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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天空,本應該是一片晴朗,陽光普照,陽氣最盛之時。在此時頭頂有的只是一片黑壓壓的烏雲,點點豆大的雨珠稀稀落落的掉落在大地之上。一陣陣帶着陰寒之氣的微風刮過天地。

在這種陰雨天氣之下。行人本應該回到家中避雨才對,這也是一直以來的慣例。只是這一天,卻變的相當的反常。行人不但沒有在家避雨,反而一個個撐着小傘。三五成群的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在這些人群裡面,一排身穿統一服飾的官兵拿着長槍緊緊的將行人阻隔在一定距離之外。在這中間。入目看去,一座高台屹立在眼前。上面法度森嚴。一身穿官服挺着個大肚的官員正襟危坐在一張紅木做成的長桌裡面。在長桌之上擺放着一些文書,驚堂木等等飾物。一隻圓形的漆黑長筒放在左上角醒目的地點。長筒裡面放着好些木簡。上面都有一個血紅的——令字。顯得異常猙獰。

隨着所有人的眼睛可以看到。一個臉上有一道刀疤。身上殺氣橫生。盡顯彪悍之氣的大漢,全身被幾條精鋼鐵鏈所縛,動彈不得。跪在場地中央。背後插着一隻牌匾。一個大大的“囚”字已經顯示了他的身份。

不錯,這裡正是法場。這個凶厲大漢就是在各國都大大有名的刀疤大盜,自從現世起,喪心病狂的接連在各國瘋狂盜竊、殺人。在各國聽到刀疤那是人人變色,凶名在外。一身武道修為也達到了入階水平,加上他神出鬼沒,這才一直逍遙法外。

在三個月前,刀疤大盜竟然膽大包天,趁所有人皆去參加祭天之時,闖進了齊國一皇親國戚家中,直接殺害府中下人十餘口。擄劫錢財數千金幣。頓時齊國上下一片震驚,皇帝大怒,發出通緝令,聯合神魔大陸上所有國家抓捕刀疤大盜。並派出齊國最聲名最盛的四大神捕追魂、奪命、驚神、傲雪。費時兩個月,最終,在青雲山將他逮捕歸案。

刀疤大盜一被抓捕,齊國上下一片沸騰,有些人更是放起鞭炮,以示喜慶。齊國皇帝在聽到刀疤歸案的消息後,直接叮囑,從嚴處理。刑部在接到這個消息哪裡還敢怠慢。只用了三天時間。審理一切,並將斬首之日定在今天正午。

在法場一邊的一座酒樓雅閣之中。一位身穿黃色錦服和一對青年男女正坐在頂樓靠窗戶處,眼睛紛紛看向法場之上。其中那個男的看上去約顯幼稚。年齡也只在十六、七歲左右。看了看外面,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之意。帶着一點不滿說道:“父皇、姐姐。我們今天出來不會只是為了看怎麼處死一個死囚犯吧。這樣多無聊。不如我們去游湖怎麼樣?”邊說,眼睛還在滴溜溜的亂轉。看着四周的景象。

“天兒——。”在聽到少年的話,那黃衣老者也緩慢的將眼光從下面收了回來,望向少年,一道充滿威嚴的話從他口中吐了出來:“為父平時是怎樣教導你的。為何到現在還是這樣沒定性。以你如今的心性,你讓我將來如何將國家大事交給你處理。”

那少年一聽,臉上什麼表情也沒了,整個人瞬間如同霜打的茄子,沒再說話,眼睛在窗外掃來掃去。那老者看到後,微微搖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死囚犯當然沒什麼好看。如果嫣然沒猜錯的話。父皇應該是來看哪個人的。”那少女自信的說道。說完,眼睛看了老者一眼。這少女還別說,真不是一般的女子可比,全身上下堪稱絕色。

老者聽到少女的言語,瞭然的笑了笑,卻沒有馬上回答,只是道:“好了,你們也別猜測了,等下一看即知。算上這一個,已經是一千零一個了。”說著,端起桌上的香茶,捧在手中,眼神看向法場,神情異常專註。那少女也沒在意,輕輕一笑。也同樣看向了法場。

“這位兄弟,你說這次行刑,是不是由他掌刀?”一個站在法場外面看熱鬧的人拉着身邊一大漢問道。

“兄弟,我說你這不是廢話嗎?在我們神魔大陸上,論掌刀的能力,誰能比的過他。實話告訴你,這裡大部分的人來看的可不是刀疤大盜伏法,而是來看他的刀的。”那大漢邊說,邊期待的看着法場,等待着傳說中的那人出現。

