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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心頭一沉,殿下為了那人到底能做到何種地步,難不成只有他一人的性命算是性命,其他人的不過是賤命一條。

若說是當初對十皇子下手,自然有殿下不得已的苦衷,那麼這些年無辜枉死在殿下手中的人還少么?皇上不好出手的事,十有****都是殿下出面解決。

世人只是知曉古玉樓是皇上的一把刀,血腥屠戮的刀,卻不知道皇上最鋒利的利刃當屬長公主殿下,所有的千古罵名長公主背下,豐功偉績全是皇上他的。

開始的時候,管家還不懂,大不了殿下只如太后那般,安身在那慶雲觀過着清閑自在的日子,自己不知勸過殿下多少次。

殿下只是一笑而過。

“那修行之地,可否容得下本宮的三千面首。”

管家慢慢地便明白了,聖心難測,皇上看起來對殿下這個長姐理喻非常,尊敬盛寵的狠,只是內心深處有多少忌憚,殿下若是一直這般在皇上的掌控之下,且安心的替皇上做那些皇上無法去做之事也就罷了,要不然,下一個人指不定是誰將會取代殿下的位置,成為一把鋒利的劍,而第一個除之後快的便是殿下。

若說是殿下只為了自己也就罷了,只是這幾年眼看着殿下先是將當年與玉家有所牽連之人一個個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掉,而後又不惜將王家整個滅門,還有王逸那老匹夫,即便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如今又是將那些傳出和傳回消息之人悉數處理個乾淨。

殿下殺一人可以,殺一百人亦是可以,只是若是天下人皆是知曉了那人的身份,殿下可是要殺盡天下人。

那人若是當真有一星半點的承了殿下的那份情也就罷了,只是若是被他知曉,那玉無痕通敵之事正是殿下設計陷害,只怕是第一個想要除掉殿下的便是殿下那捂在心尖上的那座千年冰山。

雲凱蒂勾了勾小指。

“還有,莫要讓他知曉。”

雲凱蒂隨手一個動作,管家轉身退下,只是每一步都無比沉重,莫要他知道什麼,知道殿下為他做了多少事,只為護他一人安,還是……

“玉公子,上官小侯爺那裡又來人了。”這上官小侯爺還真是好厚的臉皮,眼看着我家公子對他不理不睬,他倒是也不嫌這熱臉貼冷屁股難受,隔三差五地便鬧上這麼一遭。

玉凌塵半會才將手自琴弦上抬起,面上看不出任何變化,只是緩緩開口。

“下次只管直接知曉殿下便是。”玉凌塵這話音剛落,只聽聞好不囂張的笑聲傳入耳畔。

“不必了,本侯爺這不是來了。”山不來找我,我便來找山。原本以為這長公主府的門檻莫不要太高,本侯爺邁起來不要太過艱難。只是他玉公子的心才是難猜,本侯爺的一番好心,奈何一次兩次的皆是餵了狗。

玉凌塵的隨從知書終是看不下去,最是看不慣這思晨侯仗勢欺人偏偏還有恃無恐的模樣,只是我家公子可是你上官小侯爺想要欺負便可以欺負得了的?

單是這隔三差五地騷擾也就罷了,如今這明顯擺出一副好像是我家公子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模樣,與公子相比,他上官小侯爺才更像那狗吧!而且還是喜歡到處咬人的瘋狗,惡狗。

上官臨風不怒亦不惱,反正侯府的那幾隻西域進貢的獵犬,已經好久沒吃肉了,區區一個下人若是再不懂得深淺,只管丟去喂狗便是。

想來那些獵犬自然會為他尋一個滿意的死法。

玉凌塵一個動作示意知書退下,這上官臨風的心思飄忽不定,便是自己也沒有掌握到幾分,只是自己深一句淺一句,任他再怎麼肆無忌憚,也不好當真為難。

知書卻是不同,別說是在自己年前,就是換到在殿下那裡,他思晨侯隨意處置了一個下人,殿下又豈會為難。

玉凌塵起身至桌前,本想着斟一杯茶,只見上官臨風一把將那茶壺搶去,對着嘴便喝了起來。還真是不拘小節的緊。

“玉公子這茶是好茶,只是不是這般磨磨唧唧的喝法,只如本侯爺這般做飲,豈不快哉?”上官臨風饒有興緻地看向玉凌塵,若是他玉凌塵七竅玲瓏之心不懂得本侯爺的言外之意,便再無人可懂。

玉凌塵下意識地將手撤回,只是示意知書只管再泡上一壺便是。

明面上看着這上官臨風是對自己故意為難,只是這其中到底有幾分是為了那如意樓中的女子,自己就拿不準了。

玉凌塵寧願相信,這世上,人與人之間從來沒有什麼無緣無故的好,亦沒有什麼沒有緣由的恨。

自己與這思晨侯並沒有什麼交情,自然沒必要理會他這般無事獻殷勤,不管他背地裡打的是什麼主意,即便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樣,他如此這般毫無遮掩,哪裡是為了誰好,明顯是看不得誰好才是吧!

