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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飛偏偏不說,我想知道的結果。而是把話引向了白雲樓的覆滅。

任飛慢條斯理的說道:“吳正非率人殺到時,我掐斷了白雲樓的消息來源。讓他們等着吳正非上門。”

“如果,沒有我在暗中幫了你們一次,白雲樓至少能保存一半精銳。”

我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了任飛。後者卻頗為得意的說道:“想必吳兄也等急了吧?那我們言歸正傳。說說鬼五的事情。”

任飛說道:“吳兄應該是沒接觸過情報吧?如果,吳兄覺得情報只是確切的消息,那就錯了。”

“哪怕再出色的特工,在短時間內拿到確切消息的概率也不會超過三成。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情報都是經過了無數次嚴密分析的結果。”

任飛用手指向了自己的鼻子道:“而我,剛好精通此道。”

“在我排除了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之後,把目標鎖定在了唐淼和葉禪的身上。這兩個最不可能成為鬼五,但也最有可能是鬼五。”

“我帶着疑問,開始追查兩個人的背景。結果發現,他們的出身來歷無懈可擊。就算是跑去對四極堂說他們是六扇門的密探,也沒有人會相信我的說法。”

“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們就是鬼五。所以,我又開始向上追溯。結果,讓我發現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葉禪竟然和六扇門第一高手‘一劍天涯’師出一脈。葉禪的師祖,也就是教給葉禪——玄劍的人,是藏劍門的叛徒。你說,這是不是很有意思?”

任飛故意把“叛徒”兩個字咬得很重,肯定是另有所指。

所謂的“背叛”或許只是為了更好的潛伏,這種事情在江湖中屢見不鮮,哪怕他拿出的投名狀讓人深信不疑,最後也有可能會變成最為重要的暗子。

任飛的聲音故意一頓:“再說,你的小糖吧!”

“唐淼的身份更為縝密,從唐淼的曾祖父開始,一連出了三代鬼堂堂主。尤其是唐淼的伯父,差一點就登上了仙堂之主的寶座。要知道,仙堂之主可以僅次於四極堂總堂主的存在啊!”

“從明面上看,唐淼是最不可能背叛四極堂的人。但是,所有人都沒發現一個重要的漏洞。那就是,唐家絕學逆轉陰陽刃的來歷。”

任飛一字一句的說道:“最初以逆轉陰陽刃揚名江湖人的唐鶴年,被六扇門擒拿之後公開處斬。”

“唐鶴年死後,六扇門裡卻多出一個供奉。這個人使雙刀。江湖人只知道他出手狠辣,不留活口,卻不知道他擅長什麼絕學。你說,這是不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我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六扇門屬下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弟子,一種是捕快。

弟子,就是六扇門從小培養起來的高手,多數都是孤兒,始終以六扇門為家,輕易不會背叛。

捕快,絕大多數都是招募來的江湖人,其中級別最高的就是供奉。

捕快,被六扇門徹底接納需要一個長期的過程,一旦得到了認可,也可以轉換身份成為弟子。

小糖的先輩會是六扇門弟子?

任飛淡淡說道:“據我所知,唐淼和葉禪曾經加入了你的半間堂。你們之所以會分道揚鑣,無非就是你發現了他們四極堂少主的身份。”

“如果,他們的身份是假的呢?你會不會繼續把他們當成摯友?”

任飛掰着手指道:“你看看,這麼認真算起來的話,被雲田莊主帶走的人里。你的人佔了八成。只要莊主稍稍動點手腳,你的人可就沒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道:“你想要什麼?”

任飛一挑拇指:“不錯,吳兄還是一如既往的爽快。那我可就要坐地起價了。”

任飛緊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要雲田山莊。”

我微微搖頭道:“我沒那個本事。”

任飛笑道:“我可以負責把你的人都找回來,然後,你引吳前輩進來,用他的三百白衣匪攻打雲田山莊。這不就完美的解決了我們之間的交易嗎?”

我冷笑一聲道:“你不太了解我爺,他不想做的事情,絕不會出手。哪怕是我死在這裡也一樣。”

任飛搖頭道:“這一點,你就說錯了。”

“你我都是年輕人,體會不到人老之後對親情的渴望。我能肆無忌憚的活在白雲樓,一半是因為我的價值,另外一半的原因就是因為親情。”

“我的叔父老了,對親情更是渴望。我想要的東西,他一定會全力滿足。”

“說句不該說的話,白雲樓里並非沒有比我更為出色的年輕高手,他們還沒完全嶄露頭角就被我叔父安排了絕命任務。最後成為白雲樓的忠烈英魂。”

“我叔父對白雲樓的忠心毋庸置疑,但是忠臣未必沒有私心。他的私心,就是在保證白雲樓根本利益的情況下,給我一個更好的未來。”

“能夠左右他決定的是什麼?無非就是親情而已。”

任飛話音一頓極為認真的看着我道:“吳兄覺得我說的對么?”

我冷笑道:“你既然如此明白任陽平的苦心,為什麼還要背叛白雲樓?”

任飛仰頭向天道:“這個問題,其實很好解釋,但也很難解釋!你可以把他歸為倫理,也可以歸為道理。”

“這樣說吧!在我沒認識思月之前,對那種‘娶了老婆忘了娘’的人萬分不屑,甚至,還有幾分想要手起刀落的意思。”

“可我認識了思月之後,我的想法就變了。”

“東方與西方的家庭關係里,最大的不同就是在於,東方人會在結婚之後,把兩個原生的家庭,生生牽扯到一個共生的家庭里。”

“這種共生的關係,可以美其名曰‘四世同堂’或者大家。但是,你想過沒有,這種共生的關係會帶來多少麻煩?引發多少矛盾?”

“有的時候,人得分清大家與小家之間,哪個才是你應該守護的那一個。否則,必然是麻煩無窮。”

任飛道:“思月恰恰就是我需要守護的人,我可以為她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