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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麼找到我家的?”蕭希希坐到無名對面,迫不及待地問。

剛問出口,她就發覺自己的問題有點可笑,既然那個神秘老頭知道她家的地址,那他也知道就沒什麼可奇怪的。

果然他淡淡道:“不用找。”目光始終落在茶几上。

“今天你老爸給我打電話了”她說到一半停下,觀察他的臉色。

反駁啊,說他不是你老爸,而是什麼什麼!

然而,永恆的淡漠臉,沉默——

“對了,上次怎麼不說一聲就走了?”她轉移了話題。

而他依然木訥地坐着沒有一點反應,好像她的話是說給第三個人聽的。

不是吧,她的訪談還沒開始,只是個開場白他都不配合,更別說那些有價值的問題了。

那些疑問一層一層地疊在她的心口,悶得人喘不上來氣,可要是指望眼前這個人來揭開那就太天真了。

她嘆了口氣:“你打算明天和我們一起走?”

“恩。”

這次倒倒答得痛快。

“要是不帶你呢?”她有些慪火。

他看了她一眼,沒有表情,也不說話。

蕭希希感到無奈,難怪喻建總看不上他,這個人的確不招人待見。顯然她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索性回房間睡覺。

早晨,手機鬧鈴響起時,她又是渾身冷汗從噩夢中驚醒。虛弱地脫掉浸濕的睡衣,光着腳無力地走出卧室來到浴室。

她邊洗邊想,究竟是葬魂島可以阻隔噩夢,還是說她在島上過於勞累所以大腦進入完全休眠,連夢都不做了呢?這一次上島要好好留意一下,真的是受夠了這種折磨。

她擦乾身上的水珠,驀地,她呆住了,好像忘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她悄悄把浴室的門拉開一條縫,天啊!!她嚇得一縮,心臟在剎那間停跳。

無名就坐在沙發上,依舊保持昨天的姿勢,目光深沉而清醒,好像一夜沒睡。

她剛剛做了什麼?赤身luoti的從他身邊走過天,她簡直要暈過去了!她拍着腦門在浴室懊悔地里打轉。

平時她起床時爸媽早就在鋪子里開工了,因此在家裡她一向肆無忌憚。該死,她居然忘記現在家裡多了個他!

突然腳下一滑,她“咚”地重重坐到了地上,幸好她咬着牙沒叫出聲。

“你怎麼了?”外面傳來他清冷的聲音。

她狼狽地站起來,再次擦凈身體,尷尬地說:“沒怎麼。對了,你能不能幫我,拿一下衣服。”她以前都是裸回房間再換的。

“什麼衣服?”這一次他的聲音是從浴室玻璃門外傳來的,如此薄薄一門之隔,竟讓她莫名緊張起來。

“在我房間衣櫃里,隨便哪件都行。”她臉頰有些漲紅。

片刻功夫,只聽他的聲音從廚房裡傳出來:“你可以回房間了。”

她不由得一驚,看來他心裡明白着呢,不過他此時之所以明白顯然是之前看到了什麼,想到這,她不禁有點抓狂。

她確認廚房的門關得嚴實後,以最快的速度沖回房間,關門加鎖。

早餐,她做了除方便麵外最拿手的蛋炒飯,這一次,無名還算給面子,吃了一小碗。

出門時,已經是9點多,在酒店樓下的早餐店幾個人會了面。

遠遠看到蕭希希身後的無名,喻建神色變得不快。待蕭希希走近後,他道:“喲,這不是呵呵嘛,出門遛狗啊?”

蕭希希白了他一眼,這傢伙嘴可真不白長,她飛快看了眼無名,他依舊像沒聽到一樣。

孟覺勉私下問她怎麼和無名聯繫上的,畢竟這件事困難不小。蕭希希如實說他到家裡找的自己,孟覺勉聽了也很意外。

蕭希希並沒有提及關於神秘老頭的事,沒猜錯的話那個怪老頭和孟覺勉他們幾人或者當中的誰必定有結締,現在不確定的因素太多,她還是留個心眼比較穩妥。

這一次,由於他們身上帶着違禁物,並不敢乘坐飛機,全程依靠陸路,中間數不清換了幾次車。

最糟糕的一次,是收買了一個司機,藏在他的車廂里。那是一個運送雪糕的車,當時只想渡過十分鐘不到檢查站,儘管如此,他們下來時還是凍得全身僵硬。

除此之外,有了上次的經驗,其他方面都進行的比較順利。第四天上午,他們已經坐上快艇,馳騁在印度洋碧藍的海面上了。

可第五天從早晨就一直下着雨,到了晚上的天空黑沉沉的,不見半顆星星,上一次蕭希希是藉著星空才得以辨別方向,如今她也束手無策。

孟覺勉任由快艇在海面上漂浮,他來到無名面前,說:“你是知道其他方法的吧,上一次你並不是和我們一起上島。”

無名並沒有抬頭,只吐出兩個字:“知道。”

“那我們應該怎麼做?”孟覺勉有些驚喜。

“如果我想說,不會等到現在。”他緩緩地說完,藍灰色眸子如點波不驚的湖面,確切地說是結了冰的。

孟覺勉尷尬地愣了愣,看了眼蕭希希無奈嘆口氣,轉身走回駕駛艙。

蕭希希走到他身邊,無法掩飾語氣里的埋怨,道:“你這是圖意什麼啊?”

