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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的人在一起談事情,往往不用把話說得太直白,便能彼此了解對方想要的是什麼。

汪興仁的父親這次為了兒子帶了六萬塊錢來,他自然知道,這些錢就是給兒子買“方便”用的。而面前這位貌似忠良的越隊長,想必就是能給自己兒子提供“方便”的人了。於是他語帶雙關的試探了一下,對方馬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法子那肯定是有的嘛!汪先生你是個敞亮的人,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上次貴公子交託你們的事情,不知道二位準備好了沒有?”越隊長眯縫着眼睛,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是說六萬塊錢的事嗎?我們準備好了的,老公,你快拿出來吧。”汪興仁的母親慌不迭的催促道,就像是生怕錢送不出去的樣子。

六萬塊錢嶄新的人民幣,整整齊齊得碼放在了越隊長的辦公桌案頭。汪先生恭恭敬敬地往前一推,輕聲道:“都在這裡了,越隊長您要不要點一點?”

“不用不用,二位都是有身份的人,相信這數目肯定錯不了。”越隊長美滋滋地從抽屜中拿出了一份《在押人員存款賬戶存取單》來,蓋在了那六沓人民幣之上。

“在我們監獄裡是不能使用現金的,這些錢款都會被存在貴公子的個人賬戶上的,需要消費的時候,再直接從賬戶里划走。二位看一下,沒什麼問題的話,勞煩在最下面簽個字。”這些賬目,全都歸身兼後勤科科長的越隊長掌管,他財政專權一手把控,想要做個賬中飽私囊的話,簡直是易如反掌。現在讓人簽個字,只不過是走走過場而已。

“好的好的。”汪先生粗略的看了一眼,這是張類似於銀行存款單的東西,最下面是存款人的簽名欄,他筆走龍蛇,毫不猶豫地簽上了自己的大名,簽完之後,又多嘴問了一句:“這金額一欄里要怎麼填?”

“呵呵,那一欄就不用填了。”越隊長笑了笑,伸出他那隻還沒完全痊癒的肥手,想把錢和存取單都收到自己的辦公桌抽屜里。

卻不想汪太太突然橫插一杠子,伸手握住了他拿錢的手腕,不放心地又叮囑了句:“越隊長,那我兒子……就拜託你了啊!”這六萬塊錢說多不多,說少可也不是一個小數字了,就這麼白白送了出去,總得落下人家的一個承諾吧。

越隊長拍了拍她的手,一臉正色的安慰道:“放心吧,你們的兒子,我一定會好好照顧的。”

…………

話說這汪興仁被暴揍了一頓之後,足足睡到天色擦黑才清醒了過來。

他醒過來後的第一直覺,就是餓!發自肺腑的餓!!!自打從娘胎里出來之後,汪興仁就沒有被餓過這麼長的時間。那種腹內空空的飢餓感,讓人抓心撓肝般的難受!

汪興仁扯掉鼻子上的呼吸器,放眼四周望了一圈。這裡明顯不是監倉,小小的房間收拾得到挺乾淨,到處是一塵不染,白皙的牆面上面寫着四個鮮紅的大字格外扎眼——治病救人。在那四個大字之上還有一個紅十字的標誌,從這裝修風格來看,這裡九成九是間醫療室。

汪興仁從床上坐了起來,剛想開口說話,就感覺一陣劇痛從臉上傳來!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腫得格外厲害,一動嘴觸碰到面部神經,就會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

“姓呂的,老子算是記住你了!有道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丫可千萬別讓我逮到機會!要是讓我逮到了機會,看老子不照死地整你!”汪興仁嘴上不能說話,心裡的怒火卻燒得很旺。

他從床上跳了下來,想找找看這屋裡有沒有什麼能吃的東西,此刻他的肚子正咕嚕咕嚕的直叫喚吶。

可醫療室里,又怎麼會找得到吃的,他尋摸了半天,連口能喝的水都沒找到。

這醫療室的大門是被人從外面鎖上的,窗戶雖然能打開,可外面一片漆黑連個人影也看不到。汪興仁被餓得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得用力的砸門道:“來人啊!給我拿點吃的來!你們要活活餓死我啊!”

他連嚎了幾遍,終於聽到外面的走廊里響起了腳步聲。

汪興仁在心裡暗嗔道:“有聲音,那就說明有人。也不知道是哪個管教在外面,可千萬別是那個姓呂的啊!”

聽到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汪興仁往門旁退了幾步,待那門一打開,見到開門的那個人之後,汪興仁的瞳孔急劇的放大,臉上驚恐得沒了血色,胸中一口氣沒倒上來,竟又直接暈死了過去!

