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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鈞道人想到那具魔屍,有些狐疑卻又不太確定問道,“師叔祖見過她了?”

聞言,天凌子沒出聲,他便確定明心宗的事師叔祖已經全不知曉,想到這兒便氣不打一處來,於是有些彎酸道,“師叔在十方島上看熱鬧,可苦了弟子們。還好師侄多虧了師叔平日里的嚴加教導才得幸躲過一劫......”

他指的自然是其他長老受傷一事。如果說他們五個還好好的,要應付這些魔屍簡直是小事一樁,可問題就出在這裡:幾個耐打的長老通通中了魔瘴。

一時之間,所有的事都落在了鴻鈞道人肩上,縱然是元嬰大能也顧不了這麼多弟子。於是只好帶着眾弟子來到天凌子布下的結界中暫時躲藏。

這一仗,打得真是憋屈。

當然了,在鴻鈞道人眼裡最應該怪的還是面前這個有六界第一大能之稱的天凌子。

只要他想,彈一個指頭那些魔屍就灰飛煙滅了,哪裡還會搞得這麼狼狽?

雖然自己是師侄,可是面對這個任性的師叔他還是有必要抗議一下的。

果然,如鴻鈞道人所料,天凌子輕輕嘟囔了一句,他聽得清清楚楚,“一群廢物,這點兒小事都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這師叔真是不會說話,鴻鈞道人氣得搖了搖頭,“師叔有所不知,那魔修來勢洶洶,不僅重新煉製了新的魔屍且還能控制......”

還沒說完便被打斷,“若你們爭些氣繼續修鍊還會落得如此?”

鴻鈞道人啞口無言,是,他還真沒辦法狡辯了,自打到了元嬰期,他便接任了明心宗掌門之職。平日里忙的不可開交哪裡靜得下心來修鍊,延崇除了掌管刑室,還是整個明心宗的大管家,德元,正陽君,更是一心撲在鑽研煉器、符這些上面去了,至於紫靈君,這些年來到處雲遊採集珍稀藥材來煉製丹藥。

他們都不如當年那樣有決心了。

不等他開口,天凌子繼續道,“宗門裡,有姦細,延崇他們是被投毒了。”

“什麼?”鴻鈞道人一臉不可置信,雖然他之前也有懷疑,但也不過是一閃而過的念頭,可現在這話由天凌子說出來無疑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宗門內弟子不大可能,要想一次性朝這麼多大能投毒可能性微乎其微,那會是誰呢?

“師侄一定會查得水落石出。”他彎下身發誓。

這回天凌子像是滿意鴻鈞道人的回復,也不再過問了。他打開青釉碗中的水鏡,出現在裡面的正是辛芷被神劍閣弟子關進了煉藥閣的牢房裡。

她如一張抹布倒在陰暗冰涼的地上,緊閉着雙眼沒有一絲生氣。

朗月看着辛芷腹部上側被自己刺傷的地方心裡莫名多了一絲愧疚,可是,他沒有選擇!

縱使他們之間曾經有過一段不長並且還算愉快的友誼,可是她是想要殺沈飛的人啊!

“阿美,休要怪我無情,師兄罵我也好,打我也罷,我都必須這樣做!”說罷命令其他弟子將門鎖上匆匆離開了。

天凌子沒避着,鴻鈞道人自然是看到青釉碗中的這一景象,他發現天凌子對這隻魔屍的在乎超出了普通的關注。明明...明明都已經忘掉了,可是為什麼他還是會對她上心?

這就是天道中所說的命中注定嗎?

嘆息一聲,他還是必須要將這段孽緣掐斷。

沒錯,當年天凌子已經如日中天,可就在這時遇到了瓶頸始終得不到突破。明心宗掌門算出他在下界有一參破大道的契機,後來他也知道了,那契機正是洲海國的大公主。

不過她可不是什麼突破大道的契機,而是讓天凌子背下數萬生靈性命,幾乎斷了仙緣的劫難。

再說沈飛,之前鴻鈞道人還未認出這隻魔屍就是當年的洲海國公主,沈飛與她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了。

可現在得知,那魔屍竟然是由大公主煉化而成的,他感覺有一股悲涼憋在喉嚨里,發不出,咽不下。

一個正主,一個分身,時隔千年卻分別對同一個女子產生莫名其妙的情愫,這叫什麼?這叫孽緣啊!

不過,看樣子天凌子似乎只是對辛芷產生了好奇,並未有其他逾越的舉動。

捏緊掌心試探道,“師叔似乎對這隻魔屍特別關注?也是,畢竟從未見過開了智,與人如此相似的魔屍。”

師叔,這是魔屍啊,再與人相似那也是魔物,你可千萬別有什麼奇怪的想法......鴻鈞道人想道。

“為何要將她關進紫靈君的煉藥閣?”天凌子問道。

“這...”當然是打的讓紫靈君將其煉成丹藥的算盤,鴻鈞道人解釋道,“這魔屍傷了沈飛罪不可赦,不過若是能從她那裡得到關於魔族訊息自然更好。紫靈君那裡靈丹妙藥數不勝數,應該能將她的傷治好。”

天凌子看着水鏡中的傷痕纍纍的女子問鴻鈞道人,“然後呢?”

