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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的寂靜,只有時間緩緩流淌,所有人都緘默着。

老頭所懷疑的事真的實現了,而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證據。

而當一切重新開始,有些隨機事件難免發生變化,比如染色體由yy變成了xy,由蕭瀚變成了蕭希希。

但兩個人的身體里依舊流淌着相同的血,仍然與時空軸存在一種玄妙的聯繫,因此蕭希希能感應到到它的位置。

突然,“啪”的一下,蕭希希合上了筆記。

此時的她臉色刷白,表情木然,就當她沒打開密碼箱,看過這本筆記!

回到了三十年前又能怎麼樣,她現在是蕭希希不是蕭涵,花着別人的錢,靠別人來救命,一個連自己都拯救不了的人,還說什麼拯救世界,化解浩劫,省省吧!

喻建看出了他的意思,便說:“你要是真決定了,那咱就找個小山溝貓起來,惹不起還躲不起嘛。”

“缺衣短糧了,”他下巴點了下孟覺勉,“現成的。”

“頭疼腦熱了,”他下巴點了下冉苒,“現成的”

“想嫁人了,”他拍了下自己胸口,“更是現成的。”

蕭希希第一次這麼認真地聽他說話,的確,她要多面有多面,幾乎是人見人踩,萬一被那些“鬼”逮住,小命真就難保。

比起大義凜然的死,還是苟且偷生的活更有意義。帶着爸媽,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過田園小日子也不錯。

到那時,時空城找不到她,黑人找不到她無名也找不到她。

她嘴角的笑容漸漸變得凄苦。

孟覺勉有些乏了,走到床邊坐下,說:“如果那些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了,我們還能照常生活的話,恐怕當時的蕭瀚也不會為這連命都不要了。”

他的話一針見血,要是這件事不是由蕭希希來承擔的話,她絕對會為他鼓掌。

可是她處在這個位子真的很痛苦,彷彿有塊大石頭從天而降,她無法承擔想逃跑,可那石頭卻緊追不放偏想砸在她身上。

本想找到關於無名的線索,不料不僅一無所獲,還惹上了這麼任性的“石頭”,她只感覺身心疲憊。

“現在我們四個是誰也離不開誰,跟別人呆一起都得讓人當神經病看。哎你們說,以前的我沒準就是世界首富,可倒好被他們一折騰,我現在淪落成這樣了。”喻建進入幻想之中。

孟覺勉饒有興緻看着他說:“也可能是個女人,樂此不疲的生孩子呢。”

喻建一拍大腿:“咱倆這麼有緣,八成上輩子就認識,一個產室的吧。”

孟覺勉邊笑邊搖頭。

蕭希希冷眼看着他們,究竟是事不關己,還是內心太過強大,他們居然還有心思說笑。

冉苒小心地把筆記托在手裡,重新翻了翻說:“我之前看到過一本古書,裡面提過一個地方,說那裡是天地的起源,萬物的根本,可以控制時空和掌管生命。我當時就對這件事特別感興趣,從那以後,我就一直留意和它相關的東西。”

她抬頭看向蕭希希,繼續說:“當初看到你的帖子,我立刻就聯想到了,所以毫不猶豫地回復了你。”

還沒等蕭希希說話,喻建已經接過話茬:“故事就是故事,也沒見誰滿世界找孫悟空,你對這個事這麼較真總有個原因吧,因為什麼呀?”

冉苒沒想到他會問的這麼直接,微怔一下,接着含糊說:“是有原因,但只是個人的事。”

喻建不依不饒:“我們幾個可一起過過命,你怎麼到現在還瞞着我們,你說出來,我們萬一能幫上呢。”

冉苒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頭卻又低了下去,繼續看筆記。

喻建想要繼續追問,卻被孟覺勉拉住。

孟覺勉沖他微微搖了搖頭。冉苒過分清冷的性格,多少和她的經歷有關,她到現在也不想說出來的那件事,必然對她傷害極深。她總有一天會想說出來,如果她真的不想說逼問也沒用。

喻建瞪着他,口型道:“你就慣着吧。”

其實他急着追問冉苒,除了自己好奇,更多的是想幫孟覺勉,想要治病總得知道病根在哪。

冉苒放下了筆記,看向蕭希希:“老頭有多大年紀?”

蕭希希正發著呆,冷不丁地被她一問,愣了一下。

她回想到起老頭那蒼老的嗓音,便回答說:“至少70吧。”

“你是九幾年出生。”冉苒又問。

“1994。怎麼了?”蕭希希奇怪地看着她。

冉苒有條不紊道:“你的出生日期就是蕭瀚的,到2024年他就是30歲,老頭也應該和他年紀相仿,30左右。

當外面的世界回到了30年前,而老頭從葬魂島出來後仍是以30歲繼續生活。

到現在二十幾年過去,他應該是五十多才對,中間消失的二十年去哪了?”

蕭希希反應了一下她的話,說:“也可能是我聽的有出入,他經歷過這麼多事比同齡人蒼老倒也正常。”

冉苒捉摸着,總感覺不對勁,這其中似乎另有隱情。

“這我倒不奇怪,我現在就好奇悶騷哥是怎麼回事,他一個當殺手的,通常是干一票吃幾年,怎麼會接這種長期保鏢的活。他絕對不是殺手這麼簡單,依我看”

“人家本職生意不景氣,當保鏢做個兼職不行啊?”蕭希希不想聽他編排無名,不客氣地打斷道。

喻建也不示弱:“他不景氣,還一甩手就給你一個億,景氣了是得上天嗎。”

“”

聊着聊着又莫名其妙地安靜了。

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除了蕭希希在車上眯了一陣,其他人都是一夜沒合眼,於是孟覺勉讓大家抓緊時間補覺,那位傳說中的“大哥”今天估計要和他們見面。

孟覺勉和喻建離開後,她們也很快睡下。

窗帘一直是拉上的,此時關了燈房間內一片昏暗。蕭希希感覺很累,但卻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她伸脖看了眼對床上的冉苒,一動不動,薄被勾勒出她婀娜修長的身形,估計已經睡著了,蕭希希無比羨慕。

她用腳摸索到脫鞋下了床,可是這裡並沒有吹風的陽台,而門外又是魚龍混雜,她一個人也不想出去。

在地上默默轉了兩圈,只好又坐回了床上,靠在床頭愣神。

她在糾結什麼?

她猛地一個激靈,竟被自己問住了。

喻建說的很對,覺得應該承擔,那就做好捨生取義的準備;要是決定逃避那就一走了之。要是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也沒那麼可恥,只是那難纏的噩夢讓人受不了。

說起噩夢,她忽然想到,那應該是蕭瀚最深刻的記憶吧。

他把鮮血貢獻給了時空城,兩者之間形成一種玄妙的感應,而她的噩夢因此受到良性影響,不會在葬魂島出現。

一切事實都證明,即使她是蕭希希,也無法從蕭瀚的影子里完全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