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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紫晨臨終之前,進入了南宮虹夕的夢裡,他拉着南宮虹夕說道:“弟弟,我想求你一件事。”

南宮虹夕身為雙胞胎,自然是明白,南宮紫晨怕是不行了。

南宮紫晨抹掉了南宮虹夕面頰上的淚痕,說道:“傻瓜,我只是在橋邊等你們罷了。你們晚點,再晚點過來找我,我一定等你們。”

“別哭了,跟孩子似的!”南宮紫晨淡淡地笑着說道。

“哥哥,哥哥你別走,我會難過的。她她也會受不了的!”南宮虹夕說道。

“我知道。”南宮紫晨一副釋然的樣子,沉靜淡笑着說道:“會好的。慢慢的,會好的。”

南宮紫晨拉着南宮虹夕,說了一陣子小時候的事情,又要他在今後說話留心,不會再有人在旁邊提點他。

“我知道你總是說完就忘了,可是,別人不見得會這樣想。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用心看人。世上多數人,還是用眼看,用耳聽的。”南宮紫晨叮囑着南宮虹夕。

南宮紫晨又提醒他什麼時候記得添衣服,什麼時候注意不要吃酸甜的壞嗓子,什麼時候注意換薄被,什麼時候給她準備什麼水果等等一應事務。

“弟弟,你別哭了,聽我說。我想求你一件事。”南宮紫晨微微蹙眉,有些不忍。

南宮紫晨輕撫着和自己一模一樣面容的南宮虹夕,說道:“她偶爾會把你當成我,我求你別生她的氣。我就要離開了。我還想求你,連同我的份,好好地愛她。”

“她不是不愛你,她只是她只是會偶爾想起來,我沒有了。”南宮紫晨揚着眉,一雙鳳眸噙着淚,淡然地說道。

南宮虹夕擦了擦眼角的淚,他知道,康正帝今天會來。

果然,康正帝一聲外面的夜色寒氣,她一定是在門口站了許久。南宮虹夕淡然地淺笑着,讓康正帝恍惚間,彷彿又看見了南宮紫晨似的。

“我只是來看看你。”康正帝扭頭就要走。

南宮虹夕從康正帝背後緊緊環着她,說道:“別走。別留我一個人想他。”

康正帝聽完南宮虹夕的話,所有的逃避都被一掃而光。

康正帝擁着南宮虹夕,靠在他的心口,默默地流着淚。她想起第一次抱南宮紫晨的時候,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你也想起那個時候了吧?”南宮虹夕眼角的淚,安靜地淌下。

“什麼時候?”

“我把哥哥送到你榻上,然後偷聽牆角的事情。”

“嗯。”康正帝說著,便在南宮虹夕心口狠狠留下了一個牙印。

康正帝又想到了南宮紫晨的倔強和彆扭,接着,她又想到南宮紫晨是如何被她強制馴服的。她想到沉穩恬然的南宮紫晨,心口就忍不住很痛。

南宮虹夕拉着康正帝的手,說道:“你像抱哥哥那樣,抱我一次吧。”

康正帝看着南宮虹夕如同南宮紫晨別無二致的容顏,看着他泛着波光的鳳眸,忍不住翻過身。

她把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痴纏愛戀,全部都宣謝在南宮虹夕的身上。就如同那一次,她對南宮紫晨說道:“我愛你,愛的恨不得把你吃掉。”

南宮虹夕這才知道,原來南宮紫晨那次脖頸上蓋不住的青紫,原來是這樣綿長深刻的情意。

楚瑰次日給江珵鶴請安的時候,看着遲到的南宮虹夕,原本還想發難他說幾句諷刺的話。可他看見南宮虹夕脖頸上一片片紫黑色的印記,什麼話都哽在了喉口。

所有人都只覺得同情南宮虹夕,連嘲笑他的心情都沒有了。

南宮虹夕也沒有說什麼,叫人把賞賜的水果,送了些給在長樂宮安胎靜養的慕容淺秋之後,就去了尚宮局。

南宮寧南入宮,順暢的有如神助。南宮虹夕只是頭天下的牒子,次日南宮寧南就准入宮了。

南宮虹夕看着南宮寧南,心底說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感受。氣憤?嫉妒?懊惱?後悔?親切?思念?還是別的什麼?

“哥哥,你在這兒等我會兒罷,淺秋弟弟最近孕期脾氣怪異,我去去就來。”南宮虹夕聽若蒼耳語之後,便對南宮寧南說道。

若福留在南宮寧南身旁,說道:“表少爺,奴才把窗子先關上吧!”

