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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喻建望着她的背影問道。

蕭希希沒有說話,甚至連頭也沒回。反正他們都是假的,幻境里的道具而已,就像遊戲里的小npc,和他們說話也是浪費感情。

她一路走過長廊,轉了兩個彎,來到另一個房間。

這裡和剛剛的房間除了發光雕塑的造型不同以外,並沒有任何區別。她仔仔細細地搜查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繼續轉向下一個房間。

然而,別墅里16個房間都看過了一遍後,她還是沒有任何頭緒,但直覺告訴她,“心臟”就是她已經看了無數遍的東西,只是至今仍未察覺。

到底能是什麼呢?什麼被她忽略掉了?

她心中鬱悶,挑了個沒有骨頭架子的地方,就地坐在冰涼的地上,認真地回想起真實的這裡是什麼樣子,和現在有什麼區別。

最大的區別就是眼前沒有視覺暫留想象留下的怪物身影,她轉頭看向那個發光雕塑,凝視了它半分鐘,轉眼看向別處。

果然,牆壁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猛獸身形,像是山海經中的凶獸——窮奇。

目光一轉,看哪裡哪裡是,鋪天蓋地的,蕭希希現在並不會感到半點恐怖,只是覺得煩心,自己這不是沒事找事么,她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過了幾分鐘,她再次睜開眼睛時,驚訝地發現眼前的怪獸的影子已經淡了不少,她心中大吃一驚。

接着,蕭希希恍然大悟,現在視覺暫留想象之所以會自行消退,這是正常的表現,而在現實中之所以不會消退,是因為空氣中有**的作用,麻痹了他們的神經。

而此時,她深深吸了一口空氣,並沒有原來那種奇異的香氣。

她雙眼一亮,這就是她要尋找的問題關鍵。

老太太說心臟有窟窿,也可能是說心臟本身就存在一些微小的破綻和漏洞,只是容易被忽略。那家醫院就是有破綻的,而現在的空氣同樣是。

如果空氣中不存在**,那麼這個封閉室幾乎喪失了一大半的意義,只能用現實中的牆壘把人困住,而不是從精神上摧殘。

蕭希希越想越興奮,她幾乎可以肯定空氣就是“心臟。”

只是,找到了心臟,怎麼破壞是個問題。

讓這裡的空氣和外界相通,破壞它原本的空氣環境應該算是一個辦法,只是如果能打洞,他們早就逃出去了,這裡的牆壁根本沒法動。

那就只能從內部破壞,可惜她沒帶香水,或者吃份臭豆腐也行啊,可是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這些都是辦不到的。

沒辦法,她只能去求助那幾個npc了。

她走回他們所在的房間,無名依舊在廊口邊坐着,而他們幾個人正蹲在地上,蕭希希走近一看他們竟然在撬地板,還別說,那塊地板真是被他們撬的鬆動了。

蕭希希估計希望渺茫,但也不說話,抱着手臂倚着牆,靜靜地在一旁看着。

孟覺勉看到了她,邊忙着邊問:“你剛剛去哪了?”

“哦,”她應了一聲:“廁所。”

喻建抬頭看她:“哎,你把哪個屋作廁所了,是旁邊那個不?看到我做的標記沒?”

蕭希希看了他一眼,覺得又好笑又無聊,並沒和他說話。

孟覺勉起身一用力,一塊地磚竟然真的翻了上來。蕭希希有些吃驚,立刻湊過去看,一時間她有點哭笑不得。

地磚的下面還是地磚,一模一樣的,沒準下一塊下面還是地磚,她不想再繼續和他們浪費時間。

不過不得不承認,環境中的npc都非常敬業,不管是精神病,顧醫生,還是他們都像真是那麼回事似的。

“哎,你們有沒有什麼味大的東西?”她問。

他們撬了半天地磚,換來一個沒有結果的結果,狀態都有點發蔫。

冉苒問她:“你要幹什麼?”

她沒答,只問:“有香水嗎?或者別的,味道大一點的東西。”

冉苒搖了搖頭,目光里露出疑惑。

蕭希希按了按額頭,他們身上帶的食物,不過是壓縮餅乾巧克力之類的,根本不可能有什麼氣味。

喻建此時是平躺的姿勢,突然雙手撐地,朝她抬起了一隻腳送到她面前說:“你聞聞,這味大不。”

蕭希希一皺眉,向後躲開:“去你的。”

喻建笑得亂顫。

蕭希希看着他,猛地靈光一閃,對啊,人體也是可以散發出氣味的。

她興奮地掏出了匕首,在手腕血管最集中的地方用力一划,鮮血立刻涌了出來,順着手腕流到地上。

“蕭希希,你瘋了是不是?”喻建大叫,瞬間跳了起來。

“我們還可以想辦法,現在不是放棄的時候。”孟覺勉皺着眉頭叫道。

三個人一擁而上,冉苒用手指捂在她的傷上,想把她拉到藥箱那邊去,而他們兩個正試圖搶走她另一隻手上的匕首。

蕭希希心裡有些感動,雖說是假的,但他們對她還是不錯的,只是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

