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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將軍真乃神人也,此惡畜為患地方多日,幾次拿它都被逃脫,沒想到將軍一來即赤手誅殺!”

南平太守李之遙拱手說道。

“小事而已!”

扛着魚尾的楊豐不無得意地說。

“快請入城!”

李之遙說道。

在可以說萬眾矚目下,楊豐肩扛着巨大的魚尾,拖着近十米長的巨大白鱘,在無數的歡呼聲中,昂然地走進了南平的城門,那拖在後面長長魚身讓他看起來就像只拖着大象的斑鬣狗一樣極具視覺衝擊力,尤其是那魚身拖在石板的街道上,摩擦出一道長長的血痕更添一份壯觀,那死魚的眼睛仰望天空,彷彿在向上天控訴這個劊子手的殘暴。

在不遠處的長江岸邊,那夷人少女滿眼小星星地看着他的背影。

驀然間李秀轉過頭。

彷彿心有靈犀般,兩人的目光中瞬間擦出了火星,然後同時冷哼一聲各自轉過頭。

當然,楊豐不會知道這些的。

他拖着巨大的白鱘走進南平,在李太守帶領下,和李皋帶着隨行人員入住城內的驛館,那魚就交給廚子們去解決了,正好隨行那幾百人就足夠吃的了,這條魚估計至少得兩噸多重呢,哪怕白鱘長度很大程度上因為有個長鼻子,但畢竟去了鼻子剩下的也得七八米肉。

當天晚上把木炭一燒,把烤肉架子一架,他和李皋,李太守連同一些官員們就可以吃燒烤了,這位太守明顯是個酒鬼,這烤魚一吃小酒一喝氣氛立刻就活絡起來,很顯然這時候的文人和宋明時候大不一樣,跟咱大清那簡直是兩個品種,畢竟這個時代文人是曾經喊出寧為百夫長,勝做一書生的,看看那些邊塞詩就知道了。

“李使君,尊兄是否李太白?”

楊豐突然問道。

“正是,太白乃鄙人從兄!”

李之遙笑道。

“不知太白兄此時何在?”

楊豐問道。

他說這個名字好像有點印象,原來是李白詩里那個從弟之遙,李白好像不只這一個從弟是太守,其他兄弟輩做官的一大堆,而且都不低,很顯然詩仙一家也不是寒門,而是標準的世家,否則他再豪氣也不可能喊出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能喊出這樣的詩句首先他得有五花馬和千金裘。

“十二兄此時應在長安!”

李之遙說道。

“呃,長安?可惜未能相識,等回長安定要尋覓拜訪。”

楊豐不無遺憾地說。

主要是他記得李白有個女兒的,也不知道此時嫁人了沒有,不過從安史之亂後他女兒和一個弟弟孤苦伶仃相依為命看,這年齡應該不會太大,要是再長得漂亮點……

他露出一絲詭異笑容。

“楊豐生,楊豐生……”

突然間大門方向傳來一連串喊聲。

“楊兄,誰在叫你?”

李皋說道。

“我去看看!”

楊豐拎着酒杯站起來,晃晃悠悠地向外走去,一到大門處就看見那夷人少女正在朝里喊呢,一看見他立刻露出滿臉歡喜,伸出小手不斷地向著他招手,這妞長得不錯,明眸皓齒童顏巨*,應該並非純粹的夷人,倒是和漢人更像一些,但楊豐直到現在也沒猜出她應該是什麼族。

“你叫我?”

他倚在門框上端着酒杯說。

“我要嫁給你!”

那少女小臉通紅,但不是害羞而是激動的通紅說道。

“你,噗!”

楊豐一口酒噴出去。

“你要嫁給我?”

他愕然地說。

“嗯!”

那少女激動地狠狠點頭。

“這,這,你我相識才不過幾個時辰而已,這是否太草率了?”

楊豐靦腆地說。

“哪有那麼多事情,你是勇士我當然要嫁給你,我叫趙倩,我阿爹是黔州都督趙國珍,也是你們朝廷封的牂牁郡王,你是官他也是官,咱們也算門當戶對,看你殺那怪魚乾脆利落,為何如今卻婆婆媽媽,男人娶就娶不娶就不娶,痛快說一句!”

趙倩不滿地說道。

“呃,這個,這個,姑娘,某是有娘子的人了,請你自重!”

楊豐突然間義正言辭地說。

就在同時李秀從裡面走出來一臉狐疑地看着他們。

“是她嗎?”

趙倩看着李秀說道。

兩人心有靈犀般目光中再次擦出了火星,趙倩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從身後護衛手中拔出刀說道:“殺了她你不就沒有娘子了嗎?不用怕你們朝廷怪罪,你們朝廷要是敢怪罪,我就回去讓阿爹學閣羅鳳造反,我們趙家也不比他們實力差!”

“哼,殺我,你有那本事嗎?”

李秀冷笑一聲。

緊接着她也從身後一名安西軍士兵腰上拔出橫刀。

“都冷靜一下!”

