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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一轉,出現在一間夜總會裡。

柳飄飄穿着學生的制服和別的男人喝酒划拳,滿口髒話。她的手上還拿着一根煙,風塵氣息十分重。

“我叫飄飄,你呢?”

“有名字你就叫,飄飄當然是真名了。”

“我當然是女學生,還是處女呢,正不正點?”

“便宜你了,大叔。”

“來玩划拳吧。”

看着柳飄飄滿嘴跑火車,看着她划拳喝酒抽煙的豪邁模樣,觀眾們都特么震驚了。

這是剛才的那個清純學生妹?

鏡頭再一轉,只見着夜總會大門是哪個貼着“純情學生妹初戀之夜”的海報。海報上,幾個穿着學生制服的女人搔首弄姿,拋着媚眼。

鏡頭跟到夜總會裡面,一些男人和身穿學生服的女人喝酒,或是聊天,或是跳舞,也有直接抱一起激情相吻的。

柳飄飄也是這些“學生妹”其中的一員,但是她因為無法臨場做戲,表演不出女學生的樣子,被許多客人投訴。

媽咪也很無奈,“那你以後就只能做冷板凳了,悶到生蟲,悶到長蘑菇。”

另一個媽咪則勸柳飄飄:“哎呀,你又不是新來的,你知道要對客人演戲嘛。你的問題就是不會演戲。”

“那也沒辦法呀。”

“我聽說有個人教人演戲不用給錢的,明天我帶你去見見他。”

柳飄飄狐疑地看着媽咪:“教演戲?”

觀眾們也狐疑地看着屏幕,心想那個免費教人演戲的不會就是尹天仇吧?

雖然大家心裡對柳飄飄舞女的身份感到膈應,但一想到她馬上就要去找尹天仇學演戲,心中還是慢慢開始變得期待。

“我去,我還以為真的是學生呢,原來是夜總會的小姐,看得真特么不爽。”

“學生妹初戀之夜....這夜總會也是夠拼的,這種特殊活動都搞出來了。”

“這就是現實?漂亮的女人後面,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一些悲觀的觀眾如是想到。

現在,眾人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看待這部電影。

一個龍套,一個小姐,兩個掙扎在社會最底層,身份最卑微的兩個人,因為演戲即將交織在一起。

周興馳想成為演員,所以要演戲。柳飄飄要應付客人,所以要逢場作戲。

兩人賣弄着自己最卑微的模樣,聽從導演或者客人的要求,或是笑,或是哭,去博取他人的認同,還有報酬......

這就是演戲?

還是說,生活本就是一場戲?

看我們誰演得更好,看我們誰能當主角?

或許尹天仇現在還想不明白,所以他毅然決然,又踏上了龍套之路。

《雷雨》的演出失敗後,尹天仇再次去到杜鵑兒的劇組扮演龍套。

因為劇組武術指導不滿意用假人當死屍,所以尹天仇難得又有了一次演出的機會。

這一次,他依然扮作一具死屍。

雖然沒有一句台詞,甚至連一個多餘的動作都沒有,尹天仇卻十分認真。

認真到一隻蟑螂在自己的身上爬來爬去,他依然一動不動。

認真到一雙雙踩向蟑螂的腳落在了自己身上,他依然面不改色。

事後,杜鵑兒問他:“你為什麼不動?”

她不懂,明明已經拍不下去了,甚至工作人員都上來踩蟑螂,為什麼尹天仇還愣愣地躺在地上。

尹天仇拍拍身上的腳印,解釋道:“不動是因為剛才導演沒有喊停,我還是具屍體,所以我是不可以動的。”

尹天仇的這番話得到了杜鵑兒的賞識:“大家聽到沒,導演沒喊停,就要一直演下去,這是我以前經常教導你們的。”

得到了動作影后的賞識,似乎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方向發展。

有些觀眾還猜測,這位影后會不會成為尹天仇的女朋友。

但每到這種時刻,隱隱中就有一雙無形的力量要破壞這一切。

尹天仇準備和杜鵑兒談論表演心得時,不小心甩了一跤,而且還好死不死地連累了杜鵑兒。

關鍵是杜鵑兒這一倒下後,尹天仇又倒霉地觸發了一系列的道具機關,直接把杜鵑兒折騰地死去活來,最後都摔到窗戶外面去了。

所以,尹天仇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一點點好感度,又沒了。他也再度被趕出了片場。

臨走時,尹天仇還想拿一份盒飯,但被劉叔扔的香蕉皮給絆倒。那好不容易偷來的盒飯,又灑了一地。

尹天仇絕望地看着那份被狗舔着的飯,更為絕望地看着趾高氣昂的劉叔。

為什麼!

明明我這麼努力,為什麼依然被所有人瞧不起!

那一瞬間,大屏幕中的天空都似乎黯淡了幾分。

......

之後一天,夜總會的媽咪帶着一群小姐來到街坊福利社,想要讓尹天仇教她們做戲,也就是如何更好地扮作一個學生妹,如何讓那些花錢來找樂子的男人有初戀的感覺。

面對這種要求,尹天仇給出的答案有兩點。

一是外表,也就是服裝打扮要像一個學生妹。

而是內在,要有初戀的感覺。比如說來個淚眼朦朧的眼神,來句肉麻的話。實在流不出眼淚,可以吃點芥末。

不過柳飄飄不信這些,還罵尹天仇,說他是一個死跑龍套的。

尹天仇尷尬一笑:“其實我是一個演員。”

柳飄飄罵了他三次次,尹天仇彷彿解釋了三次,三次強調自己是一個演員。

直到最後一次,他無奈道:“你罵我跑龍套的就算了,能不能別加那個“死”字?

沒什麼,尹天仇只是在捍衛自己的尊嚴。

但柳飄飄不爽了。

被愛情出賣的她選擇了用沉淪的方式踐踏自己的尊嚴,她以為每個小人物都應該是這樣。所以當她一次又一次地罵尹天仇死跑龍套的,卻被尹天仇一次又一次的微笑着用“對不起,其實我是一個演員”擋回來的時候,她惱羞成怒了,因為尹天仇堅持的東西正是她已經放棄的東西。

而更讓她怒不可遏的是,尹天仇只顧維護自己的自尊卻毫無顧忌地說她們是“小姐”,也難怪後面她要一板凳砸在尹天仇的臉上。

......

後來,柳飄飄回到夜總會,碰到一個很難纏的客人。

這客人是一個有錢的富二代,喝醉後發酒瘋,要找自己的初戀。但是夜總會大部分小姐都不滿足他的要求。

甚至他還出手打罵這些小姐。

無奈之下,柳飄飄看到桌上一碗芥末,心中突然想到了尹天仇之前講述的辦法。

沒辦法了,她也只能死馬當做火馬醫治,姑且一試。

但意外的是,當柳飄飄吃下芥末,眼中含淚地對富二代說出那句“我愛你”後,富二代真的被打動了。

心中的執念放下,富二代醉意萌發,徹底倒下。柳飄飄拿起桌上一大疊現金,拋向了天空。在這漫天飛舞的金錢中,柳飄飄的思緒漸漸走遠。她忽然想到了尹天仇,想到了他那些似乎有用的招數。

嘴角微微一翹,撲哧一聲,柳飄飄笑顏如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