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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覺勉、喻建、蕭希希三個人瘋也似的跑回大岩石這邊,只見冉苒一個人站在原地。

“你沒事吧。”孟覺勉走近她,難以掩飾心中緊張。

冉苒搖了搖頭,只說:“我看到他了,無名去追了。”神情有些複雜。

他們焦急不安的等待了十分鐘左右,只見無名的身影從黑暗中顯露出來,右手上居然還連拎帶拽着一個人。

那人穿着藍色衝鋒衣,戴着帽子——喻建!白天看到的就是他。

所有人瞬間瞪大了雙眼,尤其是喻建自己。

無名把那人往地上一丟,就不再理會,坐去了一邊。

喻建第一個衝過去,把他從地上揪起來,掀掉帽子。

那人抬起頭的剎那,蕭希希幾乎被嚇得魂飛魄散,他居然沒有臉,赫然只見兩隻懸空着眼球。

她驚叫聲未落,孟覺勉的手電光已向那人照去,蕭希希的視線驀地清楚起來,原來是她看錯了,這竟是一個黑人!

幾束手電光接連亮了起來,在茫茫黑暗之中營造出一小片光亮。

喻建揪着黑人衣領,罵道:“是誰他媽讓你裝成你老子的,說!”

之前,手電光直照黑人的臉,使他無法看清其他人。現在恢復視覺,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喻建,瞬間驚恐萬狀,又轉頭掃了眼他們,竟嚇得連連挪退。

他們見狀感到莫名其妙,相互看了看,一時間無所適從。

黑人爬了起來拖着一條傷腿試圖逃走,口中胡亂喊叫着,之所以說亂喊亂叫,是因為他們完全聽不懂他的語言。

孟覺勉和喻建怎麼可能給他機會逃走,沒怎麼費力就把他制住,喻建用槍抵着他的頭,威脅着他。

蕭希希只聽得出他說的不是英語,孟覺勉補充說:“也不是法語和阿拉伯語。”

冉苒聽了也一籌莫展,“非洲有很多個小國,語言種類繁多,接近1000種,而每一種之間差異也極大”她最終嘆了口氣。

由於語言不通,交流成了障礙,他們即便此時控制了他也束手無策。不過黑人還算積極配合,哆哆嗦嗦地手一直在地比划著,想努力表達什麼。

孟覺勉認真留意着他的肢體動作,突然臉色一白,他靠近黑人,同樣用肢體語言比划著,習慣性地說道:“你是說,我們已經死了。”他的手橫在頸部作了個切割的動作。

黑人看後連連點頭,顯然孟覺勉領悟了他的意思。

喻建用槍狠狠敲了下他腿上的傷,“少他媽放屁”又意識到他根本聽不懂自己的話,於是用手掌拍了拍他的黑臉,證明自己身體是熱的,是活的。

黑人有些委屈地捂着吃痛的小腿,戰戰兢兢地比划了一套動作。

喻建看不懂,只翻看下他身上的衣服,版式大小竟然和自己完全一樣,難道死的是“他們”?

他轉頭看向孟覺勉,皺眉道:“這件衣服應該是他撿別人的,那這事可邪乎了,看來那群人真的存在。”

孟覺勉依舊無法說服自己,相信這件太過不可思議的事,他繼續使用肢體語言和黑人進行交流,問他能不能找到“他們”的屍體。

內心的疑惑和忐忑迫使他們立即出發,黑人在前面帶路,由於無法順暢地溝通,也不知道要走多遠。即使有手電的光亮,夜路走起來依舊深一腳淺一腳的。

蕭希希難以形容此刻的心情,她急於知道一個結果卻又害怕知道,就連當初面對發揮失常的高考成績,也沒像現在這麼焦慮糾結過。

她回頭看了眼後面,那件黑風衣依舊不遠不近,不聲不響,就在她轉頭即視的地方,迷濛的月色下他高瘦的身材顯得有些單薄。

再次回過頭來,她的心竟莫名平靜了許多。

走了將近半個小時,來到一道峽谷邊,黑人朝下面指了指。

他們靠近邊緣,藉著手電光向下看,下面植被黢黑一片,根本看不到底。

冉苒並不放棄,蹲下身子仔細尋找着,過了很久,“在那兒!”她抖了抖手電示意。

很快,幾束光線都湊到了一點。

從這個角度看下去,可見幾塊色彩鮮艷的衣料,屍體應該被掩埋在落葉里。依稀可分辨出粉的,紫的,灰的,依次是蕭希希,冉苒,孟覺勉身上衣服的顏色。

孟覺勉的手電沿着邊緣照去,試圖找到下去的路。喻建看到立刻攔住了他的手,說,“你瘋啦?下面情況不明,你這是‘給黑白無常發請帖——不想要命了’。”

孟覺勉心知他說的沒錯,即使有路可走,這種貿然的行為絕非明智之舉,他們很可能為此付出代價。

看來這個島真的不是他所掌握的科學認知可以解釋的,孟覺勉彷彿看到自己心中,那些從前堅信不疑的東西漸漸被摧毀得支離破碎。

相反的,冉苒毫不懷疑甚至有種樂於接受的意味,她思考着說:“按照時間來算,他們出現在這裡應該是返回途中,或許他們遇到了什麼棘手的麻煩,或許已經到達過時空城。”

蕭希希只怔怔地看着他們,自從看到谷底的景象後,腦子就亂得像一鍋粥,完全的不知所措。

冉苒同樣以肢體語言問黑人,他們是什麼時間死的,怎麼死的?

