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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三刻,寧波府老城,東門。?火然?文????w?w?w?.?

幾輛馬車緩緩而來,到了城門處停下了。

負責守衛城門的一個校尉,帶着十來個士兵懶洋洋地走了過來。

“站住,這麼晚了去哪啊?”

前頭一輛馬車的轎簾打開了,下來一個壯實的漢子。漢子沖那名校尉笑呵呵地說道,“周校尉,好久不見哪。”

周校尉看到那人,頓時和顏悅色地一笑,說道,“喲,是王堂主啊!我說,這麼晚了你們不在家裡抱媳婦兒睡覺,還出城幹啥啊?”

周校尉說的王堂主,就是海沙幫金沙堂堂主王友良。

按照規矩,雖然朝廷允許武林自治,但武林人士也得在一定程度上遵守朝廷的法度。比如全城戒嚴的時候,朝廷就有權搜查武林人士的馬車甚至行李等。如果武林人士不配合,那就是壞了規矩,理是在朝廷這邊的,到時候朝廷要動那個門派,沒有哪個門派會幫忙。原因很簡單,如果武林人士完全不受管束,那就有可能成了強盜甚至敵國姦細的庇護所,這對於朝廷和武林都沒好處,所以朝廷的某些權力,武林也是尊重的。

面對周校尉的提問,王友良很是坦然地笑道,“周校尉說的是啊,這大冬天的,又快過年了,沒事誰願意出門?這不正趕上有批急貨要送嘛,沒辦法只要出這趟門了。”

“哦?什麼貨啊這麼急。今兒可都臘月二十八了!王堂主這是不打算在家過年了?”

“跟周兄說說也無妨,就是一筆現銀子,要押解去定海。快的話,過年應該是趕得上的。對了,要不打開給周兄看看?”

周校尉哈哈一笑,道,“還是王堂主了解我,我這人哪好奇心大,不看看就睡不着覺。”

“那是應該的,應該的。”

王友良笑哈哈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周校尉便帶着兩個士兵往後頭的馬車走去,兩人錯身的一剎那,彼此對視了一眼,眼神中藏着某種默契。

周校尉開了幾個箱子,果然看到裡頭是一堆白花花的銀子。又開了幾箱,還是一樣。

於是說道,“行啦,這麼多銀子看得老子心痒痒,就不看了。王兄路上小心,切莫叫強盜給盯上了。”

王友良道,“沙海幫在這裡還是有幾分薄面的,周校尉就放心吧。”說罷,從懷裡掏出兩錠銀子說道,“天這麼冷,請弟兄們打點溫酒暖暖身子。”

周校尉毫不客氣地接過銀子,笑道,“王兄客氣了,趕緊啟程吧,莫要耽誤了時辰。”

“好勒,那就先告辭了,改日找周兄喝酒。”

“好說好說。”

一番客氣後,王友良帶着二十人左右的手下和七八兩馬車出了城。

出城後,走了十幾里地後,來到了一處小樹林之中。

前方,有兩個人緩緩而來。

王友良做了個手勢,讓馬隊停了下來。

那兩人走到王友良跟前,其中一個高瘦男子說道,“沒出岔子吧?”

王友良沖那人拱手道,“李副幫主放心,一路上很順利。”

那人點點頭,說道,“把人放出來吧。”

王友良讓幾個手下從一輛馬車上扛下一個大箱子,小心翼翼地撬開箱子,裡頭果然出來一人。

這人十**歲的樣子,長得白白嫩嫩,穿着綾羅綢緞,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只是這位貴公子臉上很是憔悴,也顯得有些狼狽。

那位被稱為“李副幫主”的人上前對他抱拳道,“趙公子,委屈你了。”

秦書淮和趙去尤躲在幾丈外的一棵樹上,都聽得清清楚楚。他們兩人輕功好,所以一路尾隨過來,並沒有被王友良等人發現。而老道他們輕功差些,為避免被發現,所以他們跟在幾百米之後。

秦書淮心道,看來那個趙公子就是趙熙年了。

他猜的沒錯,這個“趙公子”正是趙熙年。而那個李副幫主,就是海沙幫副幫主李壽年。

趙熙年沖李壽年和王友良拱了拱手,說道,“多謝貴幫搭救,救命之恩我趙熙年定當銘記於心。”

李壽年淡淡一笑,說道,“趙公子言重了。你是我們海沙幫的好朋友,好朋友有難我們自當伸出援手。另外,這也是知府李大人的意思。李大人托我給你帶了些盤纏,一會我給你。”

趙熙年連忙推辭道,“不不不,在下手上還有些許銀兩,想是夠了。李大人對在下百般關照,此次又為在下冒此奇險,在下怎可再收他銀兩?”

李壽年說道,“趙公子,你就無需推辭了。此去東瀛倭國不知何時能歸,多帶些銀兩也好壯個膽。李大人給你備了些,我們幫主也給你備了些,到了那邊你總不至於露宿街頭。對了,你要記住,這邊不讓你回來,你千萬別回來。”

趙熙年眼中淚花閃爍,緊緊地握住李副幫主的手,說道,“我知道了!”

秦書淮聽到這裡已是驚訝無比。如果說海沙幫要放了趙熙年他還能理解,那麼寧波知府幫着海沙幫放走趙熙年他就不理解了。因為之前總總跡象表明,要滅趙家滿門的就是官府里的人。

但寧波知府為何要幫趙熙年?

難道寧波知府不是東林黨?不可能,這年頭但凡不是東林黨的,除了那個奇葩溫體仁,其他人誰還能安安穩穩地當官?而且還當到知府這麼大的官?

就在這時,只聽林中傳來一聲長笑。

“趙熙年,東瀛這麼遠,我看還別去了!”

話音一落,忽然從林子里冒出來一大堆身穿飛魚服的人,迅速將這二十幾人圍住了。

錦衣衛!

擦浪浪,雙方都同時拔出了兵器。

嗖,一個黑影從遠處悄然而至,輕輕地落在了李壽年跟前。

冷冷地說道,“李壽年,你海沙幫窩藏朝廷欽犯,該當何罪?”

李壽年還以一聲冷笑,“朝廷欽犯?你說他是欽犯就是欽犯了?他犯了何罪,又是何人給他定的罪,你與我說說?你們錦衣衛現在不去抓貪官污吏,倒抓起無辜的老百姓來了?”

那人哈哈一笑,道,“我家主公說他是欽犯,他就是欽犯。識相的,趕緊把他交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李壽年環顧四周,只見對方來了五六十人,而且都是錦衣衛,頭皮也微微有些發麻。錦衣衛可不比官兵,他們的戰鬥力遠非官兵可比,同樣也非自己幫里這些弟兄們可比。

趙熙年冷汗涔涔,面如紙白,死死地拽着王友良的袖子,同時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李壽年。

李壽年雖知今天凶多吉少,卻也只能掏出兵器,準備一戰。身為副幫主,他絕不允許在自己手裡把人弄丟。

就在這時,只聽夜空中又傳來一聲長嘯。

“你們錦衣衛的主公不是駱養性嗎?什麼時候駱養性這麼牛逼了,能代替皇上點欽犯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