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赢女皇黑化了》 寒青梧

待狄仁傑離開,武照臉色才漸漸恢復了一些顏色。

陶清見身邊只有武照和繆巧二人,不禁低聲說道:“娘娘,奴婢心中有一個想法,只是……”

武照斜睨陶清一眼,見她欲言又止,不禁問道:“你想說什麼?”

陶清沉吟了一瞬,似是鼓足了勇氣,俯在武照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武照頓時面色大變,厲聲喝道:“不行!”

陶清唬得一個激靈,連忙雙膝跪倒在武照的床榻邊。

繆巧不知出了何事,亦只是陪陶清跪下。

只聽陶清哽咽說道:“娘娘別生氣。奴婢提出這個主意,只是為了幫娘娘除掉皇后這一心腹大患啊!”

武照沉吟了良久。

是啊。王皇后利用她來對付蕭淑妃。

可如今蕭淑妃已死,那麼她對於王皇后而言,則再無利用價值。

只怕王皇后下一個要對付的人,就是她了!

既然如此,那麼她主動反擊,也是無可厚非了……

正想得出神,忽聽殿門外響起一聲通傳:“皇上駕到!”

武照回過神來,只見李治已踱步進殿。

武照正要掀被下床,李治已快步躲上前來,伸臂輕柔將她安撫住,溫聲說道:“你身子還弱,不必多禮。”

“謝皇上。”武照垂眸答應著,便端坐望著李治。

只見李治望著她的眼睛彷彿星辰般閃耀,柔聲問道:“用過午膳了嗎?”

武照搖了搖頭。

陶清在旁說道:“回皇上,娘娘用過早膳後便又睡了一會兒。方才狄大人來給娘娘請安,娘娘才醒過來呢。”

李治聞言,眸中劃過一抹詫異,問道:“狄仁傑來過?”

武照點頭,道:“他聽說臣妾誕下了公主,特來道喜。”

“那他可有說別的?”李治追問。

武照心裡明白李治是試探自己的口風,便微笑說道:“聽狄大人說,皇上是派他去調查昨晚天牢蕭淑妃自盡一案。”

李治眸光微閃,略想了想,才問道:“聽照兒你的口吻,似乎有話想說?”

武照微笑道:“皇上多心了。臣妾只是覺得奇怪,之前臣妾曾去獄中探望過蕭淑妃,蕭淑妃分明不承認自己是下毒毒害臣妾之人。既然她不曾認罪,又豈會畏罪自殺呢?皇上想必心知肚明,早有幾分奇怪,又何須再問臣妾呢?”

李治聽了武照的話,只得點頭道:“不錯。朕的確懷疑蕭淑妃死得蹊蹺,否則也不會遣狄仁傑來調查此事。”

武照望著李治,問道:“難道狄大人沒有告訴皇上結果嗎?”

李治有些詫異地看著武照,道:“聽你的意思,你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武照抿唇一笑,說道:“凡事都要講證據,想必狄大人就是知道這個道理,所以現在在證據不充分之下,才沒有向皇上稟報吧。既然狄大人尚且只是推論,臣妾又怎麼好在皇上面前‘信口開河’呢?”

“是不是信口開河,朕自會判斷。你且把你知道的,說來與朕聽聽。”

武照微怔,沉吟了片刻,道:“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臣妾聽狄大人的意思,好像蕭淑妃的死跟王皇后有關。”

說到這裡,武照見李治的眼眸似閃亮了一下。

不待李治開口,武照又接著說道:“不過這只是狄大人的推斷,還沒有實際證據呢。更何況,臣妾聽狄大人說得不清不楚……皇上若是想知道更多,還是去問狄大人吧。”

李治沉默了許久,才扭頭向陶清和繆巧道:“朕也還未用午膳,你們且傳膳來,朕和武昭儀一同用膳。”

陶清和繆巧福身答應著,便退出房門,依言而行。

午膳時,李治和武照皆只是埋頭吃著東西,誰都沒有說話。

武照不是抬眸看偷看李治。

雖然李治表面看起來若無其事,但武照知道,他心裡一定還在考慮之前她所說的這一番話。

一時用過午膳,李治便稱有國事在身,囑咐武照好好休息,離開了未央宮。

武照自然知道李治是在焦慮什麼。不過也是,廢后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事,可是會動搖國本!

