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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色匆匆的行人,在昏黃的街燈下穿行,在繁雜的地毯間穿插,琳琅滿目,林林總總的物品在腿縫裡閃爍着微光,吸引着逗留的春風和留戀的腳步——

一行人也相跟着,在人與物的縫隙里穿行,“賢哥”忙抬起手,搭在張國強肩上,拍了拍張國強肩頭,故意避開起到的“師傅”話題,硬生生地說道:你怎麼樣,活多嗎?張國強轉頭看了看“賢哥”,嘆了口氣,笑着說:還行——在山城干這個活的,咱們起步比較早,加上師傅的名氣,咱們的競爭力還是比較強的,業務倒是還可以,基本上都能接住,沒斷過——小活大活,拾到籃籃都是菜,再說咱都要給人家踏踏實實、精精細細的干好——

“賢哥”看着張國強,不由得心滿意足的笑了,笑得張國強有些不好意思,接著說道:和師傅、師兄商量好了,把公司變成園林綠化公司了,掛個古都的名頭,今天就是過來跑手續的;師兄分管傢具加工廠,師傅還是我們的顧問——“賢哥”攔住話頭,有意避開,點了點頭,笑着說:那可真是強總了!張國強搖了搖頭,說道:什麼總嗎——還不是師傅和你的功勞,沒有你們,我也不可能——“賢哥”意味深長地說道:強哥,浪子回頭金不換啊——你已經出息了!正說著,小軍便站在一家“平價川菜館”門前,朝“賢哥”和張國強邊喊邊招着手,兩人趕上去一塊走進飯館。

一頓飯吃罷,酒足飯飽,又各奔東西,四散而去。半個月後,恰好周建濤經學校同事牽線,算是找了個同行、同校的女朋友,幾經周折申請到一套單身公寓;周建濤便與“賢哥”商量,兩人不謀而合——“賢哥”也正有此意,到那月月底兩人也搬出了合租屋。

小軍所在的電腦城,剛好位於城南電子工業園與高新區的接壤處,租住的城中村正好是高新區的東大門。如火如荼、蓬勃發展的新區,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低廉的租金和實惠的物品,使得這個村子成為高新CBD旁人流量最大的城中村,每個房東恨不得把院子里原來養雞養狗的窩棚收拾收拾租出去,原來的兩層自住房,全部加蓋到7層,不是後悔當年地基沒處理好,真恨不得蓋個33層,院子里就僅剩一個碗口大的天井來採光,每個房子還根據朝向、採光等把租金做了個“一房一價”。

無奈之下,在小軍的幫忙下,“賢哥”便也搬到小軍租住的城中村,兩人租住在同一家;樓頂剛好有空出兩間房,房租每月80元,兩間房子僅佔了樓頂三分之一的位置,雖然房子裡面空間比較狹小,大約有17平方米,但採光和通風效果要比樓下的好很多,站在張望,視野也要開闊很多,小軍也趁機搬到樓頂,兩人就此便扼守在樓頂,在這個陌生而熟悉的城市,算是有了容身之所。

夏天的太陽,已經開始普照着古都,溫度也在逐步上漲;閑暇之餘,這個樓頂成了“賢哥”足以慰藉的處所,看見遠近高低的塔吊越來越多,與日俱增,建築物如同雨後春筍似的,彷彿一夜之間如沐春風似的拔地而起,巍然屹立。

“賢哥”在雜誌社,一邊從網絡和書本上學習,一邊不時的向李德海老師,彙報自己的想法和活動點子,借刊物微弱的影響力,整合房地產、教育培訓機構、建材市場等,陸陸續續地也組織和參與了幾次小型活動,勉強維持着自己的生計,也幫李德海老師維持着雜誌社的正常運營。閑暇之餘,也跟着發行部和廣告部的同事,裝上雜誌樣刊,騎上自行車走出去,學習雜誌征訂和廣告版面洽談業務,開源節流,增加一些額外收入,也得到李德海老師的默許,“賢哥”便突然有種當年在“狀元書店”跑業務的感覺。

“賢哥”在不斷的學習和摸索中,藉著王勇超留下的客戶資源和錢龍飛、大學同學們的人脈資源,一次次電話約訪,一趟趟拜訪面談;“賢哥”以不卑不亢、不驕不躁、不氣不餒的心態,得到一部分客戶對他的認可,也抱着嘗試的態度,完成約20組客戶的一年征訂量,和3組客戶的單期廣告投放量;“賢哥”也在李德海老師的幫助下,也向客戶申請了相應的權益,如免費參加媒體舉辦的各種活動、對企業或產品的軟文介紹等等。

幾個月下來,“賢哥”除過每月額定的工資外,自然而然地也有了相應的征訂和廣告業務提成。從二手傢具城,往租住屋裡添置了幾樣必需的傢具,把地鋪換成了簡易板床,把書堆壘成的桌子和椅子,換成了一台搖搖晃晃的電腦桌和卡里卡拉響的電腦椅。歸置好後,便趁周末去到小軍店裡幫忙。

小軍已經徹底不去東奔西跑的找工作了,在“賢哥”的建議下,自己做了一部分傳單,把自己的主營業務印上去,一個人花了一個多月時間,把高新區和電腦城附近的網吧、寫字樓地毯式的掃了一遍,附近城中村的電線杆上、牆上又貼了一邊。再加上小軍本身的仗義和在兩所大學同學裡的聲望,大家的幫襯下,算是在開業第三個月業務量也有所增加,這其中也包括“賢哥”和周建濤的“貢獻”,兩人也讓小軍給兩人分別組裝了一台電腦,算是略盡綿薄之力。小軍也趁此買了輛電動車,自己拉着工具或者配件,在古都的大街小巷裡,完成約定的業務;店裡就由小紅來搭理,“賢哥”便在周末不加班、不拜訪客戶的情況下,主動去電腦城幫忙。

日子也就在這樣的奔波中,希望中,崛起中,磨練中,匆匆度過,有開單後的欣喜雀躍,有月底捉襟見肘的窘境;夢想與現實如同一副扁擔,“賢哥”他們還無法像老農們一樣,驕傲地找到那個平衡點,總會在不經意中被現實的重擔壓得前仰後合,身體也在重量懸殊中變成雙曲線;夢想只會輕飄飄地半空中飄搖,受重量的牽拉蹁躚繞圈,一頭重一頭輕地艱難前行,佝僂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