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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風蘭息跳下秘閣三層的時候,那裡已經變得靜如墳場,女鬼,棺材全都不見蹤影。只剩下了漆黑而寂靜的空間。

跟我跳下來的白小山傳音道:“我聞到了燈油的味道。”

我擦開火機揚手扔了出去,白小山不等火點落地便凌空叼住火機,帶起一溜火光竄向了牆邊,我眼見一團火光在牆上炸開之後,化成兩道火線圍繞着密室穿行而去。白小山的身前也隨之出現了一道血紅色的人影。

白小山被嚇得喵的一聲全身炸毛,飛一樣竄到了我身後,從我腿邊探出半個腦袋看向了牆壁。

牆上根本不是什麼鬼魂,而是剛才抬着棺材走下來的紅衣侍女,那些人從牆上走下來,又走進了牆裡。

被她們送走的那副棺材就是隊伍最前列,只不過已經不是被紅衣侍女抗在肩上,而是被送進一座狹小的密室當中。

負責送葬的隊伍,不知道什麼時候分作了兩列,守在了密室兩側。

只不過,那些負責送葬的紅衣侍女已經不再是跟我們側臉相對,而是全部轉過身來,一個個對我們怒目而視。

我和風蘭息全然不把她們放在眼裡,她們就把目光集中在了白小山身上。白小山氣得跳上我的肩頭轉着圈的喵喵亂叫。

我走到棺材邊上,伸手按住了棺材蓋子:“風蘭息,這棺材有蹊蹺么?”

我爺說過,棺材這東西看似普通,其實可以連通陰陽,封鎮鬼神。其中奧妙並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邪匪四大梁只是威震東北,以棺材為法器的棺材門卻曾橫行天下,無人可擋。

據我爺說:四大梁曾經跟棺材門的傳人發生過一次碰撞,至於勝負雙方全都閉口不言。那之後雙方也開始井水不犯河水。

我爺覺得四大梁還是敗了,因為那個時候棺材門只出了一個人,東北這邊壓上的確是四大梁。四對一,不勝不負,其實就是打輸了。

有時候,比起四大梁的傳人,我更想會一會棺材門弟子,看看他們憑什麼能在東北斗戰虎狼。

我一直都在關注着棺材門,我爺說過,棺材門的棺材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在棺蓋左下的位置上有一顆釘子眼兒。那可不是釘棺用的棺材釘,而是懸在死人左腳上面的一顆絕命釘。

棺材門的傳人故意留下那個釘子眼兒,為的就是方便他們釘死人。一旦讓他們把釘子打進那個圓孔里,別管裝在棺材裡的人有多厲害,都別想再從裡面出來了。

至於說,他們為什麼非要釘死人的左腳不可,只有棺材門的人自己知道。

我手按的那個位置就是一個釘子眼兒。

風蘭息翹着腳看了一眼:“這是八尺棺?”

“七尺男兒八尺棺!只有棺材門的棺材才不分大小,只有八尺。”我說話之間從風蘭息的背包里抽出來一根棺材釘,夾在了右手食中兩指之間。猛然一掌拍向了圓孔,七寸長的棺材釘沒入棺蓋的瞬間,真氣從釘尖上爆發而出,直透棺底。棺材當中隨之傳來一聲悶哼。

棺中人咬牙切齒說道:“姓吳的,你是棺材門傳人?”

我沒有理會對方的質問,伸手又從風蘭息的背包里抽出一根棺材釘來。

棺材釘這東西,是術士之間通用的法器之一,多數術士都會帶上幾根,斬鬼降妖的時候可以當做法器,打鬥的時候也可以充當暗器。

風蘭息收拾裝備的時候,我就看見她帶了棺材釘,這時候正好抽出來給我應景。

我用兩指夾着棺材釘順着棺蓋輕輕往前划動而去,釘子剮蹭木板的聲音也清清楚楚的傳進了棺材。

我是故意在嚇唬棺材裡的人,同樣也是不知道下一根釘子應該拍在什麼地方合適,這才讓釘子在棺材上面多划了那麼一會兒。

沒想到,棺材裡的人卻因為幾聲響動,差點崩潰:“姓吳的,你想殺就殺,別在外面裝神弄鬼。”

我夾着棺材釘輕輕敲着棺蓋道:“棺材門是那麼好說話的人么?如果是,也就沒有抬棺葬鬼,落棺葬仙的說法了。”

風蘭息在我身邊直翻白眼,我是不是棺材門傳人她比誰都清楚,做出這幅表情無非就是鄙視我胡說八道。

我給風蘭息遞了一個眼色,後者馬上乾咳了兩聲:“師兄,我覺得,你該把他翻過來釘龍骨。”

我僅僅一愣之後,抬腿一腳把棺材踢得翻在一邊,只要我第二腳踹向了棺材,它就能完全翻過去,把底子露在上面。

我故意緩步走向了側翻的棺材。

所謂的釘龍骨,就是把棺材釘順着死人脊梁骨的關節一根一根釘下去,從尾椎開始直到脖頸為止。

釘龍骨,也分為死釘和活釘。

死釘狠,活釘才毒!

死釘,只不過是死人釘在棺材裡面,讓他不能投胎一直活在被釘鋼釘的痛苦當中。

活釘,恰恰相反,被活釘的鬼魂可以投胎,但是他們從生下來就會全身癱瘓,因為他們的脊梁骨被棺材釘給釘折了。這輩子都別想站起來。找不到給他往下拔釘子的人,無論投胎幾次,都是一個結果。生生如此比不能轉世還要可怕。

釘龍骨也就成了術道禁術之一。

我緩步走向棺材時,棺材裡那人厲聲喊道:“吳……吳當家,你用釘龍骨這樣的毒術對我,就不怕地府的嚴懲么?”

我笑着說道:“要嚴懲也不是懲治我,而是懲治打造這口棺材的人。我只不過是把他沒做完的秘術,延續了一下而已,我有什麼錯?”

“你……”那人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了。

我的聲音陡然一冷:“得罪了棺材門,你還想善終么?”

“我沒得罪棺材門!”那人厲聲喊道:“我真的沒得罪棺材門。你相信我!”

我沉聲道:“你說沒得罪棺材門,你怎麼會躺在八尺棺里?還有,當年在秘閣被剝了皮的棺材匠,是不是棺材門的傳人?他是不是為了鎮壓你,犧牲自己做了一副人皮棺材?”

“不是……不是……”那人差點被嚇瘋了:“我是朝廷命官,是朝廷命官哪!不信,你從棺材縫裡看,我身上有官服!”

我和風蘭息對視了一眼道:“放你娘的狗屁!南方那邊下葬個個都穿官服,誰特么  知道你那衣服是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