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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你的了。”魔崇將沁入長公主鮮血的玉佩重新交還到她手上,“本尊還送了你一份大禮,作為你爽快把整個大齊先上的報酬,去看看吧。”

說完一陣大風呼過,君和抬起袖子遮住冷風,等周圍安靜下來再一看,魔崇早就沒了身影。

她緊握着玉佩回過身,看向緊閉着大門的靈堂,冷白的燈籠在風中蕩漾。

深吸了口氣,君和長公主將手撫在門框上,躊躇片刻好半天才下定決心推開。

雕這奇珍異獸的門被推開了,君和望着裡面的景象愣在原地,下人們好奇地上前來圍觀發出一陣陣驚呼,“駙...駙馬?”

“駙馬活過來了!”

“真是駙馬,太好了!”

“殿下還愣着做什麼,哎,怎麼哭了?”

君和瞪大眼睛望着眼前背對着自己的人,他還穿着一身壽衣,看上去頗為茫然。

聽到身後有響動,李承安轉過身來對着君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姑娘,這...是什麼地方?”

君和感到自己臉頰上熱熱的,視線也漸漸地模糊起來,輕輕一眨眼,淚珠子便斷了線一般流了下來。

“別哭呀...怎麼哭了......”

李承安惶然無措地看着眼前美貌的女子,心下納悶怎麼一見着自己便止不住地流淚。

“是不是我欺負你了?可...可我不記得了......”

話音剛落,只見君和已經走到自己面前,她抬起頭,雙手不禁有些顫抖,手指觸碰到那冰涼的肌膚時才終於忍不住將人抱在臂中,把頭放在他的頸窩裡。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哽咽道,“是...你總愛欺負我,嚇我......好好的突然不理人了,害的我擔心極了,你...怎麼那麼壞......”

“我......對不起......”

李承安無措地反手抱住她,輕輕安撫着懷裡的人。他覺得兩人之間似乎很熟悉,這樣的動作似乎經常做。可他想不起任何事,也想不起自己是怎麼欺負眼前人的。

他想,自己可真壞,這麼美好的女子都捨得使壞。

魔崇和君和長公主要的是整個大齊百姓的魂魄,要來做什麼君和也沒問,她對除了李承安之外的一切都毫無興趣。李承安生前喜歡看書,她便差人去李府將他從前喜歡的書全部搬了過來。

兩人整日依偎在一起,有時候她會提起兩人曾經的過往,還帶着李承安去紅楓觀看那兩株被他們掛滿的紅楓,她笑盈盈地拿起其中的一塊道,“你看,那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和我在一起了才說那些話?”

李承安茫然地看着手中的祈福牌搖頭道,“我不記得了,晚晴。”

君和不在意,笑着挽起他的手親昵地依偎着,“我看到你的第一眼便知道,李家二公子會成為我的夫君......你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

“我...不知道......”

在她看到自己親手寫上的那塊有着“恨”的祈福牌時,笑了笑將它取下來放在袖子里,問道,“你還喜歡吃金風樓的甜糯米鴨嗎,咱們去吧!”

“我......”不記得了。

李承安到底是沒有把這些說出來,他不忍打擾身旁女子的興緻。兩人乘上馬車來到曾經經常去的金風樓,這裡不僅囊括了朝都最美味的佳肴,還可以聽曲。

得知君和長公主前來,掌柜的特意將最好的包間留了出來,還請了幾個樂姬前去助興。

有個抱着琵琶的小樂姬初次聽說長公主來了,在彈琴的時候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長公主的確如坊間傳言那麼和善,她看着駙馬的眼裡愛意都藏不住。

駙馬生得玉樹臨風,雖然看着身子骨弱了些,但也是個俊俏的男子,

察覺到有視線一直往這邊看,李承安回過頭與小樂姬的視線相撞,看到她戰戰兢兢又好奇的模樣不由得笑了,那笑容似春風融化了整個冬天,小樂姬不由看呆了。

“哐當!”

樂姬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紛紛朝發出聲響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君和長公主腳邊躺着打翻的茶杯,滾燙的茶水把裙擺打濕了,她滿臉怒意向著那名小樂姬呵斥道,“賤人,誰准你的眼睛到處亂看!”

小樂姬哪裡見過這陣勢,嚇得立馬趴在地上求饒。

可長公主跟瘋了似的“來人,把她給本宮拖下去挖出眼珠喂狗!”

“是!”

身旁的侍衛一擁而上兩三下便把那小樂姬綁了起來往外拖,“晚晴你這是做什麼!”

李承安慌忙制止,“住手,你們做什麼?”

誰知君和長公主一改往日的溫婉,變成了一個不講理蠻橫的人,高聲道,“看來駙馬十分喜愛她,你若再為她求饒一句本宮便砍了她的手挖了她的心!”

聽聞,李承安便愣住了,立馬不再說話而是起身撩起長袍,直直地跪了下來。

“駙馬這是什麼意思?”她冷笑一聲,“今日若我不應你是不是就要在這裡一直跪着不起來了?”