“嗯...?”

“我聽說紫靈君常常用妖獸甚至是仙家弟子的內丹來煉藥?”

他突然這麼一問倒是把鴻鈞道人給問蒙了,是嗎?紫靈君有嗎?

仔細想想...好像之前還真聽說過這麼一茬,不過因為整個宗門都要依靠紫靈君的丹藥,所以鴻鈞道人也就提醒一下便算了,能夠開發研製新的丹藥,確保明心宗能夠穩坐修真界第一的位置是十分重要的。

“這...師侄不太清楚......”

不過天凌子是怎麼知道的呢?他才沒這麼傻覺得天凌子回去刻意調查監視紫靈君,難道是幻蝶告的狀?那隻小畜生等回去好好收拾她!

“修賢,那些忘記的事我似乎有些眉目了。”宛如仙人的男子低聲道,似乎還有些苦惱。

完了。

鴻鈞道人內心一陣哀嚎。

“可努力去想又無法得知那是什麼。”

還好還好,看樣子沒想起來,他自我安慰道。

“那魔屍身上有我的靈力,修賢,這是為什麼呢?她與我有什麼關係。”

鴻鈞道人臉如土色,有些喘不過氣,看來這位師叔憑着自己在修鍊上的那股子鑽研的勁愣是查到些東西。不過天凌子什麼時候給公主施了靈力?他怎麼不知道?

“師叔向來悲憐天人,那隻魔屍恐怕是當年在下界時施於援手的百姓之一罷了。當年師叔在洲海國立下的功績實在太多,若真的是要數出來恐怕比小昭山的葉子還多。”

悲憐天人?他,瞎編的。天凌子這種自以為是向來事不關己的人,不讓他做事就好了,還求他關注別人?鴻鈞道人覺得說出來自己都不信,咽了口唾沫還擦了把汗,畢竟面對天凌子扯謊還是有些緊張的。

可再一看天凌子,他發現這位師叔竟然真的還是沉思起來,他...信了?

天凌子不光信了,而且還認真的思考起來。

“既然她生前承過我的恩情,那現在更不能置之不理。成為魔屍不是她的意願,咱們身為修真宗門的道義便是點化超度,罷了,重建明心宗還需要你們幾個出力,這種小事便讓你師叔我親自去審問吧。”

“啊...啊?”鴻鈞道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千防萬防最終還是沒防過天凌子他本身?

“不用了師兄,這種小事怎麼能讓你操勞,現在正是突破大乘的關鍵時期師叔......”

“修賢,”天凌子搖頭,他轉過身逆着外面的陽光,看上去就像是天君降臨,那一雙帶着慈祥柔情的眼眸含着歉意道,“這些年來辛苦你了......”

鴻鈞道人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頓了頓,把要出口的話咽了下去木訥道,“這是師侄應該做的......”

“還有,不要忘了我們的計劃。”天凌子提醒道。

鴻鈞道人恍然大悟,隨即叩拜道,“還是師叔目光長遠。”

等到確定鴻鈞道人離開之後,天凌子便將幻蝶召了進來,看到她委屈巴巴的眼神寬慰道,“你也別和修賢鬥嘴了,他是為了明心宗好。”

這一說可把幻蝶給惹怒了,“天凌子,你偏心!”那臭道士為了明心宗,那她就不是為了十方島嗎!

憑什麼把她吊起來打,還威脅要扒她的翅膀,真是太過分了。

天凌子安撫了兩句問道,“你能將靈力中殘留的記憶提出來嗎?”

幻蝶道,“你是說之前的那道靈力?他不是消失了嗎?”

“他只是回到我身體里來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因為留在辛芷體內的那道靈力經過這麼多年,又三番四次保護她現在實在太微弱了,天凌子想要提取其中的記憶根本無從下手,稍不注意,那道靈力便散了。

“可以,”幻蝶點頭,“也不看看我是誰?”

如此便好。天凌子滿意地點點頭,“好,待會兒有事需要你去做。”

***

辛芷猛地醒了過來,睜開眼,她發現自己坐在一個陌生的殿內。

這裡四處瓊樓高疊,富麗堂皇,然而環顧四周,自己所在殿堂又小又破,看上去和外面的樓宇不太相稱。

站起身朝外走去,正到門口聽見有人嚷嚷着跑了進來,那是一個明媚的少女,她揚着燦爛的笑容朝辛芷奔來,在看到辛芷的着裝時撅着嘴有些不滿道,“殿下,你怎麼穿成這樣?”

辛芷愣愣地看着她,小聲問道,“青...青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