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我不信你能破得了張嘯風的局！”
於天縱不屑道：“你這種低劣的激將法，簡直貽笑大方。不過，本座並不介意給你解釋一二。”
我從於天縱剛才那幾句話里能判斷出，於天縱這個人極為自負。自負的人有一個通病，就是目無餘子。同時，也最喜歡用碾壓性的方式取得勝利。不從精神上擊潰對手，他們就會覺得勝利並不完美。
所以，我敢斷定，無論我的激將法多麼拙劣，對方都會去解釋自己如何破掉了張嘯風的局。這個過程需要一定的時間，而我也同樣需要時間。
於天縱說道：“就像你說的一樣，張嘯風的局從十八年前就開始了。”
“當年，張正陽抓周的時候，張嘯風之所以會忽然關閉大門，是因為張家來了一個他不想見的人。”
“那個人不僅繞開了外面諸多白派先生，也避過了三眼門的弟子，悄無聲息的站在張家大宅裡面。張嘯風在外面吃長壽麵，那個人在大宅裡面給張嘯風傳音。事情就是如此簡單！”
陳武的鬼神在張家老宅里告訴我：張嘯風閉關是因為他在人群里看見了一個他不想見的人。
現在看來，於天縱的說法反而更為可信一些。
於天縱繼續說道：“那個人的修為不亞於張嘯風。他也是唯一見證過張正陽抓周的人。我敢肯定，就是那個人發現我們在張正陽的身上動了手腳。這才導致了張嘯風閉關布局。”
於天縱給我的說法，更為合理一些。陳武講述的過程，完全是在誤導我。
於天縱道：“張嘯風帶着張正陽閉關之後，就一直在想辦法解開張正陽身上的秘法。我們凡堂秘法，豈是張嘯風這樣一個末流術士能夠撼動的存在？”
“張嘯風解不開我們留下的秘法，就不教授張正陽張家絕學。他以為，讓張正陽成為一個普通人，就能保着他平安無事？他錯了，我們既然選擇了張正陽就會把他培養成出色的術士。”
我聽到這時開口打斷了對方：“你們在張嘯風眼皮子底下培養了張正陽？”
於天縱哈哈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告訴你也無妨，我們就在張正陽的夢裡把他變成百行術士。”
“張嘯風再厲害也得睡覺，他睡著了，自然不知道，我們還在布局。”
於天縱得意道：“我們不僅培養了張正陽，也把張嘯風的一舉一動了解得一清二楚。他不讓別人進張家大宅，自己卻帶着張正陽離開過宅子。這期間，他去找過三個人，其中就包括了你的祖父卷山龍吳正非。那三個人就是他的布局。”
“不過，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這三個人一個都來不了了。這三個人里，只有吳正非可以千里之外趕來，捨命相救。不過，我們的人也正在招呼他。一個上了年紀的人，會是我們凡堂的對手么？”
我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但我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我爺是誰？大名鼎鼎的卷山龍，當年我爺能橫掃三山，今天他就能踏平凡堂。我對我爺有這個信心。
我不知道於天縱能不能看到我，卻在屋裡點了頭：“你說的這些跟我判斷的差不多。張嘯風故意安排了三眼禁地。就是為了把我們集中在三眼門，用我拖住你，然後讓那三個人從外面增援，裡應外合打掉凡堂。”
我的話沒說完，於天縱便笑道：“這是你剛剛想通的吧？土匪就是土匪，死到臨頭也在乎那點所謂的面子。把別人的話當成自己的判斷說出來，能滿足你那點可憐的自尊心么？”
於天縱話一出口，小糖的匕首就化成一道雷霆從門縫之中飛襲屋外，我也聽見了一聲匕首入體的聲響。
下一刻間，我的九星殘月便脫手而出，帶着鬼嘯聲的彎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線之後，擋在了小糖身前。
小糖還沒弄清我的用意，她打出去的匕首就原路飛了回來，剛好與我的九星殘月凌空撞在了一起。兩把兵刃在金戈交鳴之間，火花四射，同時崩向了空中。
我不等兵器落地，就出現在了小糖身邊，把額頭上滿是冷汗的小糖給擋在了身後。
於天縱笑道：“吳問，我勸你還是不要耍這些小聰明。整座議事廳都已經被我圍得水泄不通。沒有我的允許，無論是人，還是秘法都別想離開大門半分。”
我倒背着雙手道：“我沒想過離開議事廳，我們還是繼續一下剛才的話題吧。我沒想明白的是，金坑八廟跟你們究竟有什麼關係？”
“你終於有點進步了！”於天縱語氣中的高傲毫無掩飾：“承認自己技不如人，就是一種進步。”
金坑的事情，我大致上猜到了八分，故意拖着於天縱無非就是想看看我爺和張嘯風究竟在議事廳裡布置了什麼後手。
於天縱說道：“張嘯風當年在棺材裡留下了秘匣。指明了金坑下面藏着一口棺材……”
於天縱關於那口棺材的敘述，就池墨白和張文鳶告訴我的一模一樣。金坑的事情不是一個局？
不對，金坑肯定是張嘯風設下的局。
這個局裡又一個我沒發現的點。
那個點究竟在哪裡？
我正在飛快的思索之間，於天縱已經說道：“你還有什麼要問的么？如果沒有的話，我可要動手了。”
我沉聲道：“張嘯風的腦袋到哪兒去了？”
“你在明知故問么？”於天縱冷聲道：“當年能摘掉張嘯風腦袋的人，只有你爺吳正非。”
“吳正非帶走了張嘯風的人頭，導致了他眉心上的九劫眼不知去向。”
“我們幾經推敲之後，斷定吳正非當初沒拿走九劫眼，九劫眼仍舊留在三眼門裡。這就是吳正非為什麼一直不跟三眼門接觸的原因。”
我明白了，於天縱他們一直陷入了一個誤區，那就是我爺和張嘯風雖然聯手布局。卻因為九劫眼的歸屬產生了矛盾。
我爺沒能拿走九劫眼，所以多年未登張家大門。
於天縱道：“我給你半小時的時間，你找不到九劫眼，我會做跟張正陽同樣的事情。你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