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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胡顏出現在白家這件事,幾乎是眨眼間,便鬧得人盡皆知。當然,這裡面所指的人,也只是那些和胡顏有着說不清道不明關係的男人。

一時間,六合縣的上空漂浮着各種濃烈的氣味。有醋味、有歡喜、有惱怒、有期盼、有幽怨……

衛南衣擔心胡顏不知道他排在白子戚之後,特意打扮一番後,屁顛顛地去尋白子戚,打算當面告訴胡顏今晚有約。結果,卻撲了個空。院子里,唯有白子戚一人,帶着金面具,正在伺候那些果樹。

衛南衣抻長了脖子在院子里轉悠了一圈後,像只大懶貓一樣,慵懶地靠在樹上,雙手抱胸,仰頭,眯眼看着頭上的果子,問道:“人呢?”

白子戚舀了一瓢水,倒在樹根上,回道:“走了。”

衛南衣扭頭看向白子戚,眼神不善地道:“走了?”

白子戚直起腰,看向衛南依,道:“要麼,你回府去等;要麼,你去追。別在我這杵着,礙眼。”

衛南衣唇角一勾,笑了:“留不住女人的男人,惱火也算正常。”晃晃悠悠地走白子戚面前,伸手去掀白子戚的面具,“大白天的,怎還戴着面具?做什麼虧心事了?”

白子戚攥住衛南衣的手腕,道:“房中事,你也有興趣窺探一二?”

衛南衣的眸光暗了暗,終是勉強一笑,收回手,道:“想不到,一年不見,阿顏還有這種癖好。”轉身,展開扇子,悠哉悠哉地走了。

白子戚望着衛南衣的背影,道:“與求而不得相比,你當開心。”

衛南衣的腳步微頓後,繼續前行。他收起扇子,在空中隨手揮了兩下,道:“我知。”

不是看不透,不是不知道,而是……情關難過。

每個人的感情不同,所表現出的喜好自不相同。對待一顆雞蛋,每個人的下口處都有所不同,更何況感情?

衛南衣被白子戚開道,不免自嘲地笑笑。他竟沒有白剝皮洒脫,為何?當然是因為他想要得結果,是一世一雙人。可這世間,偏偏有那種男人,為了一段來之不易的感情,寧願做小。例如白子戚,例如花青染,真是……讓人不喜!好吧,與他們相比,衛南衣自認為是正經相公。他就大度一些,勉強提高一點兒容人的雅量。

衛南衣仰頭,眯眼望着太陽。他發現,今天的太陽格外討厭,竟然高懸不落。是時候讓月亮出來露露臉,圓圓他的思念了。

衛南衣走到賣豬肉的攤子,左挑右選了一塊肥瘦相宜的五花肉,用草繩系了,拎在手中,提溜着回了縣衙。

除了李大壯不在,其他人還都是原班人馬。至於那些生肖,原本便是衛言亭培養起來對付飛鴻殿的,如今衛言亭遠離朝堂,遊走四方,便將生肖們安排進了他們比較中意的地方,至於搜猴和展壕二人,也無心朝廷之事,便跟在衛言亭身邊,保護他一路平安,打點他日常瑣碎。

王總管見衛南衣回來了,立刻迎了上去。她見衛南衣手中拎着五花肉,伸手便是接,口中還道:“大人這是想吃紅燒肉了?奴這就去做。”

衛南衣將五花肉向後移了移,道:“這回,你教我做。”

王總管微愣,忙道:“那怎麼行?!有句話咋說得了?君子……君子遠離庖!”

衛南衣拎着肉笑而不語。

王總管的眼睛一亮,道:“大人如此開心,莫不是……夫人回來了?”

衛南衣臉上的笑容又加深了三分。

王總管一拍大腿,道:“妥了!大人請來,咱這就做夫人最喜歡吃的後燒肉!”

衛南衣提溜着紅燒肉,走進了廚房,這一忙乎,就是一小天。

太陽西落,衛南衣洗了個澡,又好生將自己打扮一番,穿上寶藍色的衣袍,腰間還系了一條由顆粒飽滿的小珍珠串成的精美腰帶。

他對着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時而靠近,時而後退兩步,看了又看後,終是一伸手,指了指鏡中的自己道:“明明可以靠腦子當個相爺,偏偏要靠臉在後院里爭一席之地,真是……厲害!”言罷,自己搖頭一笑。

窗外有聲音飄進來:“此話在理。”

衛南衣瞬間回頭,衝到窗口處,仰頭望着坐在樹上的胡顏。他眸光中的喜悅,如同春天裡最先綻放的一隻碗大紅花,艷麗了整個蒼白的冬天。

胡顏垂眸看着衛南衣,笑顏如花。

衛南衣用手撐着窗檯,直接躍出,來到樹下,張開雙臂,道:“跳下來,我抱着你。”

胡顏挑眉道:“能抱住?”