楊豐趕緊跑到中間攔住她們,這節奏讓他都有點猝不及防。

“女人的事情,男人不要管!”

李秀一把推開他霸氣地說。

“對,女人的事情男人不要管,今天誰贏了你就算誰的,死了算自己本事不夠!”

趙倩同樣說道。

“那,那好吧,你們打吧!”

楊豐立刻退到一旁,他決定先看看熱鬧再說,反正有自己鎮着出不了事。

這時候李皋和李之遙等人也從裡面出來,一看橫刀怒目的倆美女,全都在那裡傻了眼,李之遙以最快速度湊到楊豐身旁,然後低聲說道:“李將軍,快止住她們,此女乃西趙蠻,其父趙國珍是黔州都督,牂牁郡王,部下擁兵逾萬,黔中諸州蠻獠皆以其為尊,其領地南及滇池,朝廷如今新敗正仰其抵禦閣羅鳳,若是此女在這裡出事,把他激反則整個劍南就亂了。”

“她為何跑南平來?”

楊豐疑惑地說。

“她就住在這南平,西趙蠻之地在明州,窮山惡水哪比南平,其父是黔州都督,治所在黔中郡,離南平也不過兩三百里,在南平也有房產,她就住在這裡,這蠻夷性子野,時常跑出去遊玩,沒想到和將軍遇上了。千萬別讓她出事,因為閣羅鳳戰勝,黔州都督所屬各州蠻都不安穩,西趙蠻還有三謝蠻,這幾個蠻部與閣羅鳳之地近乎相連,西趙蠻南邊就已經快到滇池一帶,這些蠻部以趙國珍為首,萬一這蠻女出事激怒他做亂,會使整個黔州一直到南詔的全部山區蠻夷之地連成片,那時候整個劍南就要危險了。”

李之遙不無驚慌地說道。

“可我看她不像蠻夷?”

楊豐依然混不在意地說。

這時候李秀和趙倩已經交手,這倆女人都挺能打,李秀完全軍隊戰場上的戰法,那橫刀大開大合,刀刀兇狠,而趙倩身子靈巧,同樣的直刀刁鑽歹毒,倒也算不分上下。

“趙家本就是晉末以來亂世中躲入山區避難的漢民!”

李之遙都快哭了。

趙國珍要造反,第一個倒霉的可就是南平,黔州都督駐地彭水,過了長江就是三謝蠻裡面東謝的地盤了。

幾乎同時一聲金屬撞擊,兩個女人手中刀狠狠撞在一起,緊接着各自向前推,兩刀交叉互相在近距離怒目而視,然後就像一對雙胞胎般心有靈犀地同時摸出匕首,也就是在這一刻楊豐的身體鬼魅般一閃,瞬間到了她們跟前,雙手齊出奪下匕首扔掉,緊接着一手一個小細腰,猛然間向兩旁一分,兩人立刻左右分開。

“放開,我還要打!”

趙倩掙扎着喊道。

然後就聽見啪得一聲,緊接着她捂住小pi屁痛楚地尖叫起來。

“打什麼打,以後她是姐姐你是妹妹,多麼簡單的事情,以後你們都是我的女人!再敢打架小心我抽爛你的屁股!聽到沒有,過來叫姐姐,我們楊家可是正經人家,以後在家裡要講規矩!”

楊豐擺出家主威嚴喝道。

“憑什麼,我阿爹是黔州都督!”

趙倩憋着眼淚喊道。

“我阿爹還是驃騎大將軍,安西軍都知兵馬使呢!想進楊家門,就收起你那刁蠻性子,高官顯貴姐姐見得多了,一個羈縻州都督,一個蠻夷郡王就了不起,這兒還一位嗣曹王呢!要是覺得委屈了你,那就別來糾纏,還想嫁進我們楊家,就老老實實叫我姐姐,規規矩矩守你的本分!”

李秀冷笑道。

“你還嫁不嫁,痛快說一句!”

緊接着她說道。

“嫁,嫁過去以後早晚把你攆出去!”

趙倩咬着牙說道。

“那你儘管試試,記住,只要我一日還是妻,你終究只是個妾!”

李秀霸氣地說。

“那個,這種事情難道不需要得到令尊的同意?咱們現在就確定是不是有點為時過早,不如咱們去趟黔州拜訪一下令尊,反正從南平向下游也是順路,我記得到黔州也有水路可以通行吧?”

楊豐湊上前說道。

“怕什麼,他不答應我也跟你!”

趙倩說道。

當然,去趟黔州還是必須的,黔州州治是彭水,這時候實際上已經改名黔中郡,那裡有烏江航運可通,他們從南平啟程到涪陵換小船,無非逆流走一百公里水路,小船撐得快一些兩天基本上就到了,回來也就半天時間,加起來最多耽誤四五天而已。

楊豐也很想見見這個貴州老大。

既然這樣也就定下了,趙倩儘管很不甘心,但也只能屈服,老老實實叫了李秀一聲姐姐,不過緊接着她就顯出沒心沒肺的本色,不到半個小時倆剛才還動刀子的女人就有說有笑地吃烤魚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