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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撲蝶盛會已過去了兩日,今早西域的特使便與皇帝以及趙國重臣辭別,趕回西域。

日暮時分,雲婉清正坐在屋中看着書,忽聽得一大串的腳步聲,從外傳入內,不免有些好奇地看向了外面,只見高晉帶領着大理寺眾人,快步行入屋內,對着雲婉清恭敬的行了禮道:“微臣高晉見過婉常在!”

“不知高大人所來為何?”

雲婉清輕輕的點了點頭,心裡突地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微臣奉皇上口諭,前來後宮各宮搜查有關杜美人之死的原因。”

高晉的態度不卑不亢,並沒有因為雲婉清的得受寵而趨炎附勢。

雲婉清聽罷,心內大驚。

杜美人竟然死了?那日撲蝶會上她坐在我的身側,離開時還好好的,想不到這才兩三天的時間就

高晉看出雲婉清的疑惑,不由道:“微臣聽杜美人的貼身婢女玲兒說,杜美人在撲蝶會回宮之後便當場死亡了,皇上下令封鎖消息,在西域特使離開後再行審查!”

“那高大人需要我配合些什麼?”

得了雲婉清的話,高晉隨即揮手示意眾人進到傲芙閣內搜索,而後才對雲婉清道:“微臣敢問婉常在,撲蝶會散了後您去了哪裡?”

雲婉清見這陣仗也沒阻攔,只配合的道:“撲蝶會後,我直接回了傲芙閣,未再出去過。”

“可有人為您作證?”

“當時,柳兒雙兒都同我在一起,她們可以作證。”

“大人”

高晉正與雲婉清說話間,只見一侍衛手中拿着什麼走了過來,然後將東西交到了高晉手中。

“大人,此物是在婉常在枕頭下發現的,裡面放有蓖麻子。”

那侍衛話一出口,高晉的目光複雜,幽深的看向雲婉清,而後拿起那香囊嗅了嗅。

看着高晉手中正握着一個粉紅綉梅花圖案的香袋,雲婉清的神色開始有些不自然。

“請問婉常在可認識此物?”

雲婉清接過那香囊,也放在鼻尖嗅了嗅道:“嗯,認識,它是我閑時所制。”

那日下午,她見柳兒雙兒正坐在院中做着女紅,一時性起便想着同她們學上一學,以前雲母常常也會獨自在凌月院中綉綉什麼,可她卻並不喜歡這些東西,相反她更喜歡同雲寒練練拳腳,施展施展自己的那些三腳貓的功夫,可因着雲母的阻攔,說是一個姑娘家的學武功做什麼,於是雲寒便也沒再教她了,現在想想,那時的自己若是向其他女子一般,整日黏在母親的跟前,母親走的時候也會少一些遺憾的吧?在柳兒和雙兒的雙重教導下,她沒幾日便學會了刺繡,想着做一個香囊送給自己的心上人,可做好之後又覺得不甚滿意,便隨意地丟在房中了,若今日不是這侍衛找出,她都快要忘記此事了。

“請婉常在隨微臣走一趟!”

高晉的話打斷了雲婉清的回想,她不知道一個小小的香囊為何惹得眾人神情這般凝重,心裡不覺好奇那蓖麻子究竟是何物?見高晉執意於此,雲婉清只好點頭像傲芙閣外走去。

養心殿。

趙璟燁正坐在殿中批閱着奏摺,只聽得劉玉卿來報:“皇上,大理寺卿高晉高大人求見!”

趙璟燁放下手中的毫筆,輕輕“嗯”了一聲,可劉玉卿卻並沒有要出去通傳的意思。

“還不去請?”

“皇上與高大人同行的還有,還有婉常在””

劉玉卿話音剛落,趙璟燁心頭也頓時湧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高晉此來定是為了杜美人之死一事,可婉兒怎麼同他一同前來了呢?

高晉與雲婉清一同進入到大殿中,劉玉卿見雙方的氣氛有些凝重,緊張,心下不禁瞭然幾分,連忙揮退殿中的宮人們,關上了殿門。

“微臣參見皇上!”

“臣妾見過皇上!”

趙璟燁揮手示意二人起身,而後走到了雲婉清身前。

“不知高愛卿帶着朕的常在前來所為何事啊?”

趙璟燁的話雖是說與高晉聽,但眼神卻一直停在了雲婉清的身上,他這幾日要處理西域使臣離開後的一些事宜,所以就沒有去傲芙閣看她。

雲婉清對上他的眼神也不言語,似也在等着高晉給她一個解釋。

“皇上,這是微臣在婉常在當中所搜到的東西,請您過目!”

趙璟燁聽罷看了看雲婉清,而後接過高晉手中的香袋,查看許久才悠悠的開口道:“一個普通的香囊,有何特別之處?”

