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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陳紹元道:“老陳,你剛才看見那人沒有?”

“沒……沒……”陳紹元結結巴巴的道:“你後面是空的。小糖身後就一個衣架。”

小糖背後只有用來掛我們外套的衣架,小糖的衣服就掛在最外面。

白景武也顫着聲音道:“剛才那個服務員,好像穿的是小糖的外套。”

我馬上站起身來走到衣架前面,拿起小糖的外套聞了一下,那上面確實沾着淡淡的陰氣。

我回想了一下進入飯店的經過,忍不住咬牙道:“狡猾的傢伙!”

我們進了包廂之後,飯店服務員不小心把茶水灑在了小糖身上,小糖並沒計較什麼,只是告訴對方把衣服給吹乾就行。服務員拿着衣服出門之後,回來的人就不是她了。那隻給小糖擺祭品的鬼魂是穿着小糖的衣服站在我們身邊,難怪我們沒人感覺到鬼魂的氣息。

陳紹元忽然道:“小師叔,你還拿着衣服幹什麼?趕緊給衣服掃凈啊!死人穿了活人的衣服,是給活人帶災啊!你還是趕緊把衣服燒了吧!”

我沉聲道:“原來鬼魂是用衣服殺人啊!”

老輩人都說在屋子外面晾衣服不能過夜,誰的衣服要是忘了收,在外面掛了一夜,都得拿到太陽底下好好晒晒才能往屋裡拿,要不然衣服上容易沾上陰氣。

遊魂野鬼晚上過路的時候,看見衣服好看,很可能會穿上試試。不是燒過去的衣服,鬼魂拿不走,但是能在晾衣繩子上面穿,晚上看見曬在外面的衣服上有人影,那就是鬼在穿着衣服玩。被鬼魂穿了的衣服,活人再穿上就容易招災。

那個鬼魂穿小糖的衣服,就是想要她的命。

小鬼穿衣?

我怎麼總覺得,這事兒不像是小鬼穿衣這麼簡單!

我稍一思忖之後,快步走出包間找服務員要了幾個方便袋,把小糖的外套死死密封了起來:“今晚先不動,明天走一下步。快走!”

按照婚禮下一步就該是下聘,也就是把雙方談好的彩禮給女方家送過來,這事兒,至少要到第二天進行,現在我們只能靜觀其變。

我回到半間堂就把那包衣服放在了桌子上,一直盯着衣服在看:衣服上留着鬼魂的氣息,如果我動用咒術循着鬼魂的氣息,大概可以把她給逼出來。可是衣服上還有小糖的氣息,我一旦動用咒術,傷鬼五分也得傷人五分。

我的咒術,還沒到分離氣息準確找到目標的程度,想找鬼魂除非讓這件衣服多沾上幾分鬼氣。

我正在琢磨着怎麼把鬼魂引出來的時候,裝着衣服的方便袋,瞬間炸得四分五裂,裝在裡面的衣服平攤在了桌子上。

我雙腳猛一點地,連人帶着椅子瞬間退後數米,後背緊貼着房間大門停了下來。

那時候,我本意是想出刀,等我觸碰到刀柄的時候又變了主意,手握着刀柄停了下來。

桌子上那件空蕩蕩的衣服,忽然間像人一樣立了起來,緩緩飄上了半空懸在了桌子上面,慢慢抬起了雙臂,原本還是空着的兩隻衣袖裡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往外蠕動,乍看之下,就像是一個無形的人正站在桌子上穿衣服。

我緊盯着衣服的當口,身後大門忽然響了兩下:“當家的,吃飯了!”

“知道了!”我不想讓人知道屋裡的事情,隨口答應了一句之後,頭皮不由得一陣發麻:“誰喊我吃飯?”

外面那人的聲音,我沒聽出毛病,她對我的稱呼卻有問題。半間堂里除了白塑沒人用“當家”這兩個字來稱呼我。“大當家”和“當家的”在東北話里區別不小。大當家,是稱呼大櫃。當家的,卻是妻子對丈夫的稱呼。白塑不會把稱呼弄混。小糖和張嚴心不會開這種玩笑。

外面那人回答道:“當然是我叫你吃飯?要不誰能喊你啊?”

我心頭猛然一顫,外面是個女人,聲音裡帶着幾分媚氣的女人。

我雙眼仍舊在緊緊盯着空中的衣服,手上卻慢慢抽出了彎刀:“你是誰?”

外面那人輕聲笑道:“沒人告訴過你,衣服自己晃的時候,別盯着它看么?萬一你從衣服上看着自己的臉,就是你的魂兒跑過去穿衣服了。你想叫都叫不回來啊!不信的話,一會兒你仔細看,穿着衣服站在你眼前的是誰。她走出這個門,可就找不回來了。”

那人話音剛落,懸在空中的衣服已經穿在了一個人的身上,我還沒看見那人的樣子,她就忽然間猛地一個轉身,背對着我站在了桌子上——那人的背影分明就是小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