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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津蘭回到檀宮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了。她高興地發現:高靳出去了,家裡只有容阿樵和其餘幾個正在搬運一些大型皮箱的馬仔。幾人看見游津蘭,恭恭敬敬地打了招呼,接着又繼續幹活了。

游津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站在貯藏室門口隨意張望了幾眼。她知道這群人是按照之前高靳的吩咐,來把“東西”運到地下一樓的貯藏室,但要是問她這些神秘的“東西”具體是什麼,她就不知道了。她一面思索着,一面慢吞吞地往外走去。

“大嫂!”沒等游津蘭走出去幾步,容阿樵就追了出來。他撓着後頸,有些局促地說,“那個……”

游津蘭轉過身來,面對着容阿樵,“怎麼了,阿樵?”她有意識地裝出一副親切的樣子來,“你們辛苦了這麼久,休息一下吧。”

容阿樵連忙說道:“大嫂,是這樣,弟兄們忙了半天,有點口渴,但他們不好意思跟你說。”

游津蘭笑眯眯地點了點頭,“你等我一下。”

過了一會兒,她端着個托盤走到了貯藏室門口。托盤上面擺放着一個寬底醒酒器,裡面裝滿了顏色深沉的紅酒。

容阿樵大吃一驚,“大嫂,不用這麼客氣,弄點白開水就行了。”

游津蘭笑了笑,沒有接話,而後走進了貯藏室,提高聲音對其他幾個馬仔說道:“幾位辛苦了,喝點東西吧,休息休息,別累壞了。”

“哎呀,這怎麼好意思,大嫂。”容阿樵趕忙迎上去,點頭哈腰地說,“弟兄們做這點小事情,用不着休息。”其他幾個人也附和了幾句。

“你們等下還要搬一陣子的吧,不着急,慢慢來。”游津蘭拿出女主人的派頭來,“這是高總從美國帶回來的酒,一般人我也不讓他們喝。”她說著話,同時將托盤放在了地上的一個皮箱上,“我也不懂酒,聽說是什麼納帕谷的珍藏,一瓶要好幾千美金呢。”

容阿樵一聽便瞪大了眼睛,“那我們怎麼能喝呢?伐來塞,伐來塞。”

游津蘭拿起了醒酒器,“你們都是高總最信賴最器重的人,當然有資格喝的啦。”她生怕容阿樵等人還要推辭,便急急忙忙地開始倒酒。

容阿樵眼珠一轉,“大嫂對我們這樣好,給我們喝這麼貴的酒,你們可要記住大嫂的好!”

見其他人點頭如搗蒜,游津蘭這才鬆了一口氣,“你們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不要把自己當外人。”

這群人都是“老油條”,立刻舉着杯子說起了游津蘭的好話。容阿樵本來想讓他們在高靳回家前運完東西,但看游津蘭跟他們聊天的興緻很高,便按捺下催促的衝動,也跟着聊了起來。

“魔都比我想的要暖和呢。”游津蘭漫不經心地說,“回來前我以為要跟往年一樣冷的。”

“今年天氣還不錯了。”一個臉上有個明顯“肉坑”的壯實傢伙說道,“我們前幾天出去辦事,感覺蠻暖和的。”

游津蘭很想問問他們是去辦什麼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心裡清楚,這些人不可能跟她講太多。

“大嫂,你們回來的這幾天是不錯,前陣子也冷的。別聽他說,他平常也不怕冷的。你看他一身肉夾氣……”話還沒說完,容阿樵忽然“啊”了一聲。原來,他先前將沒喝完的酒隨手放到了一個皮箱上,說話間一擺手,竟將酒杯給拂倒了。紅艷艷的酒漿沿着皮箱肆意流淌開來,幾人一時間都愣住了。

“我來,容哥。”被容阿樵取笑的“肉坑”反應倒是很快,他從貯藏室貨架上擺放的一個鐵皮箱上撿起一塊髒兮兮的舊海綿,用力地擦拭起了皮箱。

容阿樵的一張瘦臉嚇得幾乎毫無血色,“你們嘴巴閉緊一點!”他惡狠狠地叮囑道。“誰要是多嘴……”

“是!”幾個馬仔心領神會。

游津蘭站在一邊,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她遲疑了一陣,然後端起了托盤,馬仔們知趣地把杯子放了上去。一個馬仔殷勤地向她伸出雙手,示意她將托盤交給自己。

“大嫂,讓他們來。”容阿樵好像忘記了是他打翻的酒杯,居然憤憤不平起來,“一個兩個拎勿清!”

“容哥,要不要開箱子擦擦?”一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馬仔怯生生地問道,“酒好像流進去了。”

“要我教你啊?”容阿樵沒好氣地罵了幾句粗話,年輕馬仔便低下頭,一聲不吭地打開皮箱,擦拭着箱子的邊緣。

“這些皮箱居然沒有上鎖!”這個發現讓游津蘭萬分驚訝,她下意識地瞟了一眼容阿樵。見後者正緊張地盯着年輕馬仔,沒有注意到她,她便快速地打量了一下箱子:裡面擺放着許多摞半舊的百元大鈔,但並沒有碼放整齊。她收回了視線,只覺得一瞬間心跳加速,口乾舌燥。

容阿樵這時回過頭來,“大嫂,我有點事情跟你說。”

待兩人走出貯藏室,容阿樵壓低了聲音,“大嫂,那個,今天這事,能不能別跟老大說……”

游津蘭假裝聽不明白,“什麼事情?”見容阿樵苦笑了起來,她才恍然大悟一般地說,“噢,你說喝酒的事情啊,這有什麼。”

容阿樵憂心忡忡,“弟兄們的小命,都在大嫂一句話上了,請大嫂給弟兄們一個機會,千萬別跟老大說。”

“放心吧。”游津蘭笑容滿面,“我知道你們都不容易。”

同一時間,在與檀宮相距幾十公里的南家,陶白荷正斜靠在沙發上,興緻盎然地看一本厚厚的裝修雜誌。因為頭痛而沒去上學的南澤姣則躺在她腿上,有氣無力地玩着手機。

南澤雨下班回到家,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他強壓下心頭的不悅,說:“我回來了。”

佟媽小跑過來,接過了南澤雨手裡的公文包,“先生回來啦。”她露出熱情的笑臉,“晚飯還有幾分鐘就好啦。”

“爸爸,你回來了?”南澤姣看向玄關處,“我不舒服。”

“怎麼了?”南澤雨換上拖鞋,關心地問道,“早上不是說躺一會兒就好了嗎?看醫生沒有?要不要吃藥?”

“沒吃藥,就是覺得腦袋有點昏昏沉沉的。”南澤姣答道,“渾身沒勁兒,可能是有點感冒。”

“你不正在玩手機嗎,哪裡病了?”陶白荷不滿地說,“你就是寒假玩野了,一想到上學,就不舒服了,是吧?”

“我昨天不是去上學了么?媽媽,你怎麼一點都看不得我休息呢?”

“不是不讓你休息,你現在手頭攢着一堆事情,要有個計劃,懂嗎?”陶白荷振振有詞,“比如你這兩天不是要拍宣傳照嗎,既然今天不上課,那就去拍照啊。”

南澤姣一翻白眼,“狂心哥哥還在美國,我一個人拍個什麼勁兒。等他回來不行?”

“他是他,你是你,你完全可以先拍,拍完人家還要給你做後期的。”陶白荷着急了,“要是小謝有點什麼事情,難道你還不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