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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威脅石家安危的石漪,再聽到石父把婚約退掉的消息,石嵐只覺得天分外的藍,空氣格外新鮮,得知石汐正在花園賞菊,便不顧漸起的秋風,跑去花園找她,結果樂極生悲,回到去後,當晚便發起了燒。

石母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傷神,先是石嵐狀況不斷,接着庶女又出了事,大女兒退了婚,現在又聽到石嵐病倒,石母一個支撐不住竟也病倒了。

石榮聽聞,連書也顧不得溫,****跑來探望,石汐本來還有些小傷感,此時也顧不上了,每天不是照顧石母,就是料理府內瑣事,抽空還要探望石嵐,驗看她是否按時服藥,丫鬟們服侍的是否周到,一時竟忙得暈頭轉向,早已不知寧湛是何人物。

嵐祥院,石嵐窩在床上,鼻頭紅紅,黑白分明的眼內滿是血絲,總是粉嫩的臉蛋帶着異樣的潮紅,渾身更是如火燒一般滾燙。

甜果細細的看她舌苔,又看她面相,良久,收回按在她腕上的手指,滿臉狐疑,“奇怪了,這脈象似實是虛,若有若無,跳動緩慢,細軟無力,乍一看像是邪氣入體,患有寒症,但觀面相卻又不像,這到底是為何?”

甜果摩挲着下巴,蹙眉沉吟。

翠芝擔憂的看着石嵐,縴手將扯開的被子拉上。

石嵐不耐的動了動脖子,蠕動着把被子往下拉,只覺得身上冒火一般。

翠芝瞧着她這樣,眼睛都紅了,眼巴巴看着甜果,“你倒是快想辦法呀。”

甜果瞥她一眼,低頭不語,秀氣的眉毛又緊了幾分。

她難道不想想辦法嗎?別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甜葉每天都要把這小祖宗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向主子稟報。

現在這位主病了,那位爺恐怕正拱着火呢,一個不好,恐怕就得一塊陪葬。

石嵐瞧她一副為難的樣子,笑了笑,“罷了,生死有命,強求不來,盡人事就好,治不好也是我的命。”

翠芝聽了這話,眼淚再忍不住,噼里啪啦的掉了下來。

甜果也不好受,但她經歷的事多,雖然難過也沒有表現出來,只道:“小姐放心,江湖上我可是有名的閻王愁,病得快要死了都能被我強拉回來,何況您這種小病了。”

石嵐笑着點頭,“好,我信你。”

甜果咧嘴一笑,“那我去開方子,熬藥去了。”

石嵐微微點頭。

翠芝瞧她閉上眼睛,估摸着她又是要睡,便落下帷帳,掩住光亮。

一陣窸窣的腳步之後,屋裡靜了下來,石嵐睜開眼睛看着幔上懸掛的荷包,低低一嘆,看來她的時候已經差不多了,神魂的嚴重受損不光讓她情緒性情受到影響,還降低了神魂適應身體的融合度。

這段時間她一直修鍊混沌決,就是希望能盡可量的再停留一段時間。

石漪名義上的死亡從根本上解決了石家的危機,她如果現在離開,任務也算完成,但她還有些放心不下,石汐的姻緣是她拆散的,她覺得自己有責任幫着尋找良人,讓這個一直關心她、愛護她、照顧她的姐姐得到幸福。

還有石榮,他還沒有殿試,沒有帶着紅花,騎馬遊街,石父石母也還沒有看到他們最疼愛的女兒出嫁,兒子榮光。

而且她也還沒有感謝容擎,要不是他,她的那些想法恐怕還沒實施,就已經死在那個漆黑的夜裡。

石嵐慢慢的合上眼睛,太多太多的遺憾牽扯着她的腳步,讓她不捨得,也不願意離開這裡。

金光快速的流轉全身,點點金芒透過皮膚,在她周身形成一道朦朧的光暈。

轉眼九月過半,中秋之夜,石府上下分外冷清,石母病體未愈,石嵐卧病在床,石汐主持饋中,因諸事繁雜加上家裡氣氛沉重,便不想操辦,只命管事給府里的下人發半月月錢,讓他們自行過節。

石嵐修鍊完混沌決,迷糊着睜開眼,窗外幾個小丫鬟正壓低了聲音,笑嘻嘻的說著什麼。

石嵐撩開帷幔,喊來翠芝問怎麼回事。

翠芝便將月錢的事說了,石嵐咧着乾裂的嘴唇笑道:“過得真快已經中秋了。”

翠芝把軟枕塞在她後面,扶她起來。

石嵐細細弱弱的喘了會氣,道:“去年這時候,大哥還在外面書院,今年回來了,一家人是該坐在一起吃頓飯。去,讓甜果做點好吃的,待會兒,咱們去娘那裡。”

翠芝垂眸看她泛着紅色的臉蛋,遲疑着沒有動彈。

石嵐拿眼看她,見她很不情願的樣子,笑了。

“這兩天我已經好多了,你瞧,”她挺了下脊背,慢慢起身,“也沒你想的那麼弱。”

翠芝抿了抿唇瓣,想着她這兩天的確好了許多,之前應該是自己想多了,於是應聲,轉去小廚房。

傍晚,秋風見涼,石嵐穿着桃粉燙金襖裙,披着月芽銀鼠披風,帶着毛茸茸的貂皮護手,蹬着縫了軟軟紫貂絨的小皮靴來到主院。

石母早就知道石嵐要來,聽到丫鬟報唱,趕緊讓人打帘子。

早早來了的石汐忙上前兩步,來到門口迎她,見她裹得毛茸茸,好似一隻毛球,眼底閃過一抹憂慮。

石嵐親熱的拉起她的手,笑着嗔她不等自己先來。

石汐微揚唇角,露出笑容,溫柔的摸摸她毛絨帽子下的碎發,拉着她進門。

屋內生着火盆,剛一進就覺得一股熱氣撲面而來,石嵐後背胳膊立時起了一層熱汗。

翠芝見她皺眉,知道她這是不舒服,忙把攏得嚴嚴的帽子摘下,脫下披風等物,石嵐這才覺得身上一輕,潮熱不舒服的汗氣逐漸消散。

石母身體虛,歪在臨窗的炕上,隔着半片珠簾朝她招手。

石嵐轉臉看了翠芝,見她點頭,示意臉上妝容無礙,這才放心走了過去。

石母拉着她手細細打量,見她臉蛋紅暈,眼睛發亮,嘴唇雖然乾裂,但明顯已較之前好了許多,一顆吊起來的心總算放下。

心情一好,就覺得身體輕省許多,沒一會兒竟坐了起來,待到石家父子來時,她已經能夠起身,盤腿坐在炕上,並且還叫起了餓。

石父聽聞,大喜,當即派人吩咐廚下,多備些石母平時愛吃的吃食。

石嵐眼底帶笑,看着面容憔悴,身形消瘦的石母,心裡暗暗閃過一絲憂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