衛南衣笑容璀璨地道:“不試試怎麼知道。”

胡顏點頭應道:“好。”話音未落,人已經從樹上一躍而下。

衛南衣直接將胡顏抱了個滿懷,那般用力,緊緊的。

衛南衣閉着眼,道:“多少次午夜夢醒,我都在想,你若出現,會出現在哪裡?窗口?床上?廚房?房頂?還是樹上?呵……終是被我猜到了。”

胡顏的鼻子有些發酸。這一段段厚重的感情啊,讓她無法繼續自私地躲下去。她用力回抱着衛南衣,道:“對,你猜對了。”

衛南衣用力嗅着胡顏身上的馨香,恨不得將她整個人揉進身體里。

胡顏主動親吻向衛南衣,這個讓她為之心動不已的男人。厚顏無恥,卻有擔當;面善心狠,卻明是非。這一生,她何其有幸,能遇見他,這個一出生,就為難了她一件衣裳的小男人。難衣,南衣……

衛南衣用力回吻胡顏,似乎要用盡一生的力氣。他想將她吞下腹,然後細細品嘗她的味道,獨佔她的所有,不讓任何人窺探一絲一毫。她是他的,他亦是她的,完整的,零散的,不可或缺的。在遇見胡顏之前,他從不知道,會有那麼一個女人讓他為之甘願付出所有,包括性命。

衛南衣將胡顏抱進屋裡,直接壓在了床上。

情人的味道,那是最好的春-葯。

胡顏用指甲劃開衛南衣的肌膚,取出了那青色的“恨絕蠱”,用舌尖舔吮掉衛南衣的血。她吟唱着灰暗難懂的祭祀詞,割開自己的手指,將血喂到衛南衣的口中。

衛南衣將手腕湊到胡顏唇邊,讓她吸自己的血。

沒有任何疑問,也無需語言,只剩糾纏。所有的愛恨痴纏,都在彼此的體溫中。

至於那精心準備了小半天的紅燒肉,誰還有空去嘗嘗它的味道。它等待主人的品嘗才小半天,而他衛南衣等待胡顏,卻是多少個日日夜夜啊。

衛南衣見胡顏身上掛着其他男人送的禮物,有燕凡塵的玉章、司韶的相思、白子戚的盤蛇戒,卻沒有他的任何物件。這一年裡,她到處走走停停,看見那些物件兒,好歹能睹物思人。他呢?他還真沒送過胡顏什麼東西。

衛南衣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問胡顏:“走了一年,可曾想我?”

胡顏眯着嫵媚的眼睛,沙啞道:“怎會不想?”

衛南衣伸手,在胡顏的鼻尖上彈了一下,故意惡狠狠地道:“想我不知道回來看我?!你那小狼崽子可是尋來了,還等着認娘呢。”說方燃尋來是真,說人家等着認娘是假。

胡顏詫異道:“小狼崽子,誰?”

衛南衣這回心裡舒服了幾分,笑道:“自然是方燃。”

胡顏思忖片刻,笑道:“他還真尋來了。”

衛南衣的手又開始不老實,撫摸着胡顏道:“看來,你很喜歡撿小孩養。不如,我們自己生一個。”

胡顏道:“我老了,恐怕不能生養。”

衛南衣揉了揉胡顏的腹部,道:“你這身體,都活成了精。調養一番,未必就不能生養。我們今天說好了,你若能生,第一個給我生。你我結為夫妻。總要讓我不太嫉妒才好。”

胡顏用手指間滑過衛南衣的額頭、鼻尖,嘴唇、下巴,終是點了頭,道:“若能生,第一個給你生。”

衛南衣欣喜若狂,緊緊抱着胡顏,激動得直親吻她的臉。

胡顏問:“南衣,你很想要個孩子?”

衛南衣的動作微頓,捧着胡顏的臉,認真道:“唯有你生的孩子,才是我衛南衣的親生子。我愛他,與你有關。若不是你生,我寧願不要。”

胡顏盯着衛南衣半晌,忽而一笑,道:“我沒有其它意思。我自私的很,怎能容下你與其他女子生兒育女。你這一生,既然選擇了我,便要從一而終,否則……”

衛南衣問:“否則如何?”

胡顏道:“否則,送去你練葵花寶典!”

衛南衣撲向胡顏,撓她痒痒。

胡顏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大口喘息着。

衛南衣凝視着胡顏,道:“總想送你一樣禮物,代表我的心意,貼在你的肌膚上,時刻相伴。”

胡顏問:“想好送什麼了嗎?”

衛南衣坦言道:“沒有。若可以,我道是想把自己送給你。”用筆尖頂着胡顏的鼻尖,“就這麼貼着,不分彼此。”

胡顏道:“那你我豈不成了連體人?”

衛南衣支起身子,神采奕奕地道:“今晚,我們便連成一體。”言罷,以最無恥的方式,與胡顏連成了一體。

半夜,胡顏幾次欲走,卻被衛南衣纏住不放。百般手段皆出,讓胡顏雙腿發軟,無法逃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