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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之後,沒了土匪,我爺也就干起了掛刀驅邪的生意,江湖上的名號仍舊是卷山龍。

老王頭是個陰陽先生,以前跟我爺打過交道,才知道我爺的根底。要不然,他不會那麼害怕我爺。

那幹部說道:“那他不應該是鬍子,因該是陰陽先生啊!”

老王頭咬牙道“你還是不懂,頂天梁原先不叫卷山龍,叫巡山狼。跟第四梁順天梁下山狼一樣,都是最能打的人。一直到一個姓吳的人出現了,才被改成了卷山龍。屋裡那個老頭就姓吳。而且,卷山龍沒有別的姓,他家八成世代都是卷山龍。”

老王頭正說著話的工夫,那個幹部一下子驚了:“老王,你臉怎麼了?怎麼全都黑了?”

老王頭掏出鏡子來往臉上一照:“陰氣,咱們被鬼纏上了。吳老哥,吳老哥救命啊!”

老王頭想往屋裡走的時候,好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忽然抬頭往我家門框上看了一眼:“吳老哥真是神人,知道我們要來,已經在門框上掛了刀了,快點跪下吧!那刀能救命!”

我特意往我家門框上看了一眼,那上面真有一把被火燒得通紅的刀子,也不知道我爺什麼時候掛上去的。

按理說,鐵塊子剛從爐子里拿出來那會兒肯定帶着通紅的火光,過上一會兒就該黑了,那把刀都不知道掛了多久了,還在冒着火光,偏偏又燒不着我家的門框,我爺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老王頭說完就規規矩矩的跪在了門口,沒過一會兒的工夫,我就看見老王頭鼻子里往出冒黑血。老王頭不但沒起來,還一個勁兒給我爺“謝謝”。

老王頭拽着那幹部道:“你還等啥呢?那把燒紅的刀子就是給我們兩個往出逼陰氣用的,你不跪下,陰氣逼不出來啊!”

那個幹部也不裝了,跟着老王頭跪在了地上,一直跪倒中午。

說來也怪,正午一到,那把刀就自己從門上掉了下來,刀也不紅了。

我爺還是沒搭理外面那倆人,一直帶着我吃過了飯,喝好了酒,才點上煙喊了一聲:“進來吧!”

老王頭跟那人互相摻着進了屋,站在門口腿都直突突,我爺不說讓他們坐下,他們還真就不敢坐。

“坐下吧!”我爺看了我一眼:“吳問,你先出去,我跟他們嘮會兒嗑。”

那倆人在屋裡怎麼求的我爺,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們出來的時候臉色都不怎麼好看,那個幹部差點哭了。

我爺收拾一下東西就帶着他倆上了山。

我爺走了之後,把我自己給留在了家裡,一直到我睡著了我爺都沒回來。

我睡到半夜就覺得自己一隻膀子疼得鑽心,骨頭縫裡就像是被針扎了一樣,動一下都能疼的齜牙咧嘴。

“別是讓邪風吹了吧?”

老輩人,說的邪風就是陰風。我記得,我爺跟我說過,晚上走路得靠這邊兒走,尤其不能橫衝直撞,萬一對面有鬼跟你走了個頂頭,你跑得太快了,他躲不開,順手推你一把,邪風肯定吹身上,吹哪兒哪就疼!

陰風進屋了?

這個念頭從我腦袋裡面冒出來之後,我頓時打了一個冷戰。

用手撐着身子往門口看了一眼,我家大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大敞四開貼在了牆上,門後面好像影影忽忽能看見一隻腳尖。

“誰?誰站門後面!”我嚇得聲兒都變了。

我喊完之後,屋門像是被風吹了一樣吱吱嘎嘎的往回關,折頁響一聲我心裡就跟着揪一下。

那門後面能有人么?

我家屋門是往裡開的,門要推成大開,門邊正好碰着牆,門後面那點空兒,連個小孩都站不下,還能站個大人么?除非那人能跟門板一樣扁。

可是,門邊上真露着一隻腳尖啊!那肯定是有人臉對房門站着才能把腳尖給露出來。

我趕緊從炕上爬了起來,拼了命的往炕梢里挪,我還沒貼着牆,我家大門像是被風吹了一樣自己在往裡關。

門後面,露出來了一雙鞋來!

原來是雙鞋!

我剛鬆了口氣,就猛地打了一個激靈,那鞋不是我們家的,我家裡沒女人,怎麼會冒出一雙女人穿的棉布鞋來!

我身上雞皮疙瘩剛冒出來,就聽見門口有個女人說了一聲:“告訴你爺,別多管閑事兒。他不動我,我就不動你。”

“誰?”我詐着膽子喊了聲誰,外面就沒了動靜。

我仔細聽了半天,外面除了呼呼風響,哪還有別的聲音,可我怎麼都覺得外面有人,那人分明一聲不吭的站在我家裡面門的外面,既不進來,也不出去,就那麼守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