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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面對兩個選擇時,拋硬幣總能奏效,並不是因為它總能給出正確的答案,而是在拋出的那一秒,你就知道了答案。

恰如蕭希希,她並沒有去理會那枚落地的硬幣

她把信的大致內容發布在了網上,至今已有三個人聯繫她,而今天就是他們約好的見面時間。

蕭希希換上了自己唯一一套正裝,還是在學校辯論賽時特地做的。她把一頭俏麗的短梨花頭盤起,唇上點着比平時略重的口紅,整個人看起來幹練了不少。

匿名信中說讓她獨自前往!!可這對於她這種毫無野外生存經驗的人來說,等於判死刑。

她提前半個小時到達的約定的“藍山”咖啡館,找一個四個人的位置坐了下來。接過服務員手中的菜單一看,不禁後悔自己選錯了地兒,這裡絕對不適合窮人來。

咖啡喝下了多半杯,一個年輕男人走進了咖啡廳,黃褐色的斜龐克頭髮,戴着墨鏡,格子t恤,黑色牛仔褲,一進門便四處張望找人。

她試探性的招了招手,他果然向她走來。

“你好,我就是‘清靈鳥’。”蕭希希起身禮貌地向他伸出手。

男人漫不經心地抬手,竟與她的手擦邊而過,轉而去摘掉了墨鏡。

她尷尬地收回了停在半空中的手,見他此時露出了全臉,不禁驚異:哎?這小子,居然還挺帥!

“暗號?”男人神秘兮兮環顧了周圍,向她一個挑眉說道。

她努力回憶着與他們的談話記錄,仍舊不得其解:“也沒說有暗號啊!”

“嗯,對上了。”他故作深沉的一點頭,活像諜戰劇中的特工,隨即向墨鏡上哈了口氣,用衣角反覆擦拭着。

她頓感無奈,老天還給不給女孩子活路了,聰明的男人一定很挫,長得帥的一定二百五!?

見她愣住,他大笑起來露出一口皓齒,“美女,又不是國際談判,看你搞得太嚴肅,隨便開個玩笑,別見怪啊!我叫喻建,建設的建。”說著向她伸出了手。

她象徵性地和他握了握,懶懶地報上了真名:“蕭希希”。

他突然怪笑了一聲,“沒聽錯吧,笑嘻嘻?你咋不幹脆叫‘呵呵’呢?”

她聞言目光垂下,心中更加不爽,突然想起三個人中有一個特別奇怪的網名,便說道:“沒猜錯的話,你就是‘無藥可救’吧?”

“咦?你怎麼知道?”他酷酷地甩過前額發梢。

她哼笑一聲,“下次別把自己真實信息暴露在網上,這樣很危險。”她說完得意地坐了下來,終於讓她逮到了機會。

他一愣,隨即噗嗤笑了:“罵人都不帶髒字,你是大學生吧,口才這麼好工作肯定沒問題?”說著坐到了她對面。

聽到他最後一句話時蕭希希怔了怔,像她這種三流高校畢業的大學生數以百萬計,如今正處於一種高不成低不就的尷尬位子。

她勉強彎起嘴角:“啊,基本定了。”不料嘴角竟不不爭氣地抽動了兩下。

他有所留意,突然狡黠一笑。

她看的心驚膽戰,就想轉移話題,恰好這時服務員過來,可惜未等她說話,這傢伙已出言打發:“先不點,還有兩個朋友沒到。”

接着他步步緊逼,“什麼工作啊?在哪片菜市場?”

她感覺到自己的額頭一角出現了黑色十字花,此時只剩下無奈的乾笑,“你真會開玩笑”

“對不起,打擾一下。”身邊一個陌生的女聲傳來。

蕭希希暗自鬆了口氣,謝天謝地,他們的談話終於被打擾了。

眼前是一個穿着深藍色及膝連衣裙的漂亮女郎,單肩挎着精緻黑包。一頭烏黑的長直發,渾身散發著女神的光芒。

女孩問她:“請問,你是‘清靈鳥’嗎?”

她剛要說話,卻被喻建搶了先,“沒錯,是她。另外”

他站起來瀟洒地一甩髮梢,“正式介紹下,我叫喻建,遇見你很榮幸。”說著向女孩伸出手,作出一副紳士的假象。

握手之後他又殷勤地請女孩坐到了他旁邊,蕭希希鄙視地白了他一眼。

女孩坐定:“你們好,我叫冉苒。”

“冉苒好名字!”他立即恭維,隨即又撲哧一笑,指向蕭希希道:“對了,她叫笑嘻嘻,你說她爸媽多會玩!”

蕭希希真是兜不住火了,拿起勺子狠狠敲了下他的手指,反擊道:“你才叫笑嘻嘻,你全家都叫笑嘻嘻。”對於這種病號,真就不能客氣,不然還以為你好欺負。

他吃痛“嘶”了一聲,連連搖頭,“no no no, 我爺爺叫喻剛,我爹叫喻霸,我姐叫喻花”

聽見他胡謅,蕭希希竟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即調整好姿勢,正式地向女孩做了自我介紹。

女孩淡淡一笑,那種笑容淡的特別,甚至讓人覺得她並不曾笑。黑翹的睫毛下一對動人的眸子,一望入卻如霧裡觀花,直叫人捉摸不透,隱隱透出一點哀戚,一點彷徨

突然一道白光閃過,轉眼看去,只見一個穿着灰色休閑裝的男人正在用相機拍攝她們,“很棒,保持姿勢別動,再來一張。”

天!高檔咖啡店就是不同凡響,還提供合影留念的服務!

