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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傘貼近風蘭息的瞬間,傘下驀然伸出兩雙慘白的手掌,十指如鉤的抓向了風蘭息頭頂。

那個時候,風蘭息沒有時間去考慮傘下怎麼會生出兩隻人手,事後,我們才知道,紅衣侍女早就與血傘融為一體,血傘既是她們的武器,也是她們的藏身之地。

傘動,人動,傘落,人出,人傘互換,足能讓對手防不勝防。

快速飛進的風蘭息像是沒有注意到自己頭頂危機臨近,仍舊是在向目標發力狂奔。

空中落下的人影,同時勁力爆發,雙爪如鉤,絕殺而至。

剎那之後,鬼影十指便貼上了風蘭息的發梢。就在鬼爪即將破開風蘭息天靈的瞬間,衝天烈焰從她身上驟然爆發,向空中鬼影狂卷而去。

四道血傘化成的鬼影,在一瞬之間被烈火湮沒,四道鬼影在熊熊火光之下未能堅持一息就化作飛灰飄散在空中。

風蘭息的身形卻化出一道火鳥似的虛影,瞬息之間疾飛數米,在數十把血傘覆蓋當中穿掠而過,直逼陳三木身前。

火鳥即將接近陳三木時,忽然停了下來,凌空飛旋兩圈撒下了一片桃木符籙之後,才變回了風蘭息的模樣落在了陳三木身前。

此時的風蘭息已經滿頭是汗,腳步也在微微虛浮,可見剛才她施展的秘法對她本身的消耗達到了什麼程度。

風蘭息伸手掐住了陳三木的脖子,背對紅萱等人冷聲說道:“我一直沒跟你們動手,不是不能殺人,而是不想殺人,你們最好不要自己上來找死!”

紅萱和宋思同時驚叫道:“殺了她!”

“不能讓她控制陳三木!”

空中血傘在一瞬之間紛紛落地,化作紅衣侍女撲向了牆角處的風蘭息。

掐着陳三木的風蘭息,明明聽見自己身後鬼哭四起,鬼魂逼近,卻像是全不在意的盯着陳三木:“把那些人弄回去!”

陳三木被風蘭息背後出現的鬼影嚇得魂飛魄散:“後面……紅萱她們殺上來了……你回頭哇!”

陳三木驚叫未落,風蘭息身後雷火四起,她剛剛打下的桃木符籙,就像是無數驚雷在她身後連天爆響,生生把衝上來的紅衣侍女擋在了幾米開外。

風蘭息的面孔在陣陣雷光之下乍明乍暗,殺氣四溢,平時的純真可愛已被江湖大豪的威風煞氣取而代之。

風蘭息聲音陰沉的道:“我再說一遍,把那些人給我弄回去!”

陳三木的眼珠一陣亂轉:“讓我把她們弄走也可以,你得把陳森的軀殼給我找回來,先把我們送出秘閣。我再告訴你救援吳問的辦法。”

風蘭息的臉色猛然一沉:“你想死么?”

陳三木不以為然的笑道:“風當家,你也看見了,吳當家現在陷入了苦戰,你多跟我交涉一會兒,他就多一分危險。你現在趕緊把我送出去,再回頭救他還來得及,這樣兩全其美的辦法,對你對我不都好么?”

風蘭息左手忽然向上一番,指縫之間多出一根泛着藍光的鋼針。

風蘭息把藍汪汪的針尖送到了陳三木身前:“你大概不認識這個的東西,這叫散魂針。再厲害的鬼魂也擋不住三針,我的耐性非常有限,你最好別讓我問你第三次。”

陳三木笑道:“風當家說笑了,你手裡的散魂針厲害。但你總不會不顧吳當家的死活吧?”

風蘭息二話沒說,抬手一針-刺進了陳三木的體內。

散魂針並沒有發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威勢,甚至沒有閃現出什麼肉眼可見的光芒,就像是一根普通縫衣針一樣扎進了對方的身軀。

陳三木卻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整個人就像是被一隻無形手掌給抹掉了一部分彩色,原本還是清晰可見的魂魄,瞬間就變得暗淡了幾分。

陳三木的這聲慘叫竟然嚇得紅衣侍女連退幾步,忘記了進攻。

遠處的宋思厲聲喊道:“快點進攻,快!”

紅衣侍女再次撲向風蘭息的時候,風蘭息淡淡開口道:“不管是女人堂,還是半間堂,從來都不受威脅。誰拿我們同伴的性命威脅,我們不用對方動手,自己就會送他們一程。但是,我們會讓威脅我們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風蘭息說話之間,又拿出第二根散魂針:“才一針你就受不了了?我可以告訴你,不管你答不答應,我都會扎第二針。因為,你很讓我生氣!”

“瘋子!”陳三木剛喊了一聲,風蘭息的散魂針就狠狠扎進了對方心口,陳三木差一點就在這一針之下魂飛魄散,整個人都在顫抖不止。

風蘭息這一針,不僅讓陳三木傻了眼,就連宋思和紅萱都看不懂風蘭息要做什麼了?幾乎忘記了催促紅衣侍女繼續沖陣。

如果,我當時在場一定會給風蘭息大聲喝彩。

風蘭息才是逼供的真正高手!

我爺以前就教過我,你想讓一個人招供,最好的辦法不是在他身上動刑,而是在他心上動刑。只有衝破了對方心理上的防線,擊潰了他的意志,他才能毫不保留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出來。

風蘭息的第二針就是在擊潰對方心理,她用那一針告訴陳三木,我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讓我問出第三句話時,無論你答不答應,都是你的死期。

陳三木顫抖着道:“你殺了我,陳森就沒有人救了,你們的招牌就砸了!你要想清楚。”

陳三木也是個狡猾的人物,他知道,沒法拿我威脅風蘭息,只能搬出女人堂的招牌。

術道中人有一個通病,就是把招牌看得比命還重,寧可死,也不會做出自砸招牌的事情。

風蘭息抽出第三根散魂針:“你不會看着陳森死。你想要陳家的家業,想要陳森能帶給你的榮華富貴。所以,陳森肯定是我們當中最安全的人。”

“吳問就是看出了這一點,才敢往陳森身上動刀。你真以為吳問是個只會殺人的傻子么?如果他算不到這點,就算讓他戰死在秘閣里,他也不會對陳森動手。”

風蘭息說話之間把散魂針豎了起來,慢慢往陳三木的眉心上推了過去:“我最後再問你一次,聽不聽話?你嘴裡要是再給我發出點什麼我不想聽的動靜來,我立刻送你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