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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池墨白時,後者微笑着說道:“這個世上,沒有什麼後人勝不了前人的事情。只不過是後人,活在前人的光輝之下太久了,自認為比不上對方而已。”

“其實,他們不是超越不了前人,而是自己困死了自己。”

池墨白聲音一頓道:“只要師父沒留一手,徒弟又不太笨的話。肯定能超越師父。我說得對吧?相信自己。”

我的腦袋裡頓時轟的一聲。

池墨白從表面上看,是在勸我相信自己可以破去吳家先輩留下的斷門刀。實際上,她話里的重點是“自己困死了自己。”

她是在提醒我,那八道門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是造型奇特的大門而已,真正把八妖給困死在門裡的,是他們自己。

這種事情聽起來匪夷所思,其實卻是一種極為簡單的心理戰術。

有人做過這樣一個實驗,他把三隻猴子關進了一隻籠子里,又在籠子里放上了一根通了電的鐵棍。三隻猴子被電過之後,再也不敢去碰那根鐵棍了。

他又把第四隻猴子關進了鐵籠,當第四隻猴子想要去碰鐵棍時,前三隻猴子把它抓過去一頓暴打,第四隻猴子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卻再也不敢去碰鐵棍了。

等他又把第五隻猴子關進籠子里時,先去打它的竟然是第四隻猴子。

當猴子一隻只增多時,他把前三隻猴子給抓了出去。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後面進來的猴子都不知道碰了鐵棍究竟會發生什麼,卻一致在阻止新來的猴子觸碰鐵棍。

鐵棍也就成了猴群中的禁忌。

八妖就是那群猴子,八道刀閘就是那隻鐵棍!

池墨白是在告訴我一個真相。

我該不該相信池墨白的判斷?

千機狐,心有千機,多智近妖。

如果,池墨白把我也給算計進去了怎麼辦?

我還在猶豫之間,卻看見小糖在池墨白的身後在向我微微點頭。

小糖在讓我相信池墨白?

我當即失笑道:“多謝池當家的提醒,是我着相了。”

我說話之間揚手把九星殘月扔上了半空,削鐵如泥的九星殘月在迸射而起的火星當中,釘進了橫刀三寸,穩穩的掛在了半空。

我也跟着邁步走過大門,站在大門另外一側對張嚴心說道:“嚴心,我是以刀破刀,才鎮住上面的斷門刀。你們千萬別跟着我往裡走。上面的九星殘月不認識你們,你們過來,肯定要人頭落地。還有……”

我猶豫了一下才從背包里把白小山拽了出來,揚手把它扔到了橫樑頂上。

白小山喵的一聲在半空中炸了毛兒,手忙腳亂的抓住了橫刀上方才沒掉下來。我仰頭說道:“笨貓,你在上面看着我的刀。要是我喊‘刀來’,你就把刀弄下來扔進坑裡,只要這把刀貼近我五米範圍,我就能用上了,聽明白沒有?”

白小山像是壁虎一樣,四爪並用的抓着橫刀刀背一動不動不說,還像是生怕自己要掉下來似的,趴在橫刀上喵喵直叫。

“這貓沒法要了!”我轉頭看向張嚴心:“一會兒,不行你幫我帶刀,我先下去了。”

我也不管張嚴心答不答應,就從背包里翻出繩子,在妖墳上連繞了兩圈,固定好繩索往礦坑底部滑了下去。

我的身形沉落坑底時,分明感到妖墳震動了兩下。

墳中大妖確實已被鎮壓,可他們並沒灰飛煙滅。身軀被震,威嚴猶存。

我往他脖子上栓繩子就等於是在侮辱對方,墳中大妖豈能不怒?

我卻絲毫沒有理會對方的憤怒,仍舊抓着繩索沉向了坑底。

我雙腳剛一接觸地面,刺骨的寒意就已經穿透了野戰靴的鞋底,像是鋼針一樣扎向了我的腳心。

我僅僅往前走了兩步,就覺得自己雙腿血脈不通,怎麼也挪不動腳步了。

我索性在原地站了下來,雙目緊盯棺材一動不動,其實是在運功對抗自己腳下的寒氣。

池墨白的方向忽然有人說道:“往左挪三步,然後直行,繞開下面的陣法,就能接近棺材。”

說話的人,三堂主小舟?

應該是她。

我聽過小舟說話,卻聽說小舟善於布陣,尤其精通上古陣法,她讓我挪步,肯定有她的道理。

我還沒來得及挪動腳步,就聽見身後傳來咔擦一聲怪響——那分明是長刀將人頭斬落的聲音。

下一刻,一顆帶血的人頭就從我背後的平台上滾落了下來。

人頭剛一落地,就覆上了一層血色的冰霜。從他的五官上,我仍舊可以看出,那是三眼門的一個弟子。

他闖了刀閘?

我表面上沒動聲色,心裡卻掀起了一絲冷笑。

該上鉤的人,終於上鉤了。

刀閘是假,被我留在上面的白小山可是真的。

我怕自己走進刀閘之後,會引起那個門匠木奎的懷疑,再找別人試探刀閘。

木奎想要試探刀閘,肯定要從三眼門裡選人,三眼門的人數最多,個體的實力卻最弱,最容易被人控制,那名試刀閘的人,必定出自三眼門。

如果刀閘不能讓對方人頭落地,池墨白未必會有事,我肯定要成為木奎首要攻殺的目標,就在我無計可施的情況下,白小山用心念跟我傳音,告訴我,它有辦法可以不動聲色的把人腦袋給砍下來。但是對方的實力不能太高。

我這才把白小山給扔到了橫刀上面,故意讓它守刀。

對方果然動手了!

我的目光剛與地上人頭一觸,後者忽然開口道:“你敢碰棺材,我就讓張嚴心死無葬身之地。”

我冷笑道:“我不碰棺材,你就動得了那口棺材么?”

對方冷聲道:“這個不勞你操心,馬上出來,離開金坑,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我平津的回應道:“你叫木奎對么?棺材裡的東西,我們都想要。但是,我們之間也是互有忌憚。一味的僵持下去,誰也別想拿到這口棺材。既然,我們的目標一致,為什麼不能聯手開啟棺材?”

木奎沉聲道:“那口棺材本來就是我的,我憑什麼要跟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