倘若狄仁傑果真查出此事是王皇后所為,李治又會如何呢?

武照輕嘆一聲,便上床閉目養神……

接下來的日子,李治仍時常來未央宮看望武照,亦會逗小公主玩樂一番。

只是武照每次看到李治一臉父愛地對著小公主,心裡都隱隱有些難過。

輾轉坐蓐期已滿。

王太醫為武照把脈後,拱手說道:“娘娘身體恢復得不錯,已無大礙了。”

武照屏退宮人,低聲向王太醫問道:“王太醫,你之前說,小公主無法活到滿月。可本宮看小公主的精神面貌還是不錯的,而且飲食也很正常,是不是表示,小公主還有救……”

話音未落,王太醫已柔聲打斷道:“娘娘明鑑,若能醫治好小公主,微臣豈有不盡心盡力醫治的道理?只是小公主的先天不足乃是孃胎中帶的劇毒,微臣替娘娘把脈之前已替小公主把過一次脈了。只怕,小公主大限將至了!”

武照聞言,整個人如浸在冰窖之中,渾身一軟,癱坐在地上。

陶清忙將武照攙扶住,柔聲問道:“娘娘,您不要緊吧?”

王太醫看到武照如此,眸中不禁劃過一抹愧疚,拱手說道:“恕微臣無能為力。娘娘若無其他吩咐,微臣便先行告退了。”

見武照失意地坐在那裡,仍是不作聲,王太醫便只得告退而去。

陶清和繆巧安慰了武照一番,見武照漸漸好轉了一些,才轉移話題,勸武照好好休息,別再胡思亂想……

如此過去了幾天,狄仁傑那裡再沒有消息。

武照遣繆巧去打聽才知道,原來李治已向朝堂宣佈,蕭淑妃因內疚毒害武照及武照腹中的骨肉,在獄中畏罪自殺。

武照震驚,於是讓陶清找來狄仁傑,沉色問道:“你之前不是跟本宮說,此案跟王皇后有關嗎?怎麼又成了蕭淑妃畏罪自殺?而且你我心知肚明,蕭淑妃根本不可能自殺!”

狄仁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蕭淑妃究竟是否自殺,是否真的如此重要?對皇上而言,最重要的,不是朝堂的安定嗎?這個道理,娘娘這麼聰明,應該明白?”

武照整個人頓時一愣。

是啊,這個道理,她其實早就明白。

沉默了良久,武照冷冷說道:“那今日本宮只要你老實回答一句話,究竟,下毒之人,是不是王皇后?”

狄仁傑從未見過武照如此冷厲的目光,不由得渾身一震。

見武照期待的目光看著自己,狄仁傑終究是拱手說道:“既然娘娘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何須奴才回答呢?”

武照整個人猶如洩氣的皮球,軟軟地癱坐在床上。

狄仁傑一時忘情,不禁上前伸手想要將武照扶住。

但手才剛剛伸出,狄仁傑便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又收了回來,只柔聲說道:“娘娘要多多保重啊。”

武照一隻手支著額頭,輕輕抬眸道:“本宮沒事,你且先退下吧。”

狄仁傑眸中劃過一抹難過,只得拱手告退,離開寢殿而去。

隨著狄仁傑的腳步聲遠去,武照眸中逐漸浮出一道冰冷的寒光。

正在此時,只見殿門外一個小太監進來稟報道:“啟稟娘娘,皇后娘娘駕到。”

“哼,她來得正好……”

武照美眸微閃,沉色說道:“請她進來。本宮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那小太監答應著,退出了殿門。

不一會兒,便見王皇后一襲金黃色繡牡丹大長袍,意氣風發踱步進殿來。

武照心中怒火焚心,但仍是上前向王皇后行禮道:“嬪妾參見皇后娘娘!”

王皇后抿唇淡淡一笑,拂袖從武照身旁走過,懶懶回了一句:“起來吧。”

武照美眸冷光微閃,只道:“謝皇后娘娘。”

緩緩起身,目光落在王皇后臉上,只見王皇后自得地笑道:“看武昭儀的氣色,似乎恢復得不錯。想必是蕭淑妃畏罪自殺,武昭儀一嘗報復的快感,所以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武照冷冷說道:“彼此彼此。蕭淑妃一向與皇后娘娘作對。如今蕭淑妃已死,娘娘除去了一個眼中釘,恐怕更加高興吧?”

