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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看看。”霍御干嗓音清清淡淡,他雙手撐在雕塑欄杆上。

傅酒朝前邁了一步,夜裡的安市比白日更為奢華,燈火闌珊,燈紅酒綠。

隱隱約約能聽見歌女的聲音,夜色加濃,安市卻從未黑暗過。

“安市,很繁榮。”

“這裡是經濟中心,你瞧那邊,是法租界。”霍御干指着遠處燈光更加明亮的地方。

“那裡,英租界。”霍御干又指了一處。

傅酒站在他身旁,默默聽着他說著。

“我大好河山,被洋鬼子踩在腳下,這是狗日的韓大帥能忍得,不過,我霍御干不會忍。”霍御干盯着那明亮處狠狠地說道。

傅酒抿了抿唇瓣,“我信你。”

“本帥要讓他們在安市,整個雲蘇省,霍軍的領域知道,本帥才是天!”霍御干語氣嚴肅,眸子里全是傲慢。

良久,霍御干轉過身來,朝她微微一笑,“給你個驚喜。”

他話落,天空吱吱響了聲,一朵朵煙花飛上了天,在他背後盛放。

五彩斑斕的顏色將天空一角渲染,爆開聲震撼着傅酒的靈魂。

她微啟嘴唇,眸中神情獃滯,看着身後絢爛的霍御干。

他一身深綠色軍裝,肩膀處搭着金穗的肩章,胸前帶着三枚金色勳章,昂首挺胸站在那裡,腰間黑色的皮帶勒出他有型的腰部,雙腿筆直修長。

他慢慢朝她走進,然後緩緩單膝下跪,霍御干從口袋裡掏出一錦盒,打開錦盒,一枚鑽戒立在絨布裡面。

傅酒愣愣的看着他的面容,“嫁給我。”霍御干眸子深情注視着她。

二人站在夜幕里,一襲軍裝的男人單膝下跪,右手舉着一個錦盒,那鑽戒閃閃發光,如同天空上那最閃耀的一顆星。

煙花在空中盛放,光芒照在兩人身上……

“傅酒,嫁給我……”霍御干嗓音低沉醇厚,見傅酒有些發愣,再次說道。

“我……”傅酒回過神來,額間都能看出來起了一層薄汗。

她的心臟超負荷的跳動,馬上馬就要跳離胸膛。

而大腦一片空白,手腳都無法支配了。

她唇瓣不知為何有些顫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半天才吐出來一個我字。

霍御干眸光淡淡,眉毛一挑,左手拿出那戒指,右手拉起傅酒垂在身側的手,準確無誤給她戴進了無名指。

冰涼的戒指入手,傅酒突然回神,她猛然一後退,不可置信的看着無名指上的鑽戒,“你!”

霍御干嘴角揚起弧度,從地上起來,撲了撲膝蓋上的灰塵。

“這便是答應了。”他語氣不容拒絕道。

傅酒口中急道:“這是你自己給我戴上的,我還沒……”

霍御干淡淡瞥她一眼,“如果不願意,你可以摘下來,我的夫人。”

“你!”傅酒噎住,見她吃癟,霍御乾爽朗一笑,猛然橫抱起傅酒。

在她耳邊噯.昧道:“今夜便是洞房花燭夜。”

去江城報信的人,授了傅酒的意思,故意將劉子易的情況誇大了。

“什麼!你是說他已經半身不遂了!”文母大呼一聲,劉母聞言眼白一翻,往後一倒幸好被一士兵摻住扶在了椅子上。

“劉大哥!”雪蓮哭喊一聲,抱着自己的母親。

“劉副官的情況很不好,在國內都沒法發,少帥將他已經送到了美國,才撿了一條命。”報信的士兵繼續道。

“嫂子,您要去美國照顧劉副官嗎?”他繼續問道。

雪蓮哭泣的聲音一頓,抬起頭來,為難道:“我,我不會說洋文啊……”

文母一聽,連忙拽住雪蓮,“不行啊,我女兒自己在美國不行的!”

士兵笑了笑,“也沒關係,少帥會給劉副官請個看護的,我今日就是來傳話,沒事我先走了,節哀順變。”

士兵走了後,母女倆憂心忡忡的在屋子裡踱步,雪蓮哭喪着臉,怎麼突然間,劉大哥就出事了呢!

文母瞧了眼坐在椅子上昏迷的劉母,拉着雪蓮走出去。

“我說女兒,既然劉子易已經這般,不如我們就這般算了吧。”文母語重心長道。

雪蓮一臉為難,“不,娘,我喜歡劉大哥。”

文母氣恨恨地拍了雪蓮的頭,罵道:“沒腦子的東西!他以後半身不遂了你照顧他啊!軍職肯定要失了,到時候你們怎麼生活!”

雪蓮表情僵了僵,她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若是真的到那一天,她每天要伺候躺在床上的丈夫,還要洗衣做飯,打工養計他們二人。

“咱簽了離婚書吧。”文母在一旁勸解道。

雪蓮艱難地點了點頭,等劉母醒來的時間,她慌慌張張抓住文母問道:“怎麼樣!怎麼樣!我我兒子沒事吧!”

“劉大姐,您收好,這是我女兒留的離婚書。”文母將一份文件遞給劉母。

劉母不可思議蹦起來,“什麼!你竟然這樣落井下石!”

“劉大姐,您可不能這樣說,你兒子都那樣了,不應該連累我女兒的,你說是吧雪蓮。”文母撇嘴道。

聞言,劉母看向向雪蓮,雪蓮咬着唇瓣,怯怯看了文母一眼,重重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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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劉子易面上插着氧氣管子,頭上纏着繃帶,臉色白得像一張紙,顴骨高高地凸起,眼睛沒有光彩。

一雙悲涼的眼睛無神地望着病房的天花板,天花板是灰白色的,他絕望了。

劉子易的眼睛略略動了一下,接着頭也微微動了一下,他的嘴也動了一下,他的喉嚨發出一個咳嗽似的聲音。

劉子易似乎想說話,卻又吐不出一個字來。

他臉色枯萎如同一張乾癟的黃菜葉,兩眼無力地閉上了,呼吸十分微弱。

“你醒了!太棒了我去叫醫生!”索菲從外面推門進來,正好看見劉子易閉眼睛。

聞言,劉子易又睜開了那雙無光的雙眼,見到了索菲,他眼底略顯一絲驚訝後,又滿是抵觸的情緒。

他深知自己此刻的樣子是有多麼的不堪,怎麼願意又叫她看了去。

劉子易情緒有些亢奮,他面部緊緊皺起來,索菲馬上發現了不對勁,她連忙跑到病床着,焦急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我去叫醫生!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