因為他看到的這個人,竟然是被他親手掐死的那個葉如芸!!!

…………

再次醒來後,汪興仁手腳冰涼,驚魂未定。他左右四顧,發現自己依舊還在剛才那間醫療室里,只不過這次房間里多了個越隊長。

“喲,你醒啦?”越隊長發現汪興仁坐了起來,把手邊一個飯盒遞給了他。“一天沒吃東西了,肯定餓了吧,趕緊吃點東西,這是我叫廚房特意為你做的,還熱乎着呢。”

你還別說,收了人家六萬塊錢,這服務立馬變得不一樣了。他剛才聽說汪興仁從病房裡醒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又暈了過去,立馬叫中央廚房給準備了一份飯菜送來。

“領導,我這是在哪?”汪興仁也不客氣,接過飯盒來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你別說,這盒蓋一打開,飯菜的香味撲鼻而來,瞬間便充滿了這一間小小的醫療室。就連吃過晚飯的越隊長,也舌下生津,被引出了饞蟲。

中央廚房的大廚,原以為是這飯菜是越隊長自己要吃的宵夜呢,所以用的食材都是最好的。新鮮的牛肉去筋膜切成了薄片,配上些冬筍、洋蔥、青椒,炒得是有滋有味,一點也不比外面大飯店裡的菜肴來的差。

越隊長默默地咽了口口水,把視線轉向了一邊道:“這是第七監獄的醫療室啊,我剛才聽人說,你不是明明醒過來了嗎?怎麼又暈過去了一次?”

“啊?這麼說來,我剛才不是在做夢?”汪興仁把飯盒放了下來,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獃滯了,難不成葉如芸真的死而復生活了過來?這不科學啊!

“什麼做夢不做夢的?你說什麼呢?”越隊長見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如此異常,心裡尋思着:“這小子不是讓呂松寧給打傻了吧?”

就在這時,醫療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女醫師手裡拿着根針管走了進來。

汪興仁一瞧那女醫師的臉,“嗷”的一聲跳了起來,躲在越隊長的身後不住地瑟瑟發抖,飯盒也失手摔落在了地上。

那女醫師見病人反應如此激烈,連忙停下了腳步,好奇的問道:“我又不是妖魔鬼怪,你怎麼那麼怕我啊?”

聽見這位女醫師的聲音,汪興仁壯着膽子又伸頭出來仔細地看了一眼。這個人和葉如芸長得非常的相像,但聲音卻有明顯的區別。葉如芸的聲音他自然是記得一清二楚,清脆而舒緩,一聽就讓人覺得非常的放鬆舒服。而這位女醫師的嗓音卻有些沙啞,說話的聲音也很低沉,這是兩個人之間最明顯的區別。

越隊長瞧了瞧剛走進來的這位漂亮女醫師,又瞧了瞧身後瑟瑟發抖的汪興仁,一頭霧水的他站起了身來,沖女醫師說道:“蘇醫生啊,你還是給他打一針吧,我看這小子是不是腦子那個了?”越隊長伸出手指沖自己的腦袋轉了轉,他估摸着汪興仁是不是腦子被打壞了,見到個美女有什麼好怕的?

“蘇醫生?”汪興仁一聽越隊長是這麼稱呼她的,心裡更是沒什麼好怕的了。有道是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天底下長相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只要不是葉如芸的鬼魂,哪有什麼好怕的?

“我叫蘇曼婷,是今天的值班醫生。話說我是不是長得太嚇人啊?一見我都能把你給嚇暈過去?”蘇醫生噗呲一樂,笑起來的樣子格外得爽朗。

她是這第七監獄裡的一朵花,在這個銅牆鐵壁鑄就的第七監獄裡,只有她一個姑娘在這裡工作。今年剛剛考取公務員的她,本來應該被分配到女子監獄去的,只因第七監獄的人手欠缺的緊,所以才把她給臨時借用來一段時間。

“不嚇人不嚇人,是我一時腦子抽風。嘿嘿嘿,蘇醫生你這是要給我打針啊?來來來,我趴在這你給我打吧。”汪興仁這傢伙是標準的飽暖思淫·欲,這肚子剛填飽,就想着調戲人家小姑娘了。只見他往病床上一趴,迅速地把褲子褪了下來,把大半個屁股都露在了外面,也不嫌害臊!

“還打什麼打,你瞧他這表現,哪還有一點受驚嚇的樣子。趕緊把人給領走吧,越隊長。別佔著我們的床位了。”蘇醫生把針管收回到自己的白大褂口袋裡,這安定類的藥物本來就不能濫用,汪興仁這傢伙現在跟個沒事人一樣,這葯啊,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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