黑人讀懂她的意思後,明顯地愣了一下,不安地偷偷瞟了眼無名,接着連連搖頭,眼神飄忽不定。

孟覺勉立刻察覺到事態的嚴重,不覺眉心一皺。是他?!難道在下島後他又悄悄回來,殺掉了那些人?

會是什麼目的?

如果是抱着打假的心態,他完全沒有必要兩次上下島這樣大費周折,除非他在存心掩飾事實。現在看來如果沒有黑人的出現,他的確已經做到了。

而且另一組“他們”並沒有到達時空城,因為如果到過,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跟着他們了。

所以最可能的經過就是——他利用不成,便對“他們”痛下殺手,再用錄音把真正的他們引上島為他指路。

孟覺勉又想起另一件事,他彷彿看到這樣的場景:他趁他們不注意對系遊艇的繩子做了手腳,遊艇漂遠後他第一個沖回去在樹榦上刻下刀痕,以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一瞬間,只覺得涼意四起,看來找不找得到時空城,他都沒打算讓他們活着離開。

孟覺勉來到黑人邊上,並不再提這件事,只問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黑人指着一個方向,又伸出四根手指,動了動其中一根對着自己。意在表明他還有同伴,算他在內共有四個人。

孟覺勉指了指他的傷腿,攙起他來,表示想送他回住處,黑人連連點頭表達感激。

他們走了一段,孟覺勉忽然駐足,回頭掃視一眼每個人,最後目光落在冉苒身上,意味深長地說了句,“你們在這裡等我,千萬不要亂走。”

那黑人的態度冉苒也看在了眼裡,她有所領會地點頭,“知道了。”

孟覺勉攙扶黑人離開了他們的視線,才敢放心地問他,是不是親眼看見無名殺死了“他們”,當時情況是怎樣的?

黑人想表達什麼,卻又有很大顧慮,只捂着眼睛搖頭,表示自己什麼也沒看到。

孟覺勉費了很大力氣跟他解釋,說自己不會透露出去,只是了解後心裡多些防範,以免步“他們”的後塵。

這次,黑人才算點了頭,然後他比划了很多大幅度動作和誇張痛苦的表情,如果孟覺勉沒猜錯,應該是無名殺死“他們”的全過程,可這些並不是他想要的。

驀地,黑人身體一哆嗦,臉上露出無比驚恐的神情,在所有模仿中,這一次最為逼真。

沒等孟覺勉和他交流,他猛地“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伏在地上連連磕頭。

孟覺勉這才注意到,地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高大而孤絕的影子,在此刻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可怖。

他轉身,果然是那一張無可挑剔的容貌,可他給人的感覺卻無比陰森,甚至滲出冰冷的殺氣,手上的匕首閃動着幽寒的光芒。

孟覺勉邁出一步擋在黑人前面,擠出笑容說:“怎麼?你也來送他?”

他離開時就擔心他會做賊心虛跟過來,所以才別有意味地囑咐冉苒留意。果不其然,那件事就是他做的,現在來殺人滅口。

孟覺勉又說:“我們剛剛還在談論,殺人兇手是個外形和你很像的人,但還是有很大不同”

他意識到自己的話無濟於事,無名握着匕首的手已經緩緩抬起,目標無疑是他身後的黑人,但依眼前形式他一旦出手,結果絕對和那兩條鱷魚一樣——一刀兩命。

無名的眼底沒有絲毫波瀾,哪怕是兇殘暴戾也好,可他卻是如常的淡漠,好像要做的事情比喝杯白開水還簡單平常。

孟覺勉的神經綳得僵直,他知道自己是時候讓開了,他不是聖人,不可能為一個陌生人死得不明不白。至於之後是否同樣會死在他手上,那只能聽天由命。

他縮身一讓,餘光看到無名的匕首閃動。

“無名——”就在無名發出致命一擊的前一秒,不遠處傳來一聲驚呼。

無名的動作停頓了,轉頭見到氣喘吁吁的蕭希希向他跑來,後面跟着背着行李的喻建和冉苒。

蕭希希看了眼他手中蓄勢待發的匕首,又看了眼癱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黑人,心臟不由一陣驚顫,她輕輕地問:“你要殺人?”

黑人藉此機會飛快地爬起來,轉身就往身後樹叢里瘋跑。

蕭希希望着黑人的背影,心裡感嘆這傢伙反應倒是快。忽地眼前被不明物體遮住,一抓之下發現竟是一條手臂。

“別看。”無名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別看?這是準備動手了啊!!

她立刻抬眼看去,只見無名銳利的目光始終追蹤着黑人,恍如望着掌控之中的獵物,他握着匕首的手正在收緊

“別衝動!”

蕭希希一把按住他的手,可又發現兩人力量相差太懸殊,她根本制不住他,於是乾脆抱個滿懷,連同手臂在內摟的緊緊的。

眼看着黑人一步步跑遠,即將消失在夜幕當中,他命令道:“放開。”

蕭希希反而使出全身力氣抱得更緊,倔強地說:“我就不。”嘴上這麼說,她身體卻緊張得發抖,甚至可以預感到自己馬上就要被踢飛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