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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媚兒,出來吧。”

不久之後,夜色漸冷,周帝對面已然空無一人,便見他起身,踱步遠眺,看着那輪圓月,悠悠落下這麼一句。

此話落下,某個角落中緩緩浮現出一名宮裝身影,卻見佳人眼眶微紅,梨花帶雨,玉肩隱隱抽搐,望之便讓人心生憐惜……

“父皇……”

來者,正是6媚兒,就見她三步做兩步,徑直撲入了周帝寬廣的懷抱中,然後便再也抑制不住,大聲哭了出來……

“父皇……媚兒不想要做什麼妹妹!不想!媚兒有皇兄一個哥哥就夠了啊!為什麼……為什麼!”

周帝在此刻亦沒有了一絲君王威嚴,如同一個慈父在安慰自己受傷的小女兒,輕輕拍着她的肩膀,說道:“小媚兒,有些事,生來便勉強不得的……你還小,過些年便會明白,有些事看似很重,過去了,便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若不忿,朕便去把他捆來讓你揍一頓,可好?”

“父皇別!不,不是天簫哥哥的錯,是媚兒……是媚兒還不夠好……還不能讓他心動……”6媚兒一邊說,一邊撲在周帝懷中嚎啕大哭,淚珠像斷線珍珠一般落下,彷彿永遠也哭不完似的……

周帝見狀,也不多說一言,只是目光遠眺,悠悠嘆息了一聲,卻不知在嘆息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6媚兒抬起頭,眼眶雖仍紅着,話音中也帶了一絲哭腔,但眼神中,卻透出冷靜而決絕的堅定……

“父皇,媚兒決定了……我要入,生死門!”

……

……

與此同時,楚天簫剛一回到楚府,尚未收拾心緒,便見范氏急匆匆地走上前來:“小簫簫不好啦,為娘的流凌兒媳病了!好嚴重的那種!”

“流凌病了?”

自動過濾了活寶娘話中的調侃稱謂後,楚天簫迅抓住了要點,眉頭微微蹙起:“好端端的,怎麼會生病?”

需知修鍊者吸收天地靈氣,軀殼與常人不同,輕易不會生病,但反過來說,一旦生病,一般就不會是小事!

難道是數日前的決戰時,出了什麼紕漏?

唔……細細想來,那時慕流凌的神色就有些不對勁……

一念至此,楚天簫心裡頓時被擔憂裝滿,連忙說道:“娘,流凌呢?”

“在第三間里廂房那裡……為娘已經請了大夫來看……”范氏還未說完,楚天簫便已身影一閃,於此地消失。

……

當楚天簫趕到場間,就見慕流凌則卧在粉床上,美眸緊閉,似在昏睡,一副病怯怯的樣子,玉手上還系著一條紅線,另一端則被一個身着長褂的大夫把在手中……

一見楚天簫,這位大夫連忙行禮:“楚少爺好……”

楚天簫心急如焚,連忙一擺手道:“大夫,流凌她……”

“楚少爺您放心,慕姑娘只是因為操勞過度,導致神識有些虛弱,小人給她開幾副安神的方子,休息一晚便好……”

聞言,楚天簫愈疑惑……操勞過度?神識虛弱?這是什麼情況?

但儘管心頭不解,他仍是恭敬抱拳道:“那就有勞大夫您了……”

那大夫連稱不敢,便起身,趴在桌上寫了幾張藥方,交給楚天簫,收了診金便要離去……然而就在此時,范氏走了進來,一眼看向那大夫,悠悠道:“大夫,你好像忘了開安胎的方子了吧……”

此話落下,那大夫劇烈一震:“楚……楚夫人這是何意?照脈象來看,流凌姑娘明明並無身孕,甚至她還是……”

“這樣嗎……”范氏將疑惑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小簫簫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好多天前的夜晚就要醞釀為娘的小孫孫了嘛,怎麼到現在流凌兒媳還沒有懷上……”

說著,她也不等楚天簫回話,便迅轉向大夫,說道:“大夫,這種情況有方子嗎……”

“娘!”聽到這裡,楚天簫再也聽不下去了,對着那大夫說了兩句,打他離開之後,這才瞥向活寶娘,“娘啊……流凌現在病着呢,您就別瞎鬧了……”

范氏聞言,嘟囔了一句‘為娘這不是心急嘛’,但也就此作罷,陪着楚天簫上前一步,就見慕流凌此刻面色白,情況看起來並不怎麼樂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便在楚天簫疑惑出聲時,慕流凌美眸輕顫,悠悠轉醒,一睜眼,便看到楚天簫寫滿焦急的臉色,頓時心頭一緊……

“少主?”

這一聲中帶着隱隱惶恐,更讓楚天簫確定其中有事,而慕流凌沉默片刻後,便將帶着哀求意味的眼神投向了跟來的范氏,對方卻回給她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然後轉身便離開了。

場間,只剩下楚慕兩人。

“少主……這是這些天,還有接下來這段日子,必要整合的情報……流凌猜,陛下的下一步肯定在蠻地,所以……”說話間,慕流凌有些虛弱地呈上了一枚玉簡。

楚天簫沒有接過,而是面色有些不悅地說道:“你這些天,便在做這件事?”

慕流凌沉默不語……

楚天簫這才想起,紫禁決戰之後,他忙於總結戰鬥的心得,而慕流凌……似乎也有意避着他……現在想來,便是在做此事?

可是……有何必要呢?只要她在自己身邊,隨時都可以……等等!

想到此處,楚天簫瞳孔一縮,脫口而出道:“流凌,你要走?”

慕流凌低下頭去,小手捏着被角,眼光躲閃,不敢直面楚天簫,有些惴惴地說道:“少主,我……流凌……”

楚天簫心念百轉,迅想到了最可能的情況:“是劍器近?”

這話落下,慕流凌面色數變,終於知道再瞞不下去,便只好說道:“少主……你還記得當初古笙前輩要教我劍器近時,說的第三句話么……那句話,便是‘劍器近’,要學,便要學完至少三招方能中斷,否則神識就會越來越虛弱,直到徹底跨掉……可是,那時候學三招已經根本來不及了,所以……”

楚天簫聞聲,緩緩閉上了眼睛:“所以,現在應該怎麼做?”

“……古笙前輩說,我必須在決戰之後的七天內回到那間鐵鋪,他會帶我去一個叫‘小無極宮’的地方……一邊幫我治療強行修習‘劍器近’帶來的隱患,一邊將完整的‘劍器近’傳授於我,永絕後患……”

“除此之外,古笙前輩明言,他並非收徒,說好和流凌只算半師半友……”

“他還說,為了避嫌,會讓他的‘葉師妹’來接我,之後,我也會暫住在那位‘葉師妹’的住所……”

“可是……”

慕流凌不自覺間,緩緩靠近了楚天簫的胸膛,咬緊貝齒,眼眶,竟是微微紅了……

“照古笙前輩所說,‘劍器近’幾乎是天下最難學的劍法,這一去,不知要幾年,流凌怎麼捨得離開少主?又怎麼能放心少主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