“兄弟教訓的是,小弟剛從外地來這裡做生意,也曾聽說過他的事迹,傳言他手中有一把用玉打磨成的玉刀,非常神奇,大哥能不能給我說一說。”那人連忙對大漢賠笑道。

那大漢抬頭看看天色,見到離執法還有些空餘,這才道:“嗯!我看兄弟也是個實在人,趁現在還有時間,我就跟你說說,你剛剛所說的玉刀,確實是有其事。這點不單是我知道,基本上在這裡的人都知道,那把刀聽說還有一段傳奇。”

這大漢也是個健談之人,看到還有不點時間,也就打開了話匣子。今天來法場的人,大部分不是為了看處死一個犯人,而是為了看一個人,一個儈子手,要說呢,一個儈子手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可這個儈子手卻和尋常人不同。

傳言這人是在三年前突然出現在城外的樹林中,當時一身衣服完好無損,不明原因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經過檢查也沒發現什麼傷痕,最後被一好心老人背回家裡,一直到七天後才自然清醒過來。

可醒來之後卻發現自己什麼也不記得,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的名字——葉孤心。

正因為如此,葉孤心也就在老人家住了下來,每天幫着老人做點事情。劈柴挑水也都做的來,後來,老人看他這樣無所事事待在家中,也不是年輕人應該乾的事,所以就托關係為他在城裡找了個儈子手的活計。一直干到現在。

能讓如此多人前來圍觀,自然,葉孤心這儈子手當的也不同尋常,首先就是他的刀。其實,在剛開始的時候,那把刀也根本就不叫刀,而叫玉。整體長方形,厚度有三厘米、長則有四尺。一巴掌寬。通體黝黑。黑的跟一塊木炭沒任何區別。表面更是凹凸不平。如果拿別的玉與之相比的話,可以將其想象成白天鵝與醜小鴨的鮮明對比。

這塊玉也是老人機緣巧合得到的,話說救葉孤心的這個老人膝下並無兒女,一個人在城中開了家酒樓,過得也算是溫飽不愁,這塊玉也是在自家後院一棵被雷劈成兩半的樹邊上所發現的,老人當時以為是塊木炭,也就一起帶了回來。後來發現不是後,也就扔在了一邊,沒再理會。

等到葉孤心醒來後,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得這塊“木炭”是件寶物。再加上它比鋼鐵還要堅硬,所以,在老人為他找到儈子手這個活計的時候,也就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將這“木炭”打磨成一柄刀的模樣。葉孤心將這柄刀稱之為——墨刀。

正在說話之間,卻看到周圍本來還沸沸揚揚的喧鬧聲突然止住,變的寂靜無比,就好像是一隻鴨子在“嘎嘎”亂叫,接着就被一隻手掐住了脖子一樣。顯得異常詭秘,但,此時並沒有人提出疑問,而是紛紛向中間的高台看了過去。

一個身穿青色勁裝,一頭漆黑的頭髮隨意散落在肩後,腳下踏着始終如一的腳步,如果有人認真觀察的話,就可以發現,他每走一步的距離都同樣大小,一絲不多,一毫不少。

咚——咚——咚——

一聲聲清脆的腳步聲彷彿有一種奇異的魔力,所有聽到的人,只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這一刻竟是和他的腳步聲連在一起,他走一步,心則跳一下。所有人的注意力在這一刻徹底的放在了來人身上。

他們首先注意到的,就是他身後背着的一柄巨大的怪刀,刀長足有四尺,通體漆黑,只是讓人稱奇的是,這柄刀竟然無鋒。從刀的角度上來看,這完全是一柄還未開鋒的飩刀。不要說是拿去殺人,就算是殺只雞也未必能殺的死。

除卻這個,最引人注意的卻是這柄刀的刀柄。墨刀的刀柄和其他刀不同,足足有一尺長,佔據整把刀的四分之一。讓人不由得暗自稱奇。

隨着距離的逐漸拉近,一張有如刀削般的臉頓時出現在眾人眼中,不管是誰,第一眼從他身上感覺到的就是一種莫名的冷、孤寂。總的來說,這是一種很難解釋的感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葉孤心。

靜靜站立在邢台之上,遙遙向上面的行刑管點點頭,道:“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行刑。”話雖不多,可他的語氣中卻有一種莫名的距離。感覺不到任何的暖意。

不過好在這裡的人都已經習慣了他說話的方式,對此沒有絲毫意外,那坐在上方的官員聽到葉孤心所說,點點頭,抬頭看了看天空,卻見時辰已經是正午時分,也不耽擱。伸手從一旁的罐中抽出一根寫有“斬”字的行刑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