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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真是沒有春天,前一天還得穿着外套,一夜之間暑熱難耐,白燦燦的太陽照在水泥路面上,看着人都不願意伸腳,生怕燙得發疼;路上的同學要麼用手上的書擋在額頭前,要麼不停地抹着額頭的汗;新生的樹葉也在熱浪里,捲起葉邊尋求一點涼意。

王茜的腳踝腫包已經消失了,從宿舍門口也可以自己緩慢地,扶着樓梯把手挪上去,但稍微走的路程多點,還是會腫脹起來;兩人中午吃完飯,“賢哥”跨在自行車上,在餐廳門口等她,送完王茜,回到宿舍,大家已不再就接送王茜的事情開玩笑了。

看見“賢哥”進來,額頭上沁着汗,“濤哥”用本書不停地扇着,問道:送完你老鄉了!“賢哥”點了點頭,換上拖鞋,扯了扯粘在身上的衣服,拿着毛巾就進了水房。正洗着,就聽見有人喊他:賢哥——電話——賢哥——

“賢哥”聽見,一邊走,一邊拿毛巾擦着臉,“噠噠噠”地跑回宿舍,“峰哥”看着他低聲說道:又是個女生,艷福不淺啊!“賢哥”沒好氣地搖了搖頭,把毛巾掛在脖子上,拿起電話:喂——我劉貴賢——

鬼哥,這麼長時間也不見你聯繫我,什麼情況?“賢哥”一聽聲音,就聽出是誰,“呵呵呵”地笑着說道:雪梅啊,新單位怎麼樣,還順利嗎?

張雪梅“哎——”了一聲,說道:事業單位,還能怎麼樣,端茶送水打掃衛生,早請示晚彙報!“賢哥”高興地笑着說:那不挺好嗎,正好可以利用空餘時間,考你的會計證啊?

張雪梅“哈哈哈”地笑了,說道:鬼哥,還是你懂我——最近是不是另有新歡了,把我的事都忘了?“賢哥”故作生氣地說道:雪梅,你現在還油腔滑調的!

張雪梅又“哈哈哈哈”地笑了,狡辯道:還不是拜你所賜——趙志剛你不用找他了——還沒等張雪梅說完,“賢哥”着急地喊道:怎麼了?

張雪梅“嗯——”地停頓了一會,得意又害羞,吞吞吐吐地說道:他現在每個周末——都來看我一次!“賢哥”“哎——”地嘆了口氣,故作正經地說道:你這是故意讓我羨慕呢,還是特意刺激我呢?

張雪梅“哈哈哈”地大笑起來——“賢哥”都能想象到她一邊高興地笑着,一邊捂着笑痛的肚子,張雪梅忍住笑,喘了口氣,玩笑似地說道:鬼哥,我配不上你,你一個高材生,國之嬌子,我就一個普通的中專生,有壓力!

“賢哥”也故作正經,也玩笑似地說道:那好吧,我今天就辦理退學手續,回去學木匠去,當個農民,跟着強哥闖天下去!張雪梅順着話茬說道:那我就更不考慮你了,好兒郎志在四方——不和你貧嘴了,不過說起強哥,我——前兩天——還真碰到了!張雪梅故意把“碰到”兩個字音調說得相對較重,較高。

“賢哥”沒吱聲,從張雪梅的語氣里聽出了“不祥”,癱坐在床邊;張雪梅便在電話里喊着:鬼哥——喂——鬼哥——還在嗎?

“賢哥”語氣沉重地,心有餘悸地答道:在——雪梅——你說——我聽着呢,強哥——張雪梅“哦——”了一聲,說道:我現在在市建築公司,張國強那天來大鬧了一場,後來還被派出所的帶走了——現在沒事了,已經解決了,

“賢哥”輕聲問道:具體什麼情況——雪梅——你說清楚點——張雪梅“呵呵呵”笑了笑,故作輕鬆地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我們公司在我沒來之前,接了個縣上中心廣場的環境改造的工程,我們是總包,然後把園藝工程中的“亭台樓閣”園藝裝飾,需要木工的那部分分包給張國強,工程已經結束了,驗收也通過了,但有一部分尾款一直壓着,遲遲沒給張國強付,強哥也來找過很多次——

“賢哥“不解地問道:為什麼呢,活都幹完了,驗收也通過了,為什麼不付款呢?張雪梅笑了笑,說道:你別著急,聽我說,不是不付,你爸也就劉叔,當時是前任項目經理慕名找到的,衝著劉叔這兩年在市裡、縣裡乾的活,前面付款都很順利,工程快結束時項目經理被臨時調到市裡的項目上了;這邊新安排了項目經理,也算老前輩,因之前犯過錯誤,被擱置的項目經理,處理收尾的活,拿着雞毛當令劍,壓根不讓前任項目經理插手,每次強哥來好說歹說,這沒做好那沒做好,又是量對不上——找理由處處為難;強哥那天就在辦公室,被氣得沒辦法,就沒忍住,摔椅子,砸桌子,後來不知道那個同事就報警了——

“賢哥“”哼哼“冷笑了兩聲,有點埋怨地說道:你怎麼不給你們領導說說?張雪梅”呵呵呵“地笑了,說道:鬼哥,就你看得起我,我剛來,一個黃毛丫頭,領導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兩人都帶到派出所去,事情也鬧大了,我們領導自然也就知道了;派出所了解完情況,雙方同意和解,握手言和,強哥願意賠償損壞的公物,我們也在當天就把尾款全部結清了——事情就這樣,強哥在我這領完款,下午下班後還特意請我吃了個飯!

“賢哥“鬆了口氣,笑着說道:那就好——那就好——你在哪打的電話?張雪梅笑着說:你這才想起來啊,我肯定在家裡啊,在單位還能給你說這麼詳細——

“賢哥“也”呵呵呵呵“地笑了,問道:張老師呢——張老師還好嗎?張雪梅輕聲說道:好——好得很——午休呢,關在自己房間睡得呼呼的——

“賢哥“一聽,趕緊說道:雪梅,那你也趕緊休息吧!張雪梅”嗯——“了一聲,說道:鬼哥,把自己照顧好啊!”賢哥“笑了笑,說道:現在這麼懂事——好的——掛吧!

放下電話,宿舍里也已經響起此起彼伏的鼾聲,“賢哥“拽下毛巾,擦了擦手心的汗,額頭的汗,躡手躡腳地把毛巾放到臉盆,拿本書躺在床上,也輕輕地扇着——扇着——扇着自己也睡著了——

等再醒來的時候,“飛哥“一張肥嘟嘟的大圓臉,正爬在”賢哥“眼前,一邊俯望着他,一邊喊道:賢哥——賢哥——”賢哥“睜開眼,不由得被那張臉嚇了一跳,頓時清醒過來,做起來靠在床邊,看着”飛哥“問道:怎麼了,飛哥?

“飛哥“”嘿嘿嘿“地笑了笑,兩個臉蛋便也不自覺地顫抖着,嚴肅地說道:兩個事,第一個事,你那美女——老鄉打電話,讓你去接她;第二個是門衛那有你一封挂號信——”賢哥“看了下手錶,趕緊爬起來,衝進水房洗了把臉,拿起書包就往樓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