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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賀章說了要搬走的事之後,季卿也算是放下了心裡的一件大事。

第二日,她就帶着忍冬和冬青去了杏花胡同。

知道季卿頂多再過幾日就要搬過來,又聽季卿說賀章要過來這邊看看這宅子的環境,安伯和於嬤嬤都很高興。

“姑娘放心,老奴這幾日一定好好調教下面的丫鬟小廝,定不會讓姑娘您丟臉的!”於嬤嬤興沖沖地道:“那位賀大人幫了姑娘良多,他過來作客那日,老奴一定要親手做幾個好菜。”

也算是感激那位賀大人這些年來照顧自家姑娘。

於嬤嬤也知道,這樣的感激太過單薄,但現在她也只能如此表達自己的感激了。

季卿聞言笑着點頭:“好。”

這種有人在替自己張羅一切的感覺,她已經有十年未感受過了。

於嬤嬤於是樂呵呵的開始琢磨起來,賀章來作客的時候,她要做哪幾個菜。

才琢磨一會兒,於嬤嬤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姑娘,老奴還有東西要給您。”於嬤嬤道。

季卿有些疑惑。

於嬤嬤卻是沒有解釋,而是離開了一會兒,很快就拿了一個小小的匣子回來了。

見於嬤嬤拿着東西望着自己卻不開口,季卿看向忍冬和冬青:“你們去外面守着。”

忍冬和冬青依言退下。

季卿問道:“於嬤嬤,你說有東西要給我?”

於嬤嬤點了點頭,然後將手裡那個小匣子打開。

這匣子不大,裡面裝着的東西也不多,只有寥寥幾件而已,但季卿一眼就認出來了,這裡面的東西都是昔日陸氏的舊物。

“這是……”季卿有些激動。

她上前,將匣子里的東西一一取出來。

一套點翠的頭面,一對鑲了紅寶的手鐲,一對珍珠耳墜。

季卿沒認錯,這些東西確實都是陸氏的舊物。

她之所以能認出來,是因為這些本就是當年陸氏慣常戴的首飾,陸氏還曾說那套點翠的頭面是她的嫁妝,將來待季卿出嫁時,也要給了季卿做嫁妝。

這些久遠的往事,在看到匣子里的幾件首飾之後,突然就變得異常的清晰起來。

季卿想起當初陸氏說起自己出嫁時那一臉的不舍與悵然,心裡就忍不住的一陣酸澀。

她的母親,沒等看到她出嫁,就遭遇了那樣一場橫禍。

也不知……

母親他們,現在如何了?

這十年來,季卿輕易是不敢去想陸氏等人的處境的,她怕自己一想就忍不住要崩潰,她也只能在心裡暗暗祈禱,母親他們能夠平安。

只要平安,就行了。

事實上,比起陸氏,季卿更擔心的還是祖母劉氏。

季家遭難的時候,劉氏已經年近花甲,本就年邁,還要遠離故土去到傳聞中瘴氣橫生的嶺南……

深吸一口氣,季卿迅速將翻騰不已的心緒都壓下去。

她知道,自己現在空想無用,與其空想,倒不如儘快想辦法洗清季家的罪名。

“於嬤嬤,這些東西……”季卿輕聲道。

於嬤嬤眼裡有些黯然:“姑娘,這些都是夫人當年的舊物……”

陸氏早年就把身契還給了安伯和於嬤嬤,這也是他們當初能夠逃過一劫的原因所在,那日的禍事確實來得太過突然,但在發現不對勁的第一時間,陸氏就吩咐了於嬤嬤去她的房裡帶些東西走。

於嬤嬤也知道,就算她能脫身,她也不可能帶走太多的東西,更不可能帶走那些扎眼的東西,所以當日只從陸氏的房裡拿了這隻首飾匣子。

就算是如此,把這隻匣子帶出來,也是極為不容易的。

“姑娘,夫人許是想留個念想給您……”於嬤嬤道。

在那樣的時候,陸氏都還想着將季卿推出去,又留下了於嬤嬤和安伯,可以說是在當時的情況下替季卿打算到了極致。

只不過,陸氏大概也沒想到,季卿和安伯於嬤嬤卻是壓根兒就沒能會合。

季卿輕輕摩挲着幾件首飾。

於嬤嬤將幾件首飾保存得非常完好,就算已經過去十年了,還是能從這些珠翠上看到屬於它們所特有的華麗,看着這些首飾,季卿就如同看到了陸氏一般。

過了許久,季卿才將那隻匣子拿過來,想要將首飾重新裝進去。

這是母親的舊物,季卿自然要好好保存。

不過,在拿起匣子的時候,季卿似乎聽到了輕微的撞擊聲,她頓了頓,然後又拿起匣子用力搖了搖。

咔嗒!

確實有撞擊聲,不過聲音很小,若不是仔細聽很容易就忽略了。

這裡面還有東西?

季卿疑惑地看向於嬤嬤,卻發現於嬤嬤面上也有着同樣的疑惑。

顯然,於嬤嬤對此是不知情的。

季卿低下頭,重新打量起這隻匣子。

這隻匣子很是精巧,比季卿的巴掌也大不了多少,如若不然於嬤嬤當初也不可能這麼容易就帶出來,裝下陸氏的那幾件舊物是剛剛好,除此之外是再沒有多餘的空間了。

季卿觀察了一會兒才發現,這匣子的底部,似乎格外的厚。

想來,玄機也就在這匣子的底部了。

費了些功夫,季卿找到了匣子底部的夾層,也看到了裡面藏着的東西。

一塊青玉玉佩。

而且還是一塊質地水頭都非常普通,甚至還有不少肉眼可見的雜質的普通青玉做成的玉佩。

季卿更疑惑了。

她原本以為,既然能被陸氏費了心思藏在這夾層里,應該是比較重要的東西,或者是極有價值的東西才是,但這塊玉佩,不管怎麼看,也沒能讓她看出重要性來。

季卿突然想到,昨天完成了那個讓她和賀章都頭疼不已的任務後,得到的獎勵是“信物一件”。

季卿心頭一動,在心裡問道:“系統,這就是獎勵的信物?”

系統:“是的。”

系統就只說這麼兩個字,除此之外,季卿再問就一個字都不說了。

要不是早就已經習慣了系統的行事,季卿肯定得被氣着。

也正因為與系統交談着,季卿沒有發現,在看到這塊玉佩時,於嬤嬤那明顯有些古怪的神色,等到季卿與系統掰扯完,於嬤嬤的神色已經恢復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