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裡，燕赤霞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之色，看着蘇牧問道。
“所以說我現在很好奇，蘇侍詔，你是怎麼知道我和他們之間的往事？”
蘇牧並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而是繼續發問道：“好，就算你說的這些都對，那你呢？”
“你回到烏涼城，難道說他們能不知道？他們要是知道你活着回來，能不想殺你滅口以絕後患。”
“他們肯定想，但他們也得認出我才成啊？”
燕赤霞咧嘴一笑道。
蘇牧瞬間釋然。
敢情你也是改容換貌了？
稍等下！
蘇牧想到這裡，突然看向燕赤霞，露出一絲戒備的表情。
“他們既然不是被黑山老妖所殺，你還清楚他們所有人的底細，難不成……”
嘩啦！
蘇牧起身就飄向門口。
“蘇侍詔，你懷疑我是兇手嗎？”
燕赤霞對蘇牧的舉動沒有絲毫在意，平靜地說道。
“你難道不值得懷疑嗎？”
蘇牧眯着眼問道。
“值得！換做誰遇到這種事，心中肯定都會是怨氣難平，都會做出報仇雪恨的事來。”
“我也曾經這樣想過，但是我根本做不到。他們如今一個個都是有身家有修為，而我當年身受重傷，到現在都沒有好轉，就算是有心也無力。”
燕赤霞神情坦然地說道。
“何況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殺死他們！”
“我真要是想的話，早就將他們的所作所為捅出來，那樣他們會受到仙府制裁，會失去現在的所有，豈不是更加痛快？”
“所以你想多了，我燕赤霞不是那種卑鄙之人！”
這說的倒是。
蘇牧暗暗點頭。
記憶中的燕赤霞，那就是一個急公好義，為人正直的俠客。即便是被出賣，也未必會前來報仇雪恨。即便是會報仇，也會採取正大光明的手段去做。
“我相信你說的，那麼你覺得會是誰殺死的他們？”
蘇牧跟着問道。
“不知道。”
燕赤霞搖搖頭，隨意說道：“我雖然沒想殺死他們，但他們既然被殺，我也是樂見其成。”
“一群見利忘義的無恥之徒，死則死矣。”
“對了，你們當時接到的是個什麼任務呢？”
“就是誅殺黑山老妖！”
“無緣無故嗎？”
蘇牧皺了皺眉頭。
“哼，妖孽人人得而誅之，又何須理由。”
燕赤霞理所當然地說道。
“那最後是誰救得你？”
蘇牧再次問道。
“蘇侍詔，我剛剛已經說了，是一位不認識的高人，絕無半句虛言。”
燕赤霞很坦然地說道。
……
眼瞅着從燕赤霞這裡問不出來更多想要的答案，蘇牧也只好起身告辭。
臨別時，蘇牧又提醒了一句：“燕師父，雖然你說這連串殺人案不是黑山老妖做的，但血案卻是不爭的事實，每個被殺的人又都是和當年的獵妖小隊有關，所以你也要小心防範。”
“謝謝蘇侍詔提醒，我會的！”當蘇牧離開了煉器鋪後，屋內，在熊熊爐火映照中，燕赤霞那張粗狂的臉上露出些許玩味表情。
……
烏涼仙府。
回到仙府後的蘇牧就開始將搜集到的消息開始重新整理。
燕赤霞說的是真的嗎？
有些應該是真的，但有些絕對有問題。
蘇牧能感覺出來，燕赤霞在某些問題上是有所遮掩的。
“既然有了黑山老妖，有你燕赤霞，為什麼沒有寧采臣和聶小倩呢？難道這個劇本還有偏差？”
“你說是高人營救的你，為什麼對那個高人說不出個一二來？”
“你說這些血案肯定不是黑山老妖所為，你親眼看到他魂飛魄散，你是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我相信的卻是證據。”
“沒有證據，憑什麼說那黑山老妖真的死了。”
“你肯定是在隱藏了什麼事兒？”
對，肯定是這點。
原本看似破朔迷離的案情，隨着蘇牧的分析，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不行，得繼續盯着燕赤霞！”
“不管殺人的是不是黑山老妖，他既然針對的是當年的獵妖小隊，那燕赤霞就肯定別想逃掉。”
“燕赤霞，你以為自己改頭換面就安全嗎？南宮名雄他們也這樣想，現在不都死了嗎？”
“不能放過這條線索。”
燕赤霞，事情都已經這樣，還對我隱瞞，你真是不識時務啊。
蘇牧心中有數後就去面見了陳南華。
“蘇牧，游神司那邊有進展沒有？”
陳南華淡淡問道。
“暫時還沒有！”
蘇牧沏好一杯朧月茶給陳南華端過去，微微一笑說道：“卑職從游神司那邊過來的時候，他們還是亂成一團麻，沒有多少頭緒。”
“你這邊呢？”陳南華接過茶盞，喝了一口後問道。
“卑職倒是查到點有用的消息，情況是這樣的……”
蘇牧就開始稟告起來。
陳南華最開始很隨意，但聽着聽着神情就凝重起來，看向蘇牧的眼神也略帶幾分差異。
在他看來，黑山老妖越境行兇的案子肯定不簡單，要是簡單的話，游神司那邊早就破案了。
自己讓蘇牧去督察，其實也就是想要給游神司施加壓力。
有功績的話分潤點。
沒功績的話也不礙事。
但誰想蘇牧竟然真調查出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這些線索游神司那邊肯定沒有，要是說有的話，梁熙山也不會滿頭霧水。
這麼說來，沒準蘇牧真能破案。
想到這個，陳南華的興緻也就被調動起來。
要是蘇牧真能破了黑山老妖案子，到時候不只是蘇牧有功，自己這個府主也會因為善於用人而得到烏涼城上下的稱讚。
“那下面你想要怎麼做？”
陳南華跟着問道。
“卑職想請府主調撥些人手為我所用，而且這些人最好都是高仙修為，倘若我推斷的沒錯，那黑山老妖勢必會對燕赤霞動手。他自以為改頭換面就能躲過去這一劫，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蘇牧作揖說道。
“調撥人手嗎？”
陳南華略作沉吟後便直接通過仙鈴發出去一道鈞令，很快一道身影便走進府閣，恭聲說道：“卑職魏雲見過府主。”
“竟然是他！”
蘇牧不由得揚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