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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舊帝國時代,在那個大帝國時代,整個羅蘭德世界即使是精靈都不得不臣服在大帝國皇帝寶座之下的輝煌紀元里,數十個軍團在世界各處捍衛着帝國的利益,那些榮譽的番號與旗標放到今時今日都是只可望其項背的存在。最著名的當為第十二”擲閃電者“軍團和第六“流蘇”軍團。前者是最富傳奇色彩的軍團,軍團旗標上的一百零一道紫芒代表着在一百零一場戰役中,軍團取得全勝,當之無愧的百戰不殆。“流蘇”軍團是最堅韌的軍團,在七百年的軍團歷史裡,最早六千人的軍團基數在建軍的三年後只活下了一個掌旗官。

帝龍關戰役,加里波利戰役,阿金庫爾防禦戰。“流蘇”軍團在影響舊帝國最重大的三次戰役里承擔著軍隊的側翼,飽受打擊卻堅持到了最後,更在阿金庫爾隘口上全員戰死。唯獨掌旗官守護着軍團旗標不肯倒下。那時老帝國時代,也就是舊帝國時代之前的帝國軍團。直到七百年後,“流蘇”軍團始終傳承了下來,從未被解散,從未被徹底消滅過。

那就是帝國的軍魂。

衛護騎士們終究是來自世俗的戰士,對主的信仰並不與銘記帝國的歷史衝突,自年幼起,不分貴賤不分階級,偉大的軍團故事,高尚的騎士風範都在母親的敘說中深深地烙印在了孩子的眼裡。一顆種子早晚都會長成參天大樹。

“龍齒”的隊形費迪南德銳利的鋒線下所向披靡,生生在薩珊軍的人海里殺出了一道長長的血色印記,縱然薩珊士兵多麼淡看死亡前仆後繼,在教團最精銳的騎士面前依然不堪一擊,哪怕卑鄙的偷襲害死了一半的騎士也無須畏懼,要想砍下費迪南德的腦袋,先問問他的重劍!

衛護磐石長以最簡單的姿勢揮劍橫掃而過,IX級的聖騎士實力強悍無匹,足有人高樹寬的巨劍在他的手裡輕若無物,大開大闔間千軍難阻的氣概噴薄而出,竟是沒人能夠稍微遲滯住聖騎士的腳步,尚未靠近費迪南德周身就必定會被鬥氣焰火熔成焦炭。

呼喝悶喊之際,重劍一揚便是灰飛煙滅。費迪南德是充滿了戰鬥的暢快感。待在塔倫西亞空乏無味的騎士團總部里,每天除了蓋章就是蓋章。往昔馳騁沙場的果決豪邁就像是隨着和平條約的簽訂一夜之間與帝國的尊嚴一道丟在了阿萊西亞。多年以來,飽飲異教徒鮮血的龍牙重劍放在劍架上悶悶不樂,直到今日才煥發出了記憶中的英姿。

費迪南德目前而言對戰況也只處在擔憂的程度而已,直到此時此刻薩珊軍真正的強者居然還遲遲不動身,光憑普通士兵在IX級的存在下純粹就是炮灰,如果在持續這樣的狀態,殺出重圍只是時間問題。

磐石長怎麼想的,凱恩無從得知,但是他和高德弗里以及等級不是那麼高的銀騎士們在明顯又實力強上一輪的薩珊軍猛攻下絕不是磐石長那麼輕鬆寫意。每個騎士同一時間都必須應對四個以上的敵人圍攻,並且需要時刻提防百夫長投出的標槍。“龍齒”遭受的重壓越來越重,騎士們只能選擇後退卸掉部分壓力,“龍齒”正在緩緩地變形,磨成了圓陣。

費迪南德勢不可敵的突擊哪裡是等閑騎士跟的節奏?殺的盡興的磐石長竟然有着太過脫離隊伍的危險,幾個VIII級騎士不停地呼喚着磐石長,但是憋在塔倫西亞太久的費迪南德很想發泄一下最近的煩躁感,固執地認為突擊的鼓點就該由他掌控。

餘下的騎士們根本無暇提升自己的速度,光憑如潮的人海就讓他們舉步維艱了。

凱恩如今快沒有騰轉的空地了,亞斯特拉往往一劍揮下就能割下好幾顆人頭,但是越堆越多的屍體嚴重拖累了隊伍的前進速度,每前進一步都需要花費更多的力氣。

儘管凱恩掛了個名在銀騎士團里,年尾的例行訓練凱恩都會參加,做戲得演全套,至少這點凱恩很清楚、隊形訓練,消除個人主義,紀律教育。這些都是訓練的重點,礙於團規,騎士們一項都不能少。不過IX級的聖騎士絕對是屬於愛來不來的層次,再者到了IX級的巔峰接近水準,考慮都是不超過十人的單體作戰,戰場上他們是壓陣的司令官,如今日的情況實在少之又少。

“咚”,沉重的震顫感傳入了凱恩的感知里,凱恩頂着盾一劍捅穿了衝上來的敵軍嘴巴,拔出劍來順勢一划,斬斷了又一名士兵的脖子,這一次,凱恩的劍被兩名百夫長招架住,一時間不好騰出手。