一陣默然

邊上閉目養神的喻建,突然冷笑一聲道:“有什麼難理解的,‘三字經橫着念——人性狗’唄!”

蕭希希也受夠了他這種不講道理的沉默,乾脆賴在他旁邊,絮絮地給他上起了課:“我真的完全不明白你是怎麼想的,大家一起出門,本就應該相互照應。”

“這一次不是讓你救人,只是你坐在人家的快艇上,幫忙指個路而已,這有什麼難的?做人不能這麼自私,不然沒有人願意理你”她決定即使問不出結果也膩煩死他。

終於她說的累了不得不停下,他竟緩緩側過頭來,聲音低沉道:“如果知道其他途徑,你就失去了主要價值,他們隨時可能對你下手。”

她聞言驚詫,表情凝固在臉上,甚至精神都恍惚了一下。他說這麼做是為了她?他和怪老頭完全統一戰線,認為他們想要害她

不管他們這種猜想是不是神經過敏,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在有意識地替她着想,難道只是因為她對於他們有尋找時空城的利用價值?

喻建一臉驚奇,瞪着大眼問蕭希希:“他說話了,跟你說什麼了?”

她含糊着回答說沒什麼,他就是不想告訴我們。

喻建搖頭,露出懷疑之色,“不是吧,我聽他說了一大串呢。”他的神情就像期待一則大新聞一樣。

蕭希希點了點頭說:“沒錯,他原話是‘不說不說不說不說,就是不說。’”

喻建斜眼看着她,“‘陰間的算命先生——糊弄鬼’。”他也沒了興緻,繼續悠閑地睡覺。

蕭希希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眼冉苒,發現她坐在離他們不遠的位置,此時目光正盯着無名看,眼中神情有些複雜,估計剛剛的話被她聽到了。

沒辦法,他們只好在海面上飄蕩。直到第六夜,他們總算等來了天時。

儘管天空不陰不晴,但好歹看得到星星,蕭希希依據眼熟的雄鷹星圖,再一次當上了嚮導。

同樣是逆時針轉第三圈後,周圍發生了變化——溫度驟降,海浪聲震耳欲聾,漸漸地周圍出現了迷濛的霧氣,可見度越來越低

再次見到葬魂島,蕭希希心底泛起了波瀾,人生會有各種選擇,每個決定都會促成不一樣的結果,她不知道這一次上島意味着什麼,但願不是不可挽回的錯誤。

孟覺勉的相機又閃了起來,儘管是同一處風景,然而拍攝風景的心境卻大不相同。

此時,島上也許存在着另一隊“他們”,或在趕路,或在休息,再或者已經變成了屍體

把快艇系牢後,他們按照上次的路線上島。草木深深,過路濕衣,地上也十分泥濘,看來和上次一樣島上又下了雨,恐怕也找不到可以點火的材料。

蕭希希不禁有些頹然,今晚又要挨凍了。沒辦法,誰也不會千里迢迢背着干木材上島,何況大家這次準備的東西都比上次充分,背包已經足夠重了。

他們默然地走着,彼此心裡都清楚,今晚的目的地就是上次遇到美洲豹時爬的那棵樹,樹蔭下雨土斑駁的一塊地是此時僅有的指望。

走了將近半個小時,前方的一切都隱在茫茫黑暗之中,根本看不到樹的影子。蕭希希回身用狼眼手電照向來時的路,看看他們走了多遠了。

海水反射着月光,海岸那邊看起來比較亮,快艇在在浪花中悠悠浮動,她突然發覺哪裡不對勁,可又找不出具體原因。

走在最後面無名見她駐足觀望半天,也停下腳步向後望去,只看了一眼,竟立刻往回跑去。

“怎麼了?”蕭希希的喊聲沒有得到回應。

孟覺勉不明其故,但他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遙望海岸一片盈盈水光,在目光在觸到快艇的瞬間,他忽然臉色大變,“不好,快艇離岸了。”他迅速放下背包往回跑。

蕭希希也想追去,卻被喻建拉住,“你就別去添亂了,我們在這兒等着吧。”說著把背包扔到地上,坐了下來。

她心中焦急:“你怎麼這麼淡定啊,快艇漂走了我們就不能不能離開這兒了!”

冉苒望着快艇漸浮漸遠,幽幽地說:“晚了,不可能追回來了。”聲音竟然平靜如常,好像她壓根兒沒打算再離開。

他們在寒冷中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無名和孟覺勉終於回來了,孟覺勉滿眼憂慮,甚至有些慌亂。

蕭希希從未見過他這樣,心中更沒了底,小心地問:“發生什麼了?”能讓他這樣,應該不只是快艇脫栓這麼簡單。

孟覺勉舔了下有些乾燥的嘴唇,說:“栓快艇的樹榦上有刀痕,是新的,剛剛有人割斷了繩子。”

蕭希希的一顆心頓時墜入崖低,感到萬分驚恐,“是他們?!”

難道另一隊“他們”發現他們上島後,便斷了後路,此時正藏於暗處伺機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