“回皇上,這確實是一個普通的香囊,可裡面裝的東西卻是足以要人性命!”

高晉見皇帝面色一變,又道:“這香囊中所裝之物乃是蓖麻子,與微臣再杜美人的酒杯中所尋之物完全相同!”

雲婉清不敢置信地看着那香囊,趙璟燁將它打開,倒出裡面的東西放於掌中,結果竟與高晉所說無二,確是蓖麻子。

“高大人怎知這就是蓖麻子?更何況就算這是蓖麻子,又與我有何關係?”

“婉常在方才說這香囊是您閑時所致,且經仵作驗查過,杜美人的確是因為這蓖麻子而送命!”

“那依個大人的意思,這香囊既是屬於我的,又是在我房中發現的,那殺害杜美人的兇手就是我嘍?”

“微臣並無此意,只是此案疑點重重,而證據都指向了婉常在,還請皇上定奪!”

趙璟燁淡淡的看了看雲婉清一眼,沒在說話。

雲婉清似被他的這一動作弄的有些心虛不安,忙道:“皇上!臣妾不曾做過此等傷天害理之事,請皇上相信臣妾,命高大人徹查此案。”

“朕相信婉常在的為人,高愛卿,此事就暫時不要聲張,你繼續暗中探查!”

高晉還想再說些什麼,可看見皇帝看着雲婉清堅定不移的眼神,只好閉嘴不言,領命退下。

高晉走後,雲婉清連忙上前拉住趙璟燁的手,撒着嬌道:“多謝皇上相信臣妾,臣妾定會暗中配合高大人,早日查出陷害杜美人的真兇的。”

趙璟燁輕輕將她攬入懷中,嘆了口氣道:“只怕那人的目的,不是杜美人,而是你呀”

“皇上的意思是”

他用力的攬着她,心跳在此刻跳的極快,那是一種後怕的感覺。

雲婉清自進宮以來,這種陷害的戲碼便沒有斷過,還好每次都有驚無險,不然

雖然,這才是後宮中的生存之態,但他不想她接觸到這些黑暗的一面。

想來,是他疏忽了,是他將她推向眾矢之的明處,卻沒有保護好她,讓她一次次的置身於危險之中。

“此事你無需憂心,朕自會處理。”

雲婉清靠在他的懷中,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聲,腦海一片紛亂,複雜。

第二日,宮中四處都在討論着杜美人的事,一時之間人心惶惶,惴惴不安。

而撲蝶會上與杜美人同坐的雲婉清,曹秋容此時都被禁足,不許任何人出入。

銀秋閣中,曹秋容着急不已,在屋中踱來踱去,對於杜美人的事,她真的覺得很冤,不過就因着平日里和那杜美人走的近了些,撲蝶會便與她為伴,同座一席,可不想卻發生了這等事情。

婢女小鶯走進來道:“主子,杜美人的事還尚待查明,您不必如此緊張!”

“小鶯,你說,到底是何人會去害那杜美人?自進宮以來我便與她來往甚密,惺惺相惜,也恪守律己,從未主動多得罪過那宮的人,我實在想不通是誰要害她,小鶯,下一個會不會就是我了?”

小鶯想了想,神情有些凝重的道:“主子,聽說傲芙閣的哪位婉常在也被禁了足,那日好像你們分別坐在了杜美人的兩側,說不定”

經小鶯的點撥,曹秋容好似一瞬間想到了什麼般,卻不敢再繼續往下說了。

“此事不許再提了,我們沒做過的事,又何須恐懼?一切自有高大人查明真相!”

說罷,面色複雜地走進了內屋。

而傲芙閣,雲婉清正一臉愜意的在外院中的為院中的花草修剪着枝葉,好似不被禁足一事所擾。

陳福安匆忙的跑了過來道:“主子,奴才方才看見婷兒偷偷的跑了出去。”

雲婉清手中的動作頓了頓,而後淡淡的“嗯”一下,便沒了下文。

陳福安有些不解,現在正是敏感的時候,婷兒這個時候出院,豈不會給雲婉清平添懷疑嗎?雖然皇上禁了雲婉清的足,可卻只是表面上的功夫,守在傲芙閣外的侍衛們,並不敢阻攔他們的出入,更何況雲婉清房中出現的蓖麻子,他們都感覺很奇怪,唯一的解釋便是傲芙閣中出了內奸,只是那人,會是婷兒嗎?

“主子,您的房間向來只讓柳兒雙兒進去,婷兒此時出門,您難道不怕”

陳福安好心的提醒着雲婉清,雖然他知道這種情況雲婉清不可能猜不到,可還是忍不住的囉嗦着。

雲婉清打斷了陳福安的話,再次不露聲色的道:“我知道!此事你無需操心,我們靜觀其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