王皇后唇角兀自含著笑,不置可否,只道:“對了,怎麼沒見到小公主?聽說皇上很是喜歡這個公主,本宮特來看看她。”

“哼,這可是你自找的!”

武照心中冷哼一聲,扭頭向陶清說道:“去奶孃那裡,把小公主抱過來。”

陶清眸中閃閃發亮,當下已經明白了。武照是同意她之前的提議了。

原本陶清以為自己定會欣喜若狂,可知道當這一刻真的來臨之時,陶清心裡卻一陣難過。

福身答應著,陶清便退出房門,將小公主抱了過來,送到王皇后跟前。

王皇后垂眸看著小公主,只見她吹彈可破的肌膚光滑無暇,圓碌碌的大眼睛,小嘴笑起來兩靨有一個淺淺的小酒窩。

一顰一笑,竟與武照頗有幾分相似。

又想到自己多年來始終未有身孕,王皇后心裡一陣難過,越發嫉妒起來。

她落在小公主臉上的目光帶著殺氣,從陶清手中抱過小公主,卻是恨不得將她摔死!

但,理智告訴她,她絕不能這麼做。

於是王皇后只略抱了抱小公主,便將她重新交給陶清,微笑說道:“這孩子挺可愛的,且跟武昭儀你頗有幾分神似,難怪皇上喜歡她。”

武照皮笑肉不笑,懶懶說道:“多謝皇后娘娘誇獎。”

王皇后冷笑一聲,悠悠說道:“謝我做什麼,要謝還是謝謝老天吧。若她能保佑這孩子順利長大,才算是你的造化!”

武照面色一沉,卻不回答。

目光幽冷,看著王皇后拂袖而去的背影,武照一雙眸子彷彿嵌入了無數的冰渣。

陶清抱著已經熟睡的小公主,上前向武照柔聲提醒道:“娘娘……”

武照扭頭看向陶清懷中,只見那孩子竟望著自己咯咯一笑。

武照心中一痛,眼淚不禁落了下來。

陶清聞聲提醒:“娘娘,王太醫已經說了,小公主的不治之症怕是挨不過月中,既然如此……”

話音未落,武照已沉聲將她打斷:“你不必說了。本宮心裡很清楚。”

陶清垂眸,便是囁嚅地應了一聲:“是。”

“只是,要本宮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在面前,本宮卻不忍心。”武照說完,又掩面哭了起來。

繆巧在旁忍不住出聲,道:“其實,娘娘從一開始選擇對皇上隱瞞公主的先天不足之症,便是已有計劃借小公主之命來扳倒王皇后。既然如此,娘娘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猶豫不決啊!”

武照把心一橫,抹淚只道:“這裡交給你們兩個,本宮回裡屋休息片刻。”

繆巧和陶清明白武照這話的意思,皆頷首答應著,不由得面面相覷……

獨自踱步進入內室,武照只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可即使再難,路始終要有人走下去!

根本歷史書記載,王皇后離開後不久,李治就會來太極宮。所以,她必須要擦乾眼淚,不能讓李治看出任何破綻,令這一切功虧一簣!

果然,武照剛用汗巾擦拭了淚水,自己補齊了妝,尚未完全把情緒平復過來,便聽到殿外白友正揚聲說道:“皇上駕到!”

武照心中一顫,只愣了一愣,便聽到殿門口陶清和繆巧已經迎了出去。

“奴婢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武昭儀呢?”李治的聲音聽起來頗有幾分輕鬆和愉悅。

武照聞言,忙掀開簾子,走出內室,上前向李治福身行禮道:“臣妾參見皇上。”

李治俯身將武照扶起,打量著武照的氣色,微笑問道:“怎麼臉色看起來仍不太好?是沒有休息好嗎?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

不待武照開口說話,陶清已先出聲說道:“方才皇后娘娘前來探望小公主,所以武昭儀才不得不起身相迎。”

李治恍然,明眸微微一閃,似是自言自語地道:“原來是皇后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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