法笑呵呵地說著,一副成功在握的樣子。

看到前面是紅燈,南澤雨便掏出一根煙叼上,接着“啪”地一聲點燃了。他愜意地深吸了一口,然後慢慢吐出了煙霧。待他吞雲吐霧過足了癮,才問道:“你安排的人怎麼樣?不會打草驚蛇吧?不能引起莫烏斯的注意。”

“放心吧。那條街有個麵店,我已經叫了六個人在裡邊獃著了。那個店每天都要營業到4點才打烊的。其他的人在車裡,停在距離房子好幾十米遠的地方。”

南澤雨滿意地從鼻子里噴出了兩條煙柱,“哼,這回,看他往哪兒逃。”

他隔着車窗玻璃,看着窗外的夜。12點的魔都依舊是燈光的海洋,處處繁華讓他有種時間錯亂的感覺,彷彿現在才剛入夜。

大約半小時後,車子到達了半野汀。

半野汀是一片全都是老房子的舊城區,大量的平房和二層筒子樓交錯在一起,巷弄狹窄逼仄,路邊的水溝臭氣熏天。南澤雨看着窗外的弄堂,皺起了眉頭,他的車開不進去,只好停在了巷弄外面的一條馬路上。

他看了一眼手錶,“十二點半。”

這裡不像市區那樣喧囂,在安靜的夜色的籠罩下,潮濕而又陰冷。南澤雨走下車,抬頭看見了一戶人家的窗外晾着的小孩衣服,不知他們是不是忘了收。此刻,在冬夜寒風的吹拂下,這些衣服就像是招魂的經幡,不懷好意地飄蕩着。

“莫烏斯住在哪裡?”他壓低聲音問道。

陶無法顯然是被女婿的緊張情緒給感染了,他下意識地舔了一下嘴唇,“說是在這條巷子的最裡面,54號,門上貼着一張遊樂園的宣傳海報。”

南澤雨點點頭,然後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一分鐘後,二十多個穿着深色衣服的男人出現在他的視野里。為首的中年人長着一張下頜角過分突出的臉,他的臉型乍一看像是五邊形。

“一半人去後面。”南澤雨壓低了聲音,“抓活的。”

“是。”長着五邊形臉孔的男人恭敬地說道。接着,他朝其他人一揮手,行動便開始了。

一群人悄悄地接近了54號,他們一邊打着手勢,一邊悄無聲息地將平房團團圍住了。

南澤雨站在54號的門外,透過大鐵門的縫隙,隱隱地看到了院子里的燈光。

“我們事先向房東確認過了,這房子沒有後門。”陶無法小聲說道,“但是他養了一條狗。”

話音剛落,院子里的狗就汪汪地吠了起來,在這死寂的夜裡,叫聲顯得格外刺耳。

南澤雨眉頭一皺,“操。”他朝“五邊形”擺了擺手,後者立刻一個箭步沖了過去。只見他掏出一張磁卡,對着門縫一划拉,就將老式的門鎖給打開了。

“五邊形”輕輕推開了門,狗看到他,叫得更加起勁了。他屏氣凝神地往前走了兩步,確定大門附近沒有危險後,便一招手,門外的一群人立刻輕手輕腳地跟了進去。

狗被栓住了,活動範圍很小,它拚命往前躥着,想要威嚇住這群不速之客。

“五邊形”蹲下來,手腳輕快地割開了狗的脖子。熱氣騰騰的狗血立刻涌了出來,他回頭看了一眼南澤雨,但後者並沒有任何錶情。

“不對啊。”南澤雨忽然心中一凜,“狗都叫成這樣了,主人還不起來?”想到這裡,他快步走到主屋的門口,一腳踹開了房門。

昏黃的燈光照射進了院子里,所有人都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只是緊緊地盯着房屋裡面。

南澤雨下意識地掏出了槍。

房間很小,除了簡單的傢具外,只有一張床。牆上到處貼着莫烏斯的調查資料,但仔細一看便會發現,一些地方的資料已經被拿走了,露出了空白的牆壁。顯然,在他們趕到之前,房客已經溜之大吉了。

讓南澤雨倍感驚奇的是,牆上貼的資料里,有他和南澤姣的照片,但照得不甚清楚,而且從角度看明顯是偷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