面前臉色蒼白的男子依舊倔強地沉默着,君和長公主氣的站起身來怒道,“好好好,你是吃准了我拿你沒辦法!你要跪便跪吧!回公主府!”說完大步走出包間也不再理會李承安。

眼看那尊煞神走了,周圍的人便長出了一口氣,李承安起身打發走了侍衛將那名小樂姬扶了起來,溫聲道,“沒事了,你走吧。”

小樂姬嚇得整個身子都軟了她抱着李承安的手臂大哭了起來,那模樣看着十分可憐,“大人...謝謝大人.....”她的手如柔軟的水草纏上了李承安的衣襟,整個人像是要揉進去了一般。

李承安微微皺眉,把她的手從自己身上拿開交給身旁的其他樂姬,什麼也沒說便離開了。那小樂姬一愣,這駙馬怎麼看着那麼冷漠?

走出金風樓,便看見公主府的馬車在外停着,李承安問道,“為何馬車還在這裡?”

馬夫道,“公主說要出去走走,便沒有坐車,駙馬大人,咱們現在是去哪兒?”

李承安想了想道,“回府。”

天色漸漸染上黑幕,月亮從雲層中鑽了出來,將輝光灑向寧靜的城市,君和長公主回到府中時,下人們說駙馬已經睡下了。

她有些埋怨自己,為何今天如此失態,駙馬一定是嚇着了如今看到了自己兇惡的一面,會不會再也不想見到她?

推開房門,裡面的燈早就熄了,君和長公主摸黑朝前走了幾步卻忽然被一雙手攔腰抱住。

冷靜下來她出聲道,“承安......”

"嗯。"身後的人聲音悶悶地,將頭擱在她的肩上,“你...欺負我。”

他的聲音有些暗啞,還帶着些撒嬌的意味,聽到這裡君和哪裡還有什麼氣,本來她就自責了現在更是心底都化成了一灘水,轉身反抱住他道,“是我的錯,承安,我不該朝你發火,不該用公主的身份壓着你,不該口出惡言...我...我只是太嫉妒了......”

她從來都不是民間傳言的什麼溫婉公主,那只是做給皇帝看的。相反她冷漠,自私,偏執,為了李承安能夠拱手讓出整個大齊百姓的性命。

“晚晴.....是我的錯。”

他不該向著別人,那時君和長公主眼裡的落寞一直徘徊在腦海里怎麼都抹不去,李承安便想到她愛怎樣就怎樣,自己再也不會阻攔。

他的殿下怎麼會去冤枉別人,就算是說要挖人眼睛也只是呈口舌之快嚇唬人罷了。因為自己的不信任導致君和長公主的不安和暴怒,他那才是源頭。

***

辛芷累的深深地呼了口氣,自打成了屍修她好久沒這麼辛苦過了,李承安貼心地替她遞了塊帕子道,“擦擦汗吧。”

結果帕子往頭上一抹,接着又繼續運轉起內丹,“轟轟轟!”

幾十道法術又砸了下去,可那玉佩卻紋絲不動沒有收到半點傷害。

“怎麼會這樣?”李承安支起腦袋不解地看着那塊玉佩,“有沒有什麼辦法把它給打碎?”

辛芷看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茶杯“哐”地一聲打碎,她彎下身拾起一塊走到李承安面前伸出手,“手給我。”

李承安不解,只好把手遞給她,“嘶!”

他險些叫出聲,“你這是做什麼?”

辛芷沒有猶豫拿起茶杯碎片朝他手上狠狠划了一刀,可裡面沒有半點血流出來。是她大意了忘了魔屍只是個殼子哪裡來的血。

她頓了頓,朝李承安道,“長公主。”

“晚晴的血?”

辛芷點點頭,她也是猜測的罷了。

這法術既然是為長公主設下的定然也只能由她來解除。可是現在哪裡去找長公主的血?看來只有等她回來偷偷紮上一刀才行。

李承安似想起了什麼道,“我想起來了,來這裡!”

他起身來到衣櫃旁,打開柜子裡面有個小格子,翻開一看裡面果然藏了一間素白色的長袍,上面竟然沾滿了血跡!

這是怎麼回事?長公主看起來不像是受傷的樣子啊,這或許不是她的?

“這是晚晴昨日趁我睡着時偷偷換下的,不知她怎麼弄得都是血跡......”

辛芷心裡想起桌上那個葯碗,這估計是王德發的血......於是委婉道,“這可能,不是她的......”

不顧她還是將袍子拿了出來,將每一面沾着血跡的袍子都拿到玉佩上滾一圈。

眼看着整個袍子都差不多滾了一遍,玉佩還是那副模樣根本沒有變化。

“這是最後一面了。”李承安道,他拾起玉佩往上隨意一丟,忽然這個玉佩綻放出了青色的光芒,那光亮十分刺眼將整個屋內照得如同白天。

這難道是......

“長公主?”

“晚晴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