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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公公通傳一聲,蘇太后娘娘來探望陛下了。”流蘇的婢女陪着小心,剛走到皇上寢宮門前,就被攔了下來。

流蘇特地打扮清淡了些,親自端着羹湯,站在那婢女身後。

那位公公不敢得罪蘇太后的人,還是進去稟告了李從厚。李從厚緊閉雙眼,煩惱道:“你就說我睡下了,想清靜幾日,不見人!”他真夠煩的,都怪那靈芝,要和他玩什麼偷情遊戲。他這陣子也是煩過了頭,竟然依着她。不料,這偷偷摸摸的,又驚險又刺激,倒是挺有意思。那個劉氏那麼一鬧,這事兒傳的滿城風雨,他也是顏面掃地。這也就罷了,靈芝哭着來告狀,說外面說那劉氏說是受了流蘇指使,非要李從厚為自己做主。手心手背都是肉,李從厚誰都不想見。

“陛下龍體有恙,卻仍精神百倍的,怎麼就不想見哀家呢?”流蘇盈盈笑着,踩着蓮步而入。她身段清雅,又難得素裝示人,她身上淡淡幽香沁人心脾。

李從厚擯退左右,欲起身,流蘇卻在他榻邊坐下,道:“陛下切莫起身,腿傷未愈,還是要靜養的好。”她舀着羹湯,送到他口邊。他深深看了她一眼,這樣的可人兒,可怎麼生得了她的氣。他笑了,順從地喝下那湯。

一碗湯的功夫,流蘇成功扭轉了劣勢。她像個小姑娘似的,鑽進了他的被窩,與他並排躺着。頭,依偎在他肩膀。

“哼,來請罪也沒個請罪的樣子!”他寵溺道。

“怎麼沒有!陛下你看,你說我素淡些更好看,今日,我可是素妝,脫簪請罪。”她鑽進他懷中:“都怨我,非要認真地協理後宮,你看吧,我抓來抓去,偏偏就抓到了陛下您。誰知道你和那靈芝呀,這般調皮,還玩這種遊戲……”靈芝笑着,柔聲說著。

她越溫柔,他越心生愧疚。

流蘇已有身孕,他卻和靈芝玩着貌似苟且的遊戲,尋求刺激,他冷落了她,還這樣被抓包。她明明心裡難過,卻還來請罪,他怎麼忍心。

他深深抱她在懷中,呢喃:“是朕的錯。”、

“陛下乃真龍天子,何錯之有?流蘇魯莽,否則,那些人就不會傷了陛下的腿。”流蘇流着淚。

他捨不得她哭,吻住了她。

“你,好香,好溫柔。”他忍不住說。

“陛下調皮,”流蘇制止了他的動作,又將他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胎兒還未坐穩,還是不行房的好。噓,可別驚擾了他。”

李從厚笑了,點點頭。他摸着她的小腹,孩子還小,還沒有胎動呢,他可不能欺負自己的孩子。他又吻了吻她,二人相擁而眠。

……

“我瞧你那位皇妹,似是小瞧了陛下和宮裡那位蘇太后娘娘的情誼。”石敬瑭對永寧公主說:“夫人可有妙計?”

永寧公主驚訝道:“紋鳶與夫君你的謀士、門客不少,大家都沒良策,夫君怎會想到我?何況,紋鳶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還可以再等等看。”

“不,我是問夫人的想法。當今陛下至情至性,他寵溺流蘇,為了她,甚至放走天牢犯人,將宮闈秘葯給她,還一次次保她無恙。如今,流蘇有了他的親身骨肉,他應該不會因為流蘇參與這次烏龍捉姦事件就狠狠問責於她。為夫擔心的,是紋鳶還是能把流蘇推到風口浪尖,我的人聯名上書彈劾一個後宮婦人也並不難。但朝廷向來不理後宮事,這極易觸怒陛下,為夫擔心,此舉不僅拿不下流蘇,反而會讓我們的人處於劣勢。我想問夫人,如果臨時反悔,紋鳶可會怪罪於我?”