她用盡全力掙脫他們,匕首瘋狂地揮舞着,直到他們被迫與她拉開距離,她歇斯底里地大叫道:“讓開,都別管我。”

他們一個個難以置信地瞪着她,完全想不明白她到底想幹什麼。

蕭希希後退着遠離他們,看到他們身上有幾處割傷,是她用匕首劃傷的。

她此刻非常後悔,早知道他們身為npc這樣敬業,剛剛就該避着他們的。

“對不起。”她拋下一句,轉頭向長廊跑去,她要把血液灑遍整棟別墅,那樣效果會更快一點。

可是,沒跑上兩步,她的腳步又停住了。

門廊處的無名此時已經站了起來,正擋住了她的去路,頎長的身軀默然佇立着,如同孤立的雕像,那雙淡漠如水的眼睛正看着她。

蕭希希張着左手手臂,任憑血液像雨點一樣滴答滴流淌,她也注視着他的眼睛,嘴角慢慢地笑了,聲音有些凄涼,說道:“第一次,我的生死與你無關。”

他始終看着她,眼神還是那種冷漠,不知是聽懂了她的意思,還是並不真的在乎,片刻後,他竟然向旁邊挪了一步,讓出門廊。

她繼續向前走去,走到房間與走廊的交界,走到他身邊,無聲無息的擦肩

蕭希希走過長廊,走過一個又一個房間,她的血液由線變成了點,直到最後痕迹消失

她的腳步開始打晃,眼前一陣陣地發黑,最後實在走不動了,也認不得自己走到了哪裡,腿一軟就癱坐在了地上。

周圍的空氣真冷,身下的地板就像冰塊一樣涼,蕭希希渾身凍得直打哆嗦。

血液一點點的流盡,她終於失去了意識,但又彷彿還是清醒的,因為始終聽見有人在說話,只是聽不清內容。

這時,只覺得手腕上的傷口涼了一下,同時,她還感覺到,有人正握着她的手,對方的手指微涼,掌心有薄薄的繭。

蕭希希心頭一震,拼盡全力嵌開了一條眼縫。

視線從模糊中一點點清晰,眼前是一雙雙關切的眼,是他們。孟覺勉、喻建、冉苒!

蕭希希的心卻不敢放鬆,小心翼翼地繼續觀察四周,竟然是樹林,環境很陌生。

見到她醒過來,他們都露出了安心的神情,眼角眉梢的擔憂頓時煙消雲散。

蕭希希感到手腕上傳來絲絲痛感,她轉頭看過去,只見割腕的地方被包紮上了,纏上了厚厚的紗布。

而此時托着她的手的,是一隻修長好看的手,黑色風衣服帖地落在他的手腕上。

蕭希希立刻抬頭,正對上那一對冰海般藍灰色瞳孔,此時沉靜而溫柔。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正躺在他的懷裡,而他另一隻手竟也正親密地摟着她,掌心與她的身體之間已經十分溫熱。

頭頂是一片茂密的樹林,陽光滲進來星星點點的光,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剪影,而此時,她那靈動的眼睛竟然濕潤了,睜着眼,淚水就那樣悄無聲息地滑落。

她想都不用想,她又掉入了另一個幻境。可是,可是為什麼要給她這樣一個幻境?

她居然喜歡上了此時的感受,愛上了他看她的眼神,甚至不情願立刻清醒,不願意離開他的懷抱。

無名的手從她身上拿開,轉而替她擦掉了臉上的淚水:“怎麼哭了?”

蕭希希微怔,聲音還是他的聲音,低低沉沉,可是此時為什麼聽起來感覺很不一樣,竟然很溫暖。

她爬起來,轉頭看着無名。他的確是他,她至死都不會遺忘的一張臉,無論何時見到,心臟都免不了被驚艷得悸動。

她伸出手,緩緩靠近他的臉龐,指尖的觸感讓她感受到了真實,可她明明知道這是虛假的。

這時,身後的喻建用力咳了一下:“你們這兩對啊,能不能照顧下我的感受,等出去了在膩歪行不?”

蕭希希聞言一愣,轉頭看向孟覺勉和冉苒,恰好碰見他們相視一笑,眉梢眼底竟都是款款的情意。

她又轉頭看向無名,無名也正看着他,那眼神絕不應該是他的,恬靜溫潤,竟還隱約泛出湛湛的柔情。

蕭希希漸漸與他分開了距離,起身站了起來,一時間無所適從。

眼前這一片樹林十分茂密,在葬魂島上有很多地方都是這樣的樹林,她不能確定自己在什麼地方。

她轉頭看向他們:“我們現在要去哪?”

所有人都明顯地愣了一下,喻建走近她,狐疑道:“這蛇毒性有這麼大么,還把你咬失憶了?”

蛇?她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原來是這樣,剛剛她還奇怪為什麼傷口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