幾道連閃過後,攝影師才放下相機,“你們好,我叫孟覺勉。”

這時蕭希希才看清他的臉,面相溫潤洒脫,蓬鬆的深棕色側分髮型,舉手投足間竟透着一種優雅的王子貴氣。

“原來你就是最後一個人!來坐!”喻建道。

“請坐。”蕭希希連忙起身給他讓出位置。

孟覺勉道了聲謝並沒有坐下,反而看向冉苒,“這位小姐,介意我為你多拍幾張嗎?”

冉苒略微遲疑點了下頭,看得出並不十分情願。

蕭希希知道接下來就輪到自己了,於是在心中設計好各種po色

可孟覺勉這傢伙拍完了冉苒竟很自然地坐了下來!還說得那麼雲淡風輕,派頭十足:“很抱歉耽誤大家時間,現在我們開始吧。”

隨着他坐到身邊,蕭希希聞到一種淡雅的香氣,類似檀香又透着薄荷的清爽

她本來心有不甘,可一聞到這種香氣,頓時心中平復了不少,看得出他是個優雅而精緻的男人

他的側顏輪廓優美,膚質像女孩子般細膩光潔,神情明明溫潤卻又讓人覺得如驀穹蒼瀾般不可攀附

對面的喻建用力咳了一聲,說道:“花痴也是病啊!別放棄治療!況且大嬸你什麼眼神?我這麼個大帥哥你看不見!”說著賣弄地一甩髮梢。

蕭希希尷尬地將頭轉向窗外,撇了撇嘴,“智商是硬傷!”

喻建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硬傷?告訴你,我智商你爬梯子都夠不到!”

孟覺勉溫和一笑,轉向蕭希希說:“你預計什麼時候啟程?”

一時間,大家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她神色一怔,清了下嗓說:“這個嘛可能要往後推延一段時間。”

“為啥?”喻建問道。

蕭希希隱晦地一笑,所謂“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顏值不能代表一切!

看看他們三個,一個精神病,一個相機控,一個柔弱女,而要去的又是一無所知的地方。

想象得出來,一旦她遭遇危險,女孩無能為力,精神病在一旁載歌載舞,相機控倒是眼疾手快——拍下了她最後一張照片

惜命如她,這件事,還得再考慮考慮

服務員見他們都安定下來,這時便走過來問是否可以點單。喻建接過菜單殷勤地送到冉苒面前。

冉苒並沒有動,只說:“你們先點吧,我隨着。”

自從蕭希希說要退出後,她的情緒就變得很低落,好像很怕這次行動取消,似乎她的目的不僅僅是探險那麼簡單。

喻建翻來翻去,最終也點了杯最便宜的。而孟覺勉乾脆沒有看菜單只問服務員:“小姐,這裡有最低消費嗎?”

服務員回答是,他只好說:“那我和他們一樣,謝謝。”

看來沒有最低消費,他都不會點。蕭希希在心裡苦笑,今天的碰面可以有個響亮的名字:窮人會晤。

“為什麼要推遲?”孟覺勉轉頭問她。

“唉,家裡的生意出現點小漏洞,我把錢墊了上去,事發突然啊!”

蕭希希心裡偷笑,幸虧沒人知道她爸媽是開小飯館的,不然聽見她這冠冕堂皇的腔調,還不笑死。

“那能否拜託你把知道的信息提供給我?”冉苒的目光里滿是急切的渴望。

蕭希希注意到,她說的是“我”,而不是“我們”,也就是說,不管別人怎麼推遲,她自己仍會按原計劃準備。

聽到她同意,冉苒才輕舒一口氣,向她點頭以示感激。

服務員端來了咖啡。

孟覺勉一直在翻看相機內的照片,這時轉頭問她道:“只是因為經費問題?”

“是啊。”她喝下最後一口咖啡,認為這個理由已經足夠了。

見她的杯子見底,孟覺勉很紳士地把他的咖啡推給她。

她一驚看向他:“怎麼?你不喝?”大家同為窮貨,難得奢侈一回,你就別慈善了。

他略微點頭,“我這人對咖啡比較挑剔,只喝家裡的咖啡。”

挑剔?他居然敢用挑剔這個詞?不經意間,她看到他胸前的相機牌子——leica,天!!?

徠卡,德國進口,堪稱是相機中的傳奇,一台普通的也要十幾萬了,莫非她眼前這個人就是傳說中的富二代?

“既然是錢的問題,那就不是問題。你看這樣行嗎?經費由我出,也包括他們兩人的,我們的探險活動如期進行”

孟覺勉這話一出,其他三人都呆若木雞。

他以為他們不相信,便從兜里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到桌上,“這張卡里的錢應該夠了,密碼456987。”

這一刻,蕭希希似乎理解了那些拜金女,因為她發現財大氣粗的男人確實他媽帥——

“第一次見面,你不必這樣的”喻建賤笑着,口中雖這樣說卻把卡拿了過去。

“我們今天能聚在一起是件很意外的事,不過仍然期待不久後我們能同行。”孟覺勉說。

“你只是為了探險而探險嗎?”蕭希希直截了當問道。

她漸漸察覺這幾個人似乎都有着各自隱秘的目的,這使她心底生出一種說不出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