“我們,不是還有個秋澤公子嗎?他既願輔佐夫君,這些小麻煩,他可以為我們擺平的。夫君且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便好。”永寧樓住石敬瑭,心疼地撫摸他臉上的皺紋:“時不我待,夫君你心繫天下,想要江山的心,我懂。放手去做吧!”

……

和流蘇又無嫌隙後,李從厚放鬆了不少。他思忖着,石敬瑭身在洛陽,必定是焦灼難耐,他這個皇帝,也算是威風。李從厚畢竟是個熱血男兒,躲着那靈芝好幾日,生出了些慾望來。幾日沒寵幸妃子了,有些難耐。他入夜召了惠妃到自己寢宮。

惠妃久未蒙聖恩,想到馬上要承雨露之歡,盛裝準備。沐浴,更衣,清清爽爽地被抬到了皇帝榻上。

李從厚聞着她身上的清香,心中想的卻是流蘇,他迫不及待爬上了她的身體……

怎麼,感覺哪裡不對?

他吻着惠妃,卻越來越煩躁!

惠妃由熱情的迎合到不知所措,他則越來越急躁,不安。

漸漸的,他呼吸由粗重變為憤怒的嘆息,惠妃嚇得大氣也不敢出,蜷在被中。

“啊!”

聽得惠妃一陣慘叫,宮人們慌張地入殿查看。

惠妃渾身赤裸,已被踢落在床。宮女們急忙上前為她披上衣裳,將她扛了回去。

“殺了惠妃!立刻!馬上!”李從厚眼睛在噴火。

宮人們雖不知發生何事,但很快便追了去。

李從厚抖抖索索重新躺會被子里,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從未這樣厭惡自己。

……

這個混沌的夜就這樣艱澀地過去了。惠妃暴斃,妃嬪們皆驚訝不已。宮內下了死命令,不準以訛傳訛,但,李從厚不舉的消息,還是莫名地流傳出去了……

確實,直到那夜想要撲倒惠妃,李從厚才驚覺自己身體出了問題!細細想來,他已接連幾日早晨沒有反應了。開始,他以為是自己受傷後身體不好的緣故,熟料,竟然連行房的能力都沒有了,他這才驚恐!太醫醫之,用了起陽草等諸多藥材,卻毫無起色。

流蘇也震驚不已,她親自去珍寶庫尋求珍稀藥材,但李從厚服下後,依舊效果甚微。

太醫分析,陛下應是那夜在行房之時,突遭驚嚇,又被短箭誤傷,短時間內的突然而來的刺激過多,造成了他精神受損,這才不舉。

李從厚追問自己何時能好,太醫們均囁嚅着不敢應腔。暴怒的李從厚連斬四個太醫,太醫院的人頓時慌亂不已。

“陛下,都是我的錯,請陛下不要再殺人了。”流蘇流着淚苦勸李從厚:“就算是為了我們的孩兒,陛下也莫要再輕易殺人了,求求陛下了。”

李從厚眼睛瞪住,死死盯着流蘇,突然,他狠狠扼住了流蘇的喉嚨。“都怪你!都是你的錯!你這個妖婦,妖婦!”他惡狠狠地喊着!

“……”流蘇說不出話來,她喉嚨里只發出些含糊的“呃”聲,她沒有反抗,沒有掙扎,只是滿含愧疚地看着他。面色,漸漸青紫了。兩行清淚,從她面頰滑下……

李從厚如夢初醒猛地鬆開了手,流蘇跌坐在地。

李從厚跪坐在地,他把流蘇抱如懷中,搖晃着,喊着她的名字,替她揉脖頸。

“啊……”流蘇嘆出口氣來。

李從厚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來了,他差點就要瘋了,他怎麼會傷害他最愛的女人?“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李從厚搖着頭:“我無法控制我自己,我無法控制我自己!你為什麼不躲,不掙扎?”

“如果我和孩子的死,能讓你好受一點,我願意現在就去死。”流蘇流淚道,她低頭,感受着自己腹中,那個小小的生命,他在萌動!

李從厚罵自己混賬,他剛才太衝動了,他心疼地摸着流蘇的肚子,他們的孩子差點就被他害死了!

流蘇安慰李從厚,他這病,既是驚懼所致,應調整情緒為上。心情從根兒上好了,他自然也便痊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