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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紹元轉頭道:“小師叔,要是按照你的意思,王長海自己就得是術士,或者是先生啊!要不然他怎麼能玩出一手離魂術出來。我在先生行里沒聽說過這一號啊!小糖,術士裡面有這號人么?”

陳紹元這下把我給聽蒙了,我一直以為先生和術士是一回事兒,聽他們的意思怎麼好像不一樣啊?

陳紹元給我解釋了,我才知道,先生和術士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唯一不同的就是先生在明,術士在暗。像陳紹元那樣開門面,掛招牌的人都叫先生。像我爺那樣,對外說自己是賣刀的人,實際上乾著先生的活兒,才叫術士。

至於說,為什麼要這麼劃分,陳紹元只是告訴我,早幾百年就這樣,至於怎麼分的,誰都說不清楚了。

他說不清楚,我也就沒多問。但是,我卻回答了陳紹元的問題:“術士斷了傳承的事情多了去了,說不定王長海祖上有術士。你能打聽着么?”

陳紹元想了想道:“這附近還真有一個地理仙兒,我帶你去找他。”

地理仙兒是術士之間的行話,就是專門買消息的人,這樣的人消息最靈通。

陳紹元找到那個地理仙兒,看上去至少沒有八十也得七十五了,頭髮都快要掉光了,僅剩下那麼稀稀拉拉的幾根白頭髮,讓他再紮成一根老鼠尾巴似的辮子拖在腦袋後面,身上還穿着一件馬褂,弄得就像是滿清的遺老遺少似的。

我一看見對方就是一皺眉頭。

陳紹元拉了拉我衣角,意思是:讓我別看不起人家,那人可不一般。

老頭兒上下打量了我一會兒:“你是吳正非的孫子吧?卷山龍的大號傳給你了?”

我頓時一愣:“晚輩吳問,請問前輩……”

我話沒說完,老頭就擺了擺手:“別問了,都是老黃曆了,看見你爺給我帶個好,就說,讓他有空來老馮這兒坐坐喝兩盅。”

那個老馮估計是個酒鬼,別的老頭都是跟你說說話就卷根旱煙,這老頭是說兩句話就往嘴裡灌口酒,酒喝完了,再往嘴裡扔顆花生米,一嚼就是半天。

老馮坐在炕上道:“說吧!你們找我什麼事兒?老吳的孫子頭一次來,按理,我得包個紅包。可我手裡沒閑錢兒,這回我就不收你們錢了。”

陳紹元咳嗽了一聲,意思是讓我把嘴閉了,別亂說話,他自己開口道:“前幾天,下面村子出了九條紅鯉魚的事情您老知道吧?我們來就是打聽這事兒。”

老馮拿起了酒壺灌了一口,又往嘴裡扔了顆花生米,閉着眼睛慢慢嚼了起來。看那樣兒就像是在等仙兒上身。

我轉頭看了看陳紹元,往自己腦門上指了指,我的意思是:他不會是要請大仙兒吧?要是這樣,咱們趁早走,跳大神的事兒,我也會,用不着他幫忙。

陳紹元壓低了聲音道:“老馮一閉眼,鬼神脫層皮。他閉上眼睛,那是合計事兒,等他睜眼睛就是開口找你要錢了,這刀肯定宰得不輕。這事兒,你聽我的,等事情結了,我去找張文韜要錢,這錢,我們八成是出不起。”

陳紹元的聲音壓得很低,卻沒逃過老馮的耳朵。對方睜開眼睛道:“別在那兒放屁,我老馮一口唾沫一個釘兒,說了不收錢,就是不收錢。不過……”

老馮一說不過,陳紹元當場就打了個哆嗦。老陳花錢都是算着花,讓他拿錢,他真能跳樓。

老馮慢悠悠的說道:“吳家小子,消息我可以給你。不過,你得考慮清楚,這趟事兒,你要是沾上說不定就得沒命。到時候,你家老爺子來找我,我可不好交代。”

我笑道:“您老放心,我死在外面是我學藝不精,怨不着誰,我爺也不會過來找你。”

“行!有你爺身上那股勁兒。”老馮說道:“這趟生意牽扯不小,你要是能活着回來,就到我這裡來一趟,我保證,你不白來。有好事兒等着你。我老馮這輩子,還沒給過誰什麼好處,你是頭一個。不過,你得有從我這裡拿好處的本事。”

我笑了笑:“您老的好處,我要定了。”

“別……”陳紹元趕緊把我拽到了一邊兒:“小師叔,老馮這人不說瞎話。他說,王家的事兒不好弄,肯定不是嚇唬你。要不……要不……咱們算了吧!你給張文韜打個電話,把他弄來,咱們別管了。”

我指了指外面:“你看看天色,我現在立刻聯繫張文韜,他也得半夜才能趕過來。萬一張嚴心堅持不到半夜呢?”

陳紹元目瞪口呆的時候,我又補了一句:“其實,你不說,我也沒打算走。恩償三倍,仇還十倍,是吳家的規矩。所以,我不願意欠人家人情。既然人情已經欠了,我就不能當做不知道,我心裡有數。”

我轉頭走回屋裡時,老馮也樂呵呵往我身上看了過來:“不錯,跟老吳真像。再過幾年,又是一條能鎮得住三山九嶺的大龍啊!你們剛才說話,我都聽着了。大致上也算有個估摸,要我說,你比老吳差的地方,就是他可剛可柔,你卻只會剛,這不好。”

我笑了笑沒有吭聲,老馮也沒在意:“想好了就坐下,我給你慢慢說說老王家的事情。要說,老王家么?還得從王長海往上翻三輩說起。”

我聽到這兒時一皺眉頭:“馮老,我聽你的意思,王家血脈還有點兒不一樣的地方么?”

“說對了!”老馮道:“王長海跟他弟,不是一個爹。王長海其實應該叫李長海,他家老太太帶着他改嫁之後,把他的姓也給改了。你要是打聽老王家,往上翻八輩子都沒出過一個先生。要是打聽老李家,那可是出過一個大師爺的人家。”

陳紹元一愣:“你說王長海是千金師爺李一年的後人,那可是當年跟卷山龍齊名的人物啊!”

老馮點頭道:“我說的就是他。”

我看向陳紹元時,後者說道:“當年在東北這邊,不少先生都給人做了師爺,專管五行八卦上的事兒,李一年就是最出名的師爺。不管多大官找他當師爺,他都只當一年,一年之後說什麼都不留。所以才有了這麼個外號。”

“對!”老馮道:“你只知道李一年大名鼎鼎,卻不知道,他做過一件看懵了術道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