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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圓臉壯漢轟然倒地,剩餘五名壯漢回過神,突然暴怒,咆哮着沖向胡顏。

胡顏,只是看着昂哲,眼神格外狠辣、暴戾,隱隱還透着三分嘲弄。

就在有人衝到胡顏面前時,昂哲突然抬起手,道:“退下。”

那人微愣,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不敢忤逆昂哲,恨恨地瞪了胡顏一眼,又退回到原處。

其他人見此,也紛紛飽含惡意地瞪着胡顏,向後退去。

昂哲看着胡顏,道:“你殺了我的勇士。”

胡顏收回那狠辣的目光,低頭,去割手腕上的繩子,口中淡淡地嘲諷道:“你的勇士,都趕不上我們中原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叟婆。”

這話,太傷人自尊了!

昂哲沒有表情,五名壯漢卻都紅了臉,大有衝過來和胡顏一較高下的衝動。

胡顏終於割開了繩子。

繩子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昂哲問:“你那是什麼指甲?野獸的?”

胡顏道:“等我死了,你再仔細研究研究看吧。”其意思,現在不告訴你,你隨便猜。

昂哲眯了眯眼,道:“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我想殺你,易如反掌。”

胡顏抖了抖身上的米粒,十分淡然地道:“那就動手吧。”

昂哲卻沒有動。他打量着胡顏,以為她如此淡定,一定是有制勝的後招。若自己貿然動手,很可能會得不償失。

昂哲陰沉沉地一聲,試探道:“如今,我倒是想留你一條性命,看看封雲起到底喜歡你什麼?人要是求活,就必須有個求人的樣子,才能求仁得仁,求活得活。你拿出什麼態度,求我?”只要胡顏露出一絲求饒的樣子,他立刻殺了她!

胡顏蔑視地看着昂哲,道:“求你?求你的結果,只怕是一死吧?”

昂哲被看穿心裡,十分不悅,眉毛皺起。

胡顏輕鬆地道:“你那些心眼,且收起來。你難道沒聽過一句話,人老成精?”

昂哲越發仔細地打量起胡顏。

胡顏道:“對,你就這慢慢看。當初,封雲起要殺我的時候,也是這麼多看了我兩眼,然後毅然決定要娶我為妻。”

昂哲愕然。此話若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他是鐵定不信的。可是,他剛親眼目睹了一切。封雲起對眼前這位如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昂哲的心裡泛起了疑惑,卻清楚地知道,不能留下胡顏。她若得以喘息,豈不是要越發厲害?然,他心中地好奇也被成功勾起。他還真就想看看,這老女人的身上,到底有何魅力,能亂人心智?

矛盾中,昂哲突然出手,襲向胡顏。他還非要試試她的深淺不可!

胡顏一直防備着昂哲,見他出手狠辣,心中一喜,立刻拼盡全力迎了上去!

若她能拉着昂哲共同赴死,為封雲起除去一位勁敵,方是大善。

胡顏想得很好,只可惜,她的身體遲緩,配合不上她的想法。往往是眼神劃向了昂哲的脖子,手指卻還在半道。這種美人遲暮的悲哀,在胡顏身上幾乎沒有過度,所以更令人難以接受。

實話,她不想活了。

胡顏不畏生死,只求招招斃命,一時間,與昂哲鬥了個旗鼓相當。

然,她終究是體力不支,被昂哲接連拍了四掌,身體像片殘破的落葉,飄落到地面,砸起一些灰塵。灰塵落下,將胡顏掩蓋。

她的唇角慢慢溢出淡粉色的血,沿着她的下顎,緩落。

昂哲走到胡顏面前,垂眸看着她,抹了一把臉上被胡顏抓出的血痕,眼神狠戾,冷聲問:“你要尋死死?!”

胡顏閉嘴不語,只是用眼睛望着空曠的天空。

昂哲突然發狠,一腳踩在胡顏的腹部,喝道:“說話!”

胡顏被踩得張開嘴,哇地湧出一口淡粉色的血。

昂哲這回確定了,胡顏的血真的是淡粉色。

胡顏突然伸出手,抱着昂哲的腳,用力一扭,將其摔倒。

昂哲的身體在空中轉了個圈,然後用手撐着地面,勉強站起。右腳卻是一痛。原來,胡顏竟用指甲割破他的鞋子,劃傷他的腳筋。所幸,胡顏的指甲不長,只是傷了他的肌膚,並未切開腳筋。

昂哲大怒,眯眼,狠戾道:“找死!”

胡顏虛弱道:“你總算說對了兩個字。”她不但在找死,還想整死他。

昂哲突然躍起,將膝蓋對準胡顏的脖子,看樣子是打算直接了結了她。

胡顏放鬆了疲憊不堪的身體,唇角染笑,閉上了眼睛。只要不是死在她愛的男人手裡,死在誰的手上,對她而言,其實真的不那麼重要。

然,昂哲的殺招卻停下了。

昂哲站起身,冷笑道:“想死?那種美好的感覺,怎會讓你輕易得到?我們來玩個遊戲,看看你能活多久,看看……我多久會像封雲起那樣,有眼無珠地喜歡上你。”一招手,“來人,把她的指甲拔下來!”