但這不代表凱恩不觀察戰場情況,相反,凱恩時刻盯着任何異常的舉動。薩珊軍缺少傳統的軍隊十分下三濫,在戰爭規則上毫無信義可言,鬼知道薩珊軍會不會使用什麼更噁心的兵器。

重壓似乎在逐漸減輕,圍繞在圓陣前的薩珊士兵的死屍堆成了一座高山,遮住了騎士們的視線,只剩下遙遙在望的磐石長打開的通道暢通着。

很自然,騎士們認為自己已然在漫長的戰鬥中成功地突破了包圍圈,戰鬥殘酷無比,好歹是沖了出來,留的青山在,機會有很多。

喜悅感在巨錘擊打地面般的沉悶聲響起時消失無蹤,薩珊軍的死屍堆得太高,騎士們分出了好幾個人挨個處決着沒咽氣的薩珊軍。

不留俘虜,不曾慈悲。這是帝國軍團騎士的信條,放眼帝國,四海皆準。

騎士們收攏了隊伍,緩緩地移動着腳步,朝着前方走去,如今只有密度減小了不少的士兵們還在湧上來送死。沉悶的巨響卻是如雷霆由近及遠,每一下都撞擊着耳膜。

“保持陣型。”在圓陣中心的胡貝騎士低聲命令道,“鎮定,小夥子們。”

“我不管過下出來什麼玩意,都得屠了送他們下地獄!。”

在心跳躍到最頂點時,屍牆倒了。

一隻巨蹄撞開了屍牆,蹄子落下時直接將猝然舉盾放在頭頂的兩個騎士踩成了肉醬,還等不及騎士們反應過來,又是一對雪白的獠牙兇狠地襲來,嬌小的盾牌在擊龍槍大小的卷牙前如紙糊一般裂開,帶着薩珊軍一起把騎士串在了獠牙上。驚天動地的怒吼搖地長劍發抖。

“戰象!兩兩散開!”胡貝騎士撕心裂肺地喊叫起來,原本整齊的圓盾陣型在戰象的踐踏後頓時破碎不堪,肉體力量就能匹敵VII級騎士的戰爭巨獸一旦衝刺起來,任何的陣型都只是擺設。

黝黑的戰象咆哮着,在騎士們混戰的區域來回踐踏着,它可不在意是友軍敵軍,碩大的蹄子下去,屍骨無存,瘋狂地嚎叫着挑動着獠牙,一甩頭就有人慘叫着倒飛而出。

“御魔槍準備!。”在戰象的側背後,幾名騎士在同伴的掩護下從背囊取出一節節的鐵管,依次地組接起來,片刻之後就是獵龍威能的御魔槍。

“御魔槍一輪準備!”剩下的騎士拚命地阻擋着天殺得又衝鋒上來的敵軍,拿着標槍的騎士們吶喊着投出了爆出噼啪電芒的標槍,試圖在近距離內貫穿戰爭巨獸的皮膚,力求殺死妨礙隊形的戰象。

閃耀着電芒的御魔槍大部分都被戰象堅硬柔韌的皮膚彈開,只有寥寥幾支的御魔槍擊中了膝蓋,小小的標槍插在戰象身上卻是一點用都沒有。

“防禦型龜甲陣!”胡貝扯着嗓子喊叫着,騎士們迅速抱成團,盾牌彼此合攏在一起,建成一座臨時的盾牌群,隔得太遠的騎士無奈之下只能避的更遠。

沒過多久,插在戰爭巨獸皮膚上的御魔槍砰然爆炸,灼目的閃光壓過了日光,釋放出來的魔壓瞬間掀翻了半徑十幾米的人。戰爭巨獸痛嚎着,亂甩着獠牙,激地眼睛發紅,失去了左腿的戰象徒勞地哼哧着白沫倒在沙漠上掙扎着想站起來。

雖然擊退了戰爭巨獸,但是衛護騎士們卻是再也不可能聚在一起了,御魔槍爆發出威能太過強大,導致本就分開的騎士們離得更遠,現在騎士們分成了好幾股,各自為戰。

長久地戰鬥已經讓所有的騎士們開始覺得疲憊,騎士也有血有肉,只要是人都會累,他們可以舉起一千次騎士劍,舉不起一萬次騎士劍。狠辣的薩珊軍以生命換傷口的自殺式攻擊下,幾乎人人帶傷。

突圍的希望在騎士們的心中燃燒地越來越強烈,他們一定可以突破出這該死的沙漠,洗去滿臉的血污。只要費迪南德返回騎士大部所在,就是解圍的時分。

在薩珊軍的多重猛攻下,分隔開來的騎士們苦苦支撐着,翹首企盼着長官的營救,他們對費迪南德堅定着信念。

凱恩就是脫開騎士們主體的小部分騎士,他在與高德弗里還有其他兩個騎士奮力地向隊伍靠攏,長劍揮灑的一瞬間,所有人都看見了令他們崩潰的一幕。

費迪南德的腦袋被掛在了薩珊軍的旗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