這是翊坤宮裡一處暖閣,南宮虹夕拉着南宮寧南說是聊聊以前的事情,便走到了這裡。南宮虹夕告訴南宮寧南,南宮紫晨走了之後,他一個人就再也沒有來過這裡,以前他總和南宮紫晨來這裡說悄悄話。南宮寧南便陪着他到這暖閣里坐着聊了會兒天,賞着雪景,看着窗外紛杳而落的雪花,不由地聊起了年少時期的那些往事。

南宮寧南看着炭盆里的火焰跳耀,卻一絲煙味也沒有,想必這燒的是紅羅炭吧。南宮寧南免不得有些感嘆。

只是炭盆里偶爾會發出火燒的“嗶嗶啵啵”的聲音,漸漸地,有一種微不可察的悠香,充滿了一室。

南宮寧南拿着書,放在了高几上,這才發現若福不知道何時退下了。

“若福?欒兒?”南宮寧南輕聲喊道。

南宮寧南遍尋不見人,這才心底隱隱覺得不對。可是他推不開門,轉身去又打不開窗,漸漸地就有些眩暈,躺倒在暖閣地上的整張白熊皮草上。

若福和欒兒跑到翊坤宮外,卻碰巧撞見了康正帝。

“幹什麼呢!慌慌張張的!”康正帝微微蹙眉道。

“回稟陛下,方才奴才和表少爺的陪嫁去拿水果之後,回到暖閣,就看見表少爺昏倒了!”若福低着頭說道。

康正帝有些不解,怎麼就昏倒了呢?康正帝快步向翊坤宮裡走去,宋惜玉留神地看了若福一眼。卻什麼也沒有做,只是安靜地跟着康正帝。

“陛下!”若福喊住了康正帝。

康正帝微微蹙眉,看向若福。

“啟稟陛下,奴才等去請太醫嗎?”若福說道。

康正帝眉心緊鎖,說道:“還愣着幹什麼!”

這若福怎麼了?平時不是挺機靈的?康正帝也沒細想,但是她心底隱隱是有一些預感的。

康正帝推開暖閣的門,只見南宮寧南潔白又景緻的肩膀露在空氣中,衣衫也被他自己扯的零亂不堪。精美的髮髻也散開了,一頭烏黑亮麗的青絲,勾勒的他雪白的膚色,更加賽雪幾分。他心口的紅株可愛地站立在那,倍加惹人心疼。

“你們都退下!”康正帝說著,便把門從身後關上了。

康正帝走過去想要給南宮寧南點薛,卻被他抓住了手,放在了他的臉頰,說道:“啊好涼快。”

“寧南,你”

南宮寧南抓着康正帝的衣襟,便堵住了她的話。

南宮寧南從小跟南宮紫晨和江珵鶴一樣,受的禮教就是那種板板眼眼地三從四德的教育。他留不住王素素的原因,也免不得有這大半的因素。

怎麼說呢?說含蓄了,就是中規中矩。話糙理不糙地說法,就是,在榻上,他們也是秉着木乃伊一樣的原則,妻主想要怎麼做,就是怎麼做。他們只負責配合,然後適時地尊尊教誨,讓妻主不能貪慕此事。此事只為了繁衍,而不能沉迷其中。

其實,有許多的正夫,都是這樣的。沒有人覺得不對,他們都覺得,諂媚和費勁渾身解數的留下妻主,都不是正夫所為。

所以,南宮寧南在這件事上,從未得到過樂趣。二嫁給如郡嬅也是如此,身為平夫,他自然是要端得起架子。況且,如郡嬅愛的,是透過他看見的另一個人。南宮寧南漸漸地,就知道了。

可是,現在,南宮寧南忽然想試一下,若是別的樣子,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如今,他這幅樣子,就是叫太醫來了,就是康正帝叫所有人的人不許說一句話,也都這樣了。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真的有人會信嗎?

南宮寧南忽然想試試看,這個叫他兩個弟弟都玉罷不能的女子,倒是什麼樣的女子。

康正帝看着南宮寧南的鳳眸,和眉眼間和南宮紫晨極為相似的氣質,忍不住便閉上了眼睛。

康正帝感受着南宮寧南如同初學者一樣,不停地探索尋摸,心底雖然有些不解,可是,她又不由得想起了南宮紫晨過去的樣子。

康正帝反手開始掌握了主動的權利,只聽得南宮寧南倒吸了一口氣,道:“別!陛下那裡!臟!”

暖閣外,宋惜玉早早就拉着所有的人站到了十幾米遠的地方。

“你們,今天什麼也沒有看見,嘴巴別跟沒有把門兒的似的!明白了沒有?誰要是叫我看見,飄出宮一片寫着這件事的小樹葉,或者綉着這件事的絹帕什麼的!別怪我叫你們,跟管春一個下場!”宋惜玉狠狠地說道。

若福帶着欒兒和太醫到了翊坤宮,瞧見宋惜玉,便叫欒兒和太醫和葯童都候着,自己走了過去。

“宋領事,表少爺是不是去找我們夕主子了?”若福問道。

宋惜玉深深地看着若福,許久,見若福臉上掛不住笑了,這才說道:“不知道。許是去了吧。”

若福眼底有一絲委屈,卻低下頭,道了謝,便帶着欒兒和太醫等人去了長樂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