玉凌塵正想着在殿下沒有知曉之前將這上官臨風打發走。

“呦,本宮竟不知,侯爺這是何時只將我長公主府竟然當成了自家的後花園?”雲凱蒂雙眼微眯,若不是知書偷偷傳訊,本宮還不知道,他思晨侯的手竟然如此之長,若是伸到別處也就罷了,只是他不該伸到本宮這裡,尤其是對阿塵不懷好意。

“長公主殿下說笑了。”上官臨風忙着起身見禮。

雲凱蒂看都沒看上官臨風一眼,只看着那被污了的茶壺,還是上次本宮進宮之時在皇上那裡順來的,只想着阿塵定會喜歡,如今只怕是再留不得了。

“臣還有事,便不打擾殿下與玉公子了。”上官臨風正想着退下。

雲凱蒂猛然動作,左次三番地欺負我阿塵,本宮這才剛來,怎麼,侯爺這便想着走了,哪裡有這般便宜之事。

“侯爺莫急,想來本宮正有事與侯爺請教。”雲凱蒂只如閑話家常一般,如此他上官臨風便是想走,要走得掉才是。

“殿下言重了,殿下有事儘管開口便是,臣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哪裡談得上指教。”上官臨風心頭一沉,雖然這長公主面上看不出任何顏色,只是本能地覺得,這一開口自然不是什麼好事。

雲凱蒂嘴角微勾,很快便收斂回去,現在知道害怕了,早幹嘛去了。

“本宮只是不知,那如意樓下次侯爺若是去的時候,可否帶上本宮一道。”

就知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只是沒想到,堂堂長公主殿下竟會將此事拿到檯面上來說。

不等上官臨風有所反應,玉凌塵起身正準備跪下。

“殿下要怪只怪我一人便是,如意樓之事,皆是我一心急着修琴,欠了考慮。”

雲凱蒂一把將人攔了起來,先前便是本宮百般刁難,不見阿塵如此過,如今這般放低姿態,竟是為了一個外人。

“阿塵當真是半點玩笑也開不得了,罷了。”雲凱蒂只是暼了上官臨風一眼,你思晨侯不是有事,怎麼還不快滾,莫不是要等着本宮拿掃把送客么。

好不容易逮到個與阿塵獨處的機會,想來自上次斷了琴弦之後,已是許久沒有聽到過阿塵的琴音。

眼看着這礙眼的蠢物終於走了,若只是尋常莽夫也就罷了,偏偏他上官臨風自詡聰明,只怕是這整個大陵找不到第二個能如他這般扮豬吃老虎之人,只是他這點小伎倆便是皇上那裡都騙不過,更不要說是本宮。

本宮血濺金陵台那會,他上官臨風指不定還穿着開襠褲呢,黃口小兒竟敢在本宮眼皮底下耍心眼,莫不是真當如意樓里的那個小賤人,本宮動不得?

玉凌塵只如往常一樣,隨意彈奏了首雲凱蒂喜歡的曲子,只是半會看不出雲凱蒂有絲毫的放鬆之態。

玉凌塵一直覺得自己是離雲凱蒂最親近之人,只是卻是從未看清楚過她的心思。

玉凌塵也想過,只將眼前之人看做是一個尋常女子,一個只是傾慕自己或者是自己心儀的女子,只是,只是我們之間說到底隔着的不僅僅是身份地位,還有那些自己還不確定的……

若是當真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真有那麼一日,我玉凌塵又該如何自處,如何行事?

“阿塵這是怎麼了?”雲凱蒂猛然睜開眼,只聽聞這琴聲漸漸地有那麼些許的不對勁。

玉凌塵猛然起身,正準備見禮。

“殿下莫怪,只是這琴我,已是許久未動,未免有些生疏了。”玉凌塵不過隨口一提,雲凱蒂卻是掩不住的心疼。

阿塵到底是這琴藝荒廢了,還是在怪本宮,太久沒有聽。

被雲凱蒂這般仔細打量,玉凌塵明顯有些受不住,微微地別過臉去,不敢對上雲凱蒂的目光。

雲凱蒂只看着那明顯發紅的臉頰,忍不住起身,只向著玉凌塵再坐近些。

玉凌塵是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只感覺到一顆心彷彿跳到了嗓子眼,口乾舌燥,好不煎熬。

雲凱蒂只將雙手輕輕地環在玉凌塵的肩上,不住地下移,只將那素白色的衣襟隨手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