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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果牽着水系喪屍,帶着蘇栗川往約定的地點走。

蘇栗川身上最後一絲治癒異能全部用來給自己療傷,但傷口還是沒能全部癒合。

不過破碎的內臟已經修復好,只剩下比較猙獰的外傷,看起來很恐怖而已。

半個小時後,唐果帶着兩隻喪,終於趕到了十字路口。

……

空蕩蕩的大馬路上,只剩下幾輛側翻的小汽車,還有已經沒辦法再亮起來的紅綠燈。

坐在越野車上的韓亦,將腦袋從車窗中探出,看着後方不斷靠近的三個人影,眯着眼睛終於辨清了他們的長相,領頭的是“天王蓋地虎,身高一米五”的小喪屍,後面跟着搖頭晃腦自嗨狂魔蘇栗川,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喪。

“喻正西,小喪屍他們回來了!”

“還撿了一隻喪屍。”

“她這是要組個籃球隊嗎?”

喻正西靠坐在後排,將頭倚在玻璃窗上,靜靜凝望車窗外的後視鏡,眼底的擔憂終於消散,又徐徐漫出幾分笑意。

都回來了。

真好。

……

唐果走到越野車旁邊,屈指敲了敲後排車窗。

喻正西配合降下車窗,沉靜的黑眸在暗色中準確地捕捉到那雙灰色的眼瞳:“贏了嗎?”

唐果開心地點頭,從兜里摸出一顆紅色的晶核遞給喻正西,張了張口,發出嘶啞機械的聲音:“送。”

送你。

太弱了,人類!

粑粑養你啊。

喻正西自然get不到唐果的心路歷程,垂眸看着她又弄得髒兮兮的手指,從口袋裡拿出濕紙巾,慢慢將她手指上的血和灰一點點擦乾淨,唐果有點兒怕劃傷他,但是她養得儲備糧膽子大得很,一點兒都不怕她。

“給我的?”

喻正西撿走那顆二級喪屍晶核,摸了摸她毛絨絨的小腦袋。

唐果覺得他們倆的角色可能反了,喻正西一點兒儲備糧兼吉祥物的自覺都沒有,還特別喜歡擼她。

將爪子從他掌心抽回,唐果朝他齜牙,不讓他再摸頭。

“你們夠了啊!這都什麼時候,還在這裡上演媽媽愛你,爸爸也愛你的八點檔狗血劇?”韓亦將手伸出車窗,敲了敲車門板,提了一個眼下非常迫切的問題,“你們看看現在有幾隻喪了,越野車裡已經坐不下了,小喪屍你又撿了喪回來,難道是打算把他捆在車輪胎上帶走嗎?”

唐果回頭看了眼,直勾勾盯着韓亦手臂和脖子的水系喪屍,突然有點不想放開他了。

韓亦真是沒有一點作為食物的自覺性,不是所有的喪都與她和蘇栗川一樣,口味格外與眾不同。

蘇栗川拽着栓喪藤,小心翼翼沒敢鬆手,就怕新來的不懂規矩,直接撲上去捧着幾個人類腦瓜子啃上一口,哦豁,那就徹底完蛋了!小喪屍肯定要爆發,錘爆喪喪的腦袋殼兒。

唐果帶着喪屍出門逛時,沒考慮這種情況,讓余爸爸和余媽媽回去給他們領路,但這兩隻喪暫時還不會開車,唐果站在馬路上有些憂傷,看着五隻站在車外的喪屍,扭頭看着周圍不少側翻,或則被遺棄的車輛。

側翻的車輛大多都受損了,被遺棄在路上的車子,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唐果帶着其他喪喪去挨個檢查,好幾輛車的玻璃都碎了,但對喪來說並不影響,不會有任何安全問題。

不過汽油是個麻煩。

越野車上雖然裝有備用汽油,可是他們還不知道要繼續開多久,下一個加油站在哪兒,中途是否能補給,所以唐果不敢隨意動用越野車的備用汽油,最後幾隻喪喪聽從她的指揮,齊心協力從其他廢棄的車子里搞了兩大桶油。

蘇栗川他們車上人少,唐果將汽油裝在他們車上,然後讓三隻喪擠在後面,蘇栗川自覺爬上副駕駛,給自己繫上了安全帶,唐果轉動車鑰匙,試着打開車燈,前面大燈完好,將前方路面照得清清楚楚。

韓亦全程圍觀,嘖嘖稱奇道:“這幾隻喪屍簡直要上天啊!”

喻正西捏着手裡的晶核,輕笑道:“別小瞧喪屍,他們很聰明的。”

“可是沒遇見你們之前,我見過的喪屍都傻得冒泡,兇殘得也嚇人,哪裡會像小喪屍那麼可愛?”

韓亦實在是搞不懂,明明都是喪,為何大家差距那麼大?

喻正西敲了敲前排的車椅:“開車,跟在他們後面走。”

“他們幾個知道路嗎?”韓亦不確定道。

喻正西點頭:“知道,如果不知道往哪個方向開,小喪屍會停下來的。”

……

有了幾隻高級喪屍在前面帶路,這一路都走的格外順利。

喻正西沒有浪費時間,還是決定吸收小喪屍給他的晶核,漂亮的晶核十分堅硬,握在掌心硌得皮肉生疼,喻正西緩緩催動異能吸收這枚高階晶核,感覺到豐沛狂暴的能量順着掌心湧向四肢百骸,掌心開始慢慢發熱,身體也開始發燙。

原本靠在他身邊睡着的余早早被熱醒了,看着闔目端坐的喻正西,沒敢打擾他,慢慢移到另一邊。

小丫頭之前看到過,爸爸媽媽也和這個叔叔一樣,手裡握着亮晶晶的東西,身體會出現一些異常現象,韓亦叔叔說過,這是在吸收晶核的能量。

不知過了多久,兩輛車一前一後行駛在無人的高速路上。

在高架橋一側,是隱隱泛青的天空,廣闊,高遠,遙不可及。

而另一側,星月同輝,天幕低垂,大片的暗雲浮動流向他們身後。

這個國家已經滿目瘡痍,從大半個月前起,就徹底被按下了暫停鍵,之後便被一雙看不見的大手,將一切人類文明的成果儘可能的摧毀,在荒蕪的城市廢墟之中,流浪者與野心家在與命運博弈,遊盪的喪屍在伺機而動,人類的歸途,喪屍的歸途,像兩條筆直的馬路,終有一天會在某個點交匯。

韓亦開了一整夜車,已經開始疲憊,但他不敢休息,只能嘴裡叼着根香煙,打開車窗,任由涼風吹在臉上提神。

後排的喻正西已經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一整夜,手裡的晶核也慢慢褪色,顏色變成了淺紅色。

余早早和余川川腦袋抵在一起,身上蓋着一張毯子,睡得黑甜。

東方天光乍破,金紅色的朝陽爬上地平線,喻正西忽然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