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瑞教授的審問進行的不算順利。

姬老太和姬若蘭是有真本事的，本事多少暫且不論，至少她們召點鬼魂出來，不算難事。

納瑞教授他們來自的位面卻沒有這種屬性。

在開口問了兩句他們的姓名來歷後，納瑞教授正想要問點有深度的問題，就感覺到了一股惡寒。

寒意從腳底心躥到了頭頂，讓納瑞教授渾身僵硬。

米斯坦和衡最快感覺到不對勁。

姬若蘭和姬老太被罩在機械臂中，心中雖然緊張，但也不是全然恐懼。

龐大的機器是很震撼，可那也要看和誰比。剛感受過艾爾靈魂的力量，她們對於這種機器，與其說恐懼，不如說是驚嚇。

倒是蔣牧天，是有些心顫的。他只是個普通人，沒有多大的本事。連納瑞教授那樣的學識都沒有，在金城這裡可以說是最危險，也最無用的一類人了。

姬若蘭和姬老太讓蔣牧天應付納瑞教授的問題，兩人自己捏了手訣，一番念咒，起到了一點效果。

兩人正想要藉助自己召來的惡靈控制住駕駛室的人，成功上演一場大反擊，機械臂就動了。

衡沒有絲毫遲疑，直接按下了操作按監控，機械臂下壓。

轟隆隆的機器運作聲音讓姬老太和姬若蘭驚愕不已，但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機械臂給壓成了肉泥。蔣牧天自然也沒有逃過去。

她們不是沒想過自己的處境，可怎麼都沒想到會有人如此乾脆利斷。她們的設想中，要麼對方驚慌失措，被她們趁機全滅，要麼是對方有所準備，或者乾脆是有跟自己同行當的人，那雙方鬥法一番，勝負也未可知。不管怎麼說，她們都應該有個被打趴下之後，繼續談條件的機會。

誰知道衡居然二話沒說，就將三人給殺死了！

米斯坦一邊察看納瑞教授的情況，一邊瞥了衡一眼，不贊同道：“可以多留一會兒，看看情況。”

“需要再看么？浪費時間罷了。”衡淡淡道。

米斯坦打什麼主意，衡很清楚，無非就是將之前對藍依學者的那一套再來一遍。沒了艾爾，米斯坦也會有其他辦法和這些凡人談條件，讓對方以為他們可以合作，一同獲得勝利。

衡卻是覺得浪費時間。他們現在要最快找到藥物，免得變成又一個艾爾。對於不配合的人，直接解決了，才是最好辦法。

衡對於艾爾的死是有所顧忌的。

被火山灰感染，身體發生變化，那是一回事。掙脫了肉體束縛，展現了靈魂的強大之後，莫名其妙地被抹殺，那是另一回事。

衡思考着。

有可能是這裡不允許有這種強大的力量存在。艾爾靈魂舒展開的時候，衡是有感覺到這座城市在輕微震顫，似是要崩潰。容不下這樣龐大的力量，又有另一個神靈在幕後操控，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個神靈通過某種手段，將艾爾解決掉了。

這不是好消息。

如果這座城市，這場遊戲被設定了一個實力上限，那他們都不可能殺死遊戲外的那個神靈，只能按照那個神靈的想法進行遊戲。

可也有可能，是一種更加糟糕的情況。

那就是其他神靈參與者中，有誰隔空殺死了艾爾。

這想法同樣合情合理。

既然艾爾能夠做到這種程度，有某個神靈參與者做到了類似的事情，也不奇怪。那個神靈參與者應該比艾爾更強大，也或許只是比艾爾有理智，沒有受到感染。所以他能藏起自身的氣息，在艾爾發瘋的時候，殺掉艾爾。

不管是哪種情況，對衡來說都不是好消息。

衡當然是沒興趣和凡人再浪費時間。

米斯坦則老神在在。

衡讓米斯坦拖走納瑞教授，其他人繼續工作，架勢這台大機器前進，米斯坦也沒有反對。

藍依學者沒有上操作台，就和米斯坦一起圍着納瑞教授。

納瑞教授的情況並沒有因為姬老太和姬若蘭的死而轉好。那惡鬼陰氣還在他的身體中，讓他動彈不得，只覺得萬分恐懼。

這種感覺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他們那個位面沒有靈異屬性，在納瑞教授生活的時代，前後幾百、幾千年，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靈異屬性，這也意味着，那個位面是沒有“鬼”這個概念的。死了就是死了。也沒有玄學和神秘學，只有科學，萬事萬物都能被人類研究出個所以然來。他們唯一面對的未解之謎，就是衡做的事情。衡扮演的皇帝可能是有精神病，但他利用神靈技能，催化物種的進化，這就是未解之謎了。

納瑞教授這時候才意識到，這座城市、這場遊戲，很不一般。

藍依學者也是束手無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米斯坦倒是從記憶中知道鬼，能理解卡卡薩就是類似於幽靈的存在，但納瑞教授的情況，他也摸不清楚。

“殺掉吧。”衡隨口提議。

藍依學者對納瑞教授耗沒什麼感情，可衡的提議依然讓他憤怒。這其中有他對衡根深蒂固的不滿，也有一種兔死狐悲的心情。

米斯坦搖頭。

納瑞教授的心上下起伏，跟蹦極差不多。看到米斯坦搖頭，他才鬆了口氣，又對衡心生怨恨。

要是不要那麼急殺掉姬老太他們，說不定能從他們口中問出解決這種狀況的辦法。

米斯坦開口道：“我們不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麼，萬一也是一種傳染病，殺掉他，就會傳染到其他人身上呢？”

納瑞教授的心沉入了谷底，恐懼和慌亂讓他更加覺得寒冷。身體里的東西上躥下跳，似乎想要做什麼。

藍依學者沉默。

換衡說這種話，他會有些情緒，可米斯坦說出來，他能理智地看待。

不得不說，米斯坦的話很有道理。

“留在這兒，或者仍在其他地方，那也是個危險。”衡說道。

米斯坦想了想，嘆氣道：“這樣的話，只能暫時關起來了。”

納瑞教授心中惴惴。

衡一轉頭，讓操作台前的一群人停下機器，再挖個坑出來。

藍依學者又驚又怒，看向米斯坦，卻見米斯坦一臉平靜。他和納瑞教授心裏面同時咯噔一下。

機械臂要挖坑很簡單，一個大坑很快在廢墟中挖好了。

米斯坦叫了人，扛着納瑞教授出了駕駛艙，將他扔到了坑裡面。

納瑞教授連叫喊、申辯都做不出來。

“我們不會殺了你的。”米斯坦還解釋了一句。

坑被填起來，但如米斯坦所說，他們沒準備殺死納瑞教授。

納瑞教授被埋在了坑裡面。

“運氣好，你就能一直活下去。”米斯坦將納瑞教授露在外面的腦袋拿一些垃圾遮了起來。

納瑞教授連反抗都做不出來。他一點點絕望，身體里的那隻鬼趁虛而入，一下子佔據了這具身體。

納瑞教授絕望怨恨的表情變得詭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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