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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曲心慧的話嚇沒嚇着別人,反正是把我給嚇了一跳——那個時候,我已經悄悄潛到了一個獵妖俠的身後,手中刀都已經舉了起來。

曲心慧的話卻一下引起了對方的警戒,我明顯看見那人身軀繃緊的瞬間,也顧不上對方會不會發覺,橫起一刀往對方脖子上掃了過去。對方的人頭當場崩飛而起,腔子里的鮮血望空狂噴。

我伸手拽走了屍體身邊的長弓時,刀聲,噴血聲,人頭落地的聲響,依次響起,我也在墓碑背後悄然退去,把長弓扔給了沐秋北。等到曲廣轉身的時候,看到的就只剩下一塊被血染紅的墓碑和一具倒在地上的屍體了。

“誰?”曲廣厲聲喝道:“是誰殺人,給我滾出來!”

回答曲廣的卻是一聲弓弦震蕩的巨響,被沐秋北射出的長箭聲帶呼嘯的沖向另外一個獵妖俠藏身之處,那一箭雖然沒有射中對手,那人卻在石碑背後飛身而出。

那人還在空中時,沐秋北流星趕月似的兩隻長箭也接踵而至,對方在空中連續轉身之間,手中刀泛起的寒光也與長箭碰撞在了一處,兵器激起的火星,還在空中激閃時,那人就已經落向了地面:“就這點本事?”

那人話音沒落,我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對方身後,左手揪住了那人頭髮,右手刀往前一送,九星殘月的刀尖帶着鮮血從那人胸口上透體而出。

對方的身軀還在不住的顫動時,往沐秋北的方向猛撲了過去,曲廣,白小溪也被刀聲驚醒,一起回過了身來。

我提着屍體頭髮,從死人背後露出半張面孔,眼神森冷的看向了兩人:“敢碰我的人,膽子不小嘛!老子,不管你們背後是誰,今天全都得給我留下。”

我話一說完,抽出九星殘月躲回了石碑背後。

我身形剛剛消失,曲廣的長箭就隨影而至,將那塊掩去了我身形的石碑炸得粉碎,而我卻早已經消失在了石碑背後。

東北土匪里的四大梁,能夠縱橫無忌,一半的原因就是能在深山老林里神出鬼沒的殺人。只要能沉住氣,一個人生生耗死百八十個對手都不成問題。

秘境當中雖然沒有樹木遮掩,卻有的是高低錯落的石碑和漫山遍野的墳塋,我在這裡如魚得水。

出乎我意料的是,曲廣在連續失去兩個手下之後,仍舊沒有自亂陣腳:“白小溪,發信號,讓趕山人過來增援。老四,過來別跟吳問捉迷藏,幫我守着陷阱。”

最後一個獵妖俠很快出現在了曲廣身後,雙眼血紅的搭起長箭指向了陷阱中間的紅萱。

我的雙目不由得猛然一縮:曲廣的判斷是對的。

土匪善於在山上殺人,趕山人卻擅長在山裡找人,等到元魂一來,我就無處藏身了。

白小溪卻沉聲說道:“不要着急,紅萱在我們手裡,怕什麼?吳問,你出來,不然我就殺了紅萱。”

白小溪微微一揚手掌,那個獵妖俠就鬆開了弓弦,長箭在弓弦的帶動之下化作流光射向了地上的紅萱。

我剛要起身,卻看見曲心慧調轉了身形護在紅萱身前,那隻長箭毫不留情的射進了曲心慧的腿里。曲心慧死死的護着紅萱道:“哥,我不會讓你們傷到紅萱,我能為你們做的只有這些了,求你相信我吧!”

“你瘋了嗎?”白小溪厲聲道:“我們明明可以要挾吳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曲心慧臉色蒼白的看着曲廣道:“哥,你別相信白小溪。”

曲心慧說話之間,沐秋北已經離開了原位,悄然潛向了曲廣附近。

白小溪厲聲叫道:“曲廣,你自己的妹妹,自己想辦法。這個時候才拖後腿。她是想害死我們。”

我躲在石碑背後用內力傳聲道:“曲廣,你跟白小溪合作之前,怎麼不問問她,殺我,倒是她的意思,還是元魂的意思?”

曲廣的臉色頓時白了:“白小溪……”

“別信她!”白小溪咬着牙道:“如果不是組長有安排,我會過來找吳問么?”

“那你怎麼不敢給元魂發信號?”我冷笑反問道:“元魂來了,我就跑不了了,你發個信號試試啊!”

我的話等於是戳中了白小溪的要害,對方已經顧不上跟我周旋了,猛一轉身舉槍瞄向了陷阱中間的曲心慧。

“住手!”曲廣揚手一掌從下往上拍中了白小溪槍管,槍中火光直射半空。

沐秋北卻趁着兩個人僵持不下的瞬間,從墓碑背後擲出短劍。

沐秋北是在以氣御劍,以劍光如電來形容飛劍的速度毫不誇張,等到曲廣和白小溪反應過來,再想去阻攔沐秋北的飛劍也已經晚了,從兩人中間穿行而過的那一抹寒光,從獵妖俠的咽喉上透體而出。對方死不瞑目的栽倒在了地上。

“吳問!”曲廣縱聲怒吼道:“你給我出來!”

我倒背雙手從墓碑背後走了出來:“我出來,你還有活路么?”

現在白小溪那邊就只剩下了兩個人,我和沐秋北一起站出來,他們根本沒有拿紅萱來威脅我的機會。

曲廣的臉色一時間陰沉到了極點。

曲心慧卻在這時哭喊道:“吳問,紅萱沒事兒。我哥沒傷到她,你殺了三個獵妖俠,也該出氣了,你別殺我哥啊!”

那時候,考慮的不是殺不殺曲廣,而是怎麼先拿下白小溪。

我一步步的向對方逼近之間,遠處也傳來一陣衣角破風的聲響——有人趕回來了,而且還是頂尖高手,普通人不會有那麼快的速度。

我只是稍一分神,白小溪趁着我稍一分神的當口,一刀刺進了自己肚子。

這下,所有人都傻了眼,我們誰都沒有想到白小溪會自己給自己一刀。

白小溪稍一張嘴,鮮血便從她嘴角上流了下來:“曲廣,你想給同伴報仇,就一口咬定說是吳問殺了我。不然,憑你這輩子都報不了仇。”

白小溪說話之間猛然往外一擰匕首,大量鮮血頓時順着傷口噴射而出。

白小溪擰刀的動作是土匪慣用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