胡顏張開,看向昂哲。

昂哲殘忍地笑道:“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如何傷人?”

兩名壯漢走來,抓起胡顏的手,揚起了匕首。

昂哲皺眉,道:“起開!”

兩名壯漢目露不解。

昂哲道:“你們這是要拔掉她的指甲,還是削掉她的手指?!”

兩名壯漢互看一眼。

其中一人道:“主子,這事兒沒啥區別吧?”

昂哲沉着臉,道:“我來。”

兩名壯漢站起身,讓開位置。

昂哲扯起胡顏,讓她坐起身。

昂哲半跪在胡顏面前,執起她的一隻手,殘忍地笑道:“我親自來拔掉你的指甲。不會像他們那麼粗魯。我知道,你們中原的女子,都喜歡被夫君溫柔對待。”

胡顏看着他,連情緒都欠奉,只是道:“怎麼一個將死之人,若能讓你這位男子漢如此開心,我丟掉幾枚指甲,又有何妨?”

昂哲被諷,臉色瞬間變的不好看,探手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巧的東西,戴在了手上。那是一個像獸爪的東西,通體黑色,非鋼非鐵,卻十分堅硬。將它戴在手上,寒光爍爍,好似能挖出人心。

昂哲用那爪子,捏住胡顏右手上的小拇指指甲,道:“你可知,這是什麼?”

胡言哪裡會搭理他?她氣若遊絲,感覺自己快解脫了。

昂哲接着道:“這是獒爪。是我花了大價錢,請機鳩親手做的,天下第一利器。”

機鳩?白子戚?!

胡言覺得生活處處是笑話,因為老天就是個賤人,沒事兒就喜歡趴在窗檯看別人的笑話。若沒有笑話可看,他就自己製造笑話,哄自己開心。

這不,他又得瑟上了。

昂哲竟用白子戚做得利器來對付她。而白子戚做利器得地銀子,有不少是花費在了她的身上,這還真是取之於民、還之於民。她用自己的痛苦,補上了那些花費。

哈!

真他爹可笑!

昂哲突然發狠,直接拔下胡言的小拇指指甲!

胡言沒有慘叫,那聲痛呼被她生生地壓在了胸腔里。她揚起的脖子,就像一隻瀕死的天鵝,臉上的痛苦就像一首無聲的哀歌。

昂哲殘忍地笑道:“怎麼不叫?”

胡言用力喘息,頂着一頭汗水,看向昂哲,喘息道:“你叫吧,你叫得比狗好聽。”鄙視地一笑,眼睛漸漸閉合。她是真的太累了。

昂哲惱羞成怒,將獒爪放在了胡言的無名指指甲身上。

胡言虛弱地道:“機鳩會……會……會後悔賣給你這個破東西!”

昂哲微愣,皺眉道:“怎麼,你認識他?”

胡言笑道:“他心悅我。”

昂哲直接拔下了胡言無名指上的指甲!此等狂言,他不屑聽了。

胡言感覺明明快死了,結果還是被疼醒了。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這殘破不堪的身子特別抗折騰,甚至以此為榮。可今時今地,她頂煩自己這破身體。幹嘛不閉上眼睛,痛痛快快地死去?疼成這樣,死去活來,有意思?

胡顏十分惱火,一咬牙,拼盡全力,一個巴掌摑在了昂哲的臉上,怒道:“你也算個人物?!要殺要剮,來個痛快!怎跟個養在深閨里的小娘們兒一樣,只會小壞?!操-你-娘-的!奶奶我不陪你玩了!”言罷,直接用指甲割向自己的喉嚨。

昂哲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多久了?多久沒被人如此*裸的鄙視和教訓過了?如此瞧不起他的,竟還是一個老太婆?!昂哲受的刺激有些大了。

他一把拍開胡言的手,惡狠狠地道:“想死,沒那麼容易!”那鋒利冰冷的鉗子在胡顏的手腕上用力一刺,分別挑斷了她的兩隻手筋。

胡顏發出慘叫,痛得直接暈死過去。在閉上眼的那一刻,她甚至希望自己不要再醒來。然後,她就可以當這一切都是一場噩夢。而她,還是那個被萬人敬仰的大祭司。站在高處,受世人膜拜。

昂哲站起身,對胡顏不屑一顧,轉身登上馬車:“將她扔上車。”

昂哲一行,有兩輛馬車。昂哲獨乘一輛,胡顏被扔到後面的馬車上,與貨物一起。

車輪滾動,碾壓着胡顏的鮮血,讓馬車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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