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羅伊·馬斯坦的問題，馮·霍恩海姆的目光瞬間一凝。但是注視了羅伊·馬斯坦片刻後，他卻突然嘆了一聲。

轉頭在作戰指揮室內的所有人面上掠過，馮·霍恩海姆站起身，語氣淡淡的說：“國土煉成，顧名思義，就是涉及一個國家的煉成。這種範圍的煉成不是人類可以辦到的，至少，我已知的人類中，沒有一個人可以辦到，包括我。”

“但是，您還是人類嗎？霍恩海姆先生……千年前的奴隸23號先生！”注視着馮·霍恩海姆，羅伊·馬斯坦將手中文件中的一頁放在了桌上，推到馮·霍恩海姆面前：“這，是我們在南部的兄弟從一個霍蒙克魯斯的手中得來的。”

馮·霍恩海姆拿起推到自己面前的資料，掃了一眼後，淡淡道：“大體上沒有錯”

羅伊·馬斯坦給馮·霍恩海姆的資料中，記載了馮·霍恩海姆已經有上前

“那麼，您現在還是一個人類嗎？還是背負着克賽爾克爾斯數十萬冤魂的復仇者？亦或者……和燒瓶中的小人是同類？！”羅伊·馬斯坦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無比，瞪視着馮·霍恩海姆的雙眼，彷彿要從馮·霍恩海姆的雙眼中看出馮·霍恩海姆的所有想法一樣。

“我，一直是一個人類！”馮·霍恩海姆平淡的語氣中，充滿了讓人震驚的自豪，為自己身為人類而自豪！

只是這自豪的同時，他的眼中還閃過了一絲感慨和柔情，還有一種讓人忍不住要陷進去的幸福，似乎想到了某個非常重要的人……

搖搖頭，將內心升起的思念和幸福壓下去馮·霍恩海姆環顧四周，最後停在羅伊·馬斯坦的身上，道：“我體內的靈魂數量不是籠統的數十萬，而是五十三萬六千三百二十九個。如果算上我自己，那麼就是五十三萬六千三百三十個。”

“五十三萬！”

“東都都沒有那麼多人！”

“天！這麼多！”

“與我們姚族差不多了……”

“克賽爾克爾斯？那不是當年突然一夜之間消失的鬼國嗎？”

“啊~那個國家！我聽說過，我們新國還因為那裡成為鬼國而停了那邊的商道！”

“那是因為國土煉成嗎？”

……

作戰指揮室瞬間如同菜市場一般喧鬧嘈雜。

“咳咳！肅靜！”輕咳兩聲後，古拉曼中將瞥了羅伊·馬斯坦一眼，隨後面無表情的注視馮·霍恩海姆片刻後，突然笑道：“我相信你還是一個人類，霍恩海姆先生。至少，我不相信中央市的那位霍蒙克魯斯會清楚它體內有多少靈魂……就如我不會去記我這輩子吃了多少麵包一樣！”

“感謝您的信任，古拉曼中將。”馮·霍恩海姆嘴角勾出一絲笑容。

“非常抱歉，霍恩海姆先生！”馮·霍恩海姆的話音才落，羅伊·馬斯坦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同時對着馮·霍恩海姆九十度鞠躬，壓低自己的腦袋，沉聲道：“雖然我很信任您，但是這件事，我必須問出來，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沒事！你知道了不問，我才要擔心。”擺了擺手，馮·霍恩海姆頗為感慨的看着資料上的克賽爾克爾斯字眼，嘆道：“哪裡是一切開始的地方。因為國王陛下想要長生不老，永生不死，可以享受永恆的權利，所以被燒瓶中的小人蠱惑布下了囊括整個克賽爾克爾斯的國土煉成陣。只是國王陛下沒有想到，燒瓶中的小人欺騙了他！”

“國土煉成陣中，唯有最中心的位置是安全的……理論上，克賽爾克爾斯國王要想成為永生之人，必然站在最中心的位置。可是，霍恩海姆，那個位置最後被你站了吧？”一邊的查理一邊說著，一邊點燃了一根香煙，然後在奧維利亞·米拉·阿姆斯特朗緊蹙的眉頭中抽了一口，悠然的將煙霧吐到空中。

“沒錯，燒瓶中的小人將錯誤的位置告訴給了國王陛下，然後讓我站在了國土煉成的最中心位置。最後，我成為了國土煉成的唯二得利者之一，擁有了無窮的壽命。而燒瓶中的小人，也從燒瓶中出來，成為了自由的霍蒙克魯斯。”馮·霍恩海姆點了點頭。

“這麼說來，那個霍蒙克魯斯還是你的恩人……”老胡雙眼充滿了複雜的注視着馮·霍恩海姆道：“你體內的氣……那些靈魂不像是其他的霍蒙克魯斯一樣充滿了扭曲的瘋狂，那是你一個一個安撫的結果吧？五十三萬六千三百二十九個扭曲的靈魂，就算一天安撫一個，來那也有一千四百多年了吧！”

老胡的語氣中，透着淡淡的羨慕。

不只是他，聽了他的話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對馮·霍恩海姆投降了羨慕的目光，其中新國一行人最甚。

新國人，本就對長生乃至永生有易於其他國家的人的追求，這從他們的獨有技術煉丹術中就可以看出來。

鍊金術和煉丹術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相對於鍊金術對於物質的轉化這一塊的研究，煉丹術更注重的是生命的修復與進化！

不過這也正常，同樣的技術對於不同的人都會有不同的理解，更何況是有不同文化的民族呢？

一個人的智慧能讓一種技術出現不同的變化，那麼一個民族的智慧，就會讓一種技術誕生新的道路！

這一點，馮·霍恩海姆最是清楚。因為，煉丹術，就是當年他在國土煉成之後向東離開已經空無一人的克賽爾克爾斯後，傳給當初的新國人的鍊金術！

只是鍊金術在新國人的手中結合了新國獨有的醫療技術以及文化之後，形成了迥異於鍊金術的煉丹術！

對於在場的人的羨慕，馮·霍恩海姆都看在了眼中。只是……那真的值得羨慕嗎？

“燒瓶中的小人會分離自己的情緒煉成霍蒙克魯斯，我會一個一個安撫體內的靈魂的原因，你們知道嗎？”帶着一種苦澀的笑容環顧了一圈後，見眾人都認真的看着自己的時候，馮·霍恩海姆澀聲道：“因為無論是它還是我，都無忍受那麼多人無時無刻在耳邊哀嚎，在心底詛咒的呼喚！那是地獄的聲音！”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隨後一個個露出了驚恐和震驚的眼神……

試想，平常情況下一個人在耳邊聒噪就已經夠煩人，那麼十個人，百個人，乃至如同馮·霍恩海姆和‘父親大人’那樣五十多萬人呢？

而且人還可以避開，那些被吞噬到體內的靈魂怎麼避開呢？

無時無刻都在聽着五十多萬人的哀嚎詛咒，在場的人，那麼自認為心性還算堅定的老胡和羅伊·馬斯坦都感覺那種情況下他們就算是一天也無法忍受！

“好了好了，那些事情以後再說吧。現在還是談談如何應對中央軍部的問題……”拍了拍手，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後，古拉曼中將微微眯起了眼睛，道：“阿姆斯特朗少佐和金布利先生他們的行動成敗後的後續布置，還有接下來的作戰部署，我們都要在今天討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