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向瑩才不想讓他這麼瞎擔心。

她能應付一切情況，不管是什麼樣的情況。

皇后要是能不讓她當這個太子妃了，最好不過，她馬上就能瀟洒離開。

不過這應該不可能，皇后就算是那麼想，皇上那裡估計都不會樂意的。

但是怎麼說她都是聶家的人，皇后先前不這麼覺得，對她的身份沒有太大的感覺。但是現在她解決了齊玄煜的問題，皇后在感謝她的同時，也會覺得她的身份很礙事的吧？

只是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來她和聶文歌的關係究竟如何。她和聶文歌要是真的有半點關係，還會救齊玄煜嗎？

聶文歌現在都恨不得自己當初沒有多嘴讓皇上賜婚，這一切可都是因為她。

要是沒有賜婚的話，也就不會有他們的今天了。

她和齊玄煜才不會有這麼多的聯繫。

“你應該知道母后她會想和你和說側妃的事情吧？”齊玄煜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出來了。

他很清楚母后究竟想要做什麼，想要讓他納側妃，然後生下兒子，以後就算是他舊病複發，突然暴斃，她也可以有依靠了。

“我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母后的心情，我是理解的。”聶向瑩看到他又要氣到毒發的樣子，只能嘆一口氣，“我可沒有指望你也能跟着我一起覺得她是有苦衷的。但是如果那樣能讓她心裡稍微舒服一點，也是你的孝道。”

“這麼看你還真的是巴不得我能納側妃？”齊玄煜就知道聶向瑩會有這樣的想法，雖然她看到自己和沈夢甜在一起也會覺得不舒服，但是她心裡仍舊覺得她以後會離開。

而她要是離開的話，他的身邊就需要另外一個人來照顧。

可是那個人怎麼都不會是沈夢甜吧？

說不定聶向瑩還會和母后一起為他挑選。

“不是我巴不得，只是你也明白你的身份，要是你不納側妃，可沒有人會罵你，只會罵我。想必母后那裡都是這樣的想法。因為我救了你，所以就將你看得很緊，不允許你有什麼過分的行為。這對我來說也太不公平了一些吧？”

聶向瑩不知道皇后那裡到底是什麼想法，但是她很清楚皇后會將這些都怪罪在她的身上。

沒有人願意怪自己的兒子，就算是齊玄煜上次在她面前都已經是那個樣子了，她也只會覺得這背後是聶向瑩在作怪。

所謂的婆媳關係，就是這樣。

聶向瑩之前還以為自己不需要處理這麼複雜的關係呢。結果都是她自己想得太美。

“我可以幫你解釋。我可以幫你說清楚。”齊玄煜說道，“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希望我的身邊出現別人，任何人都不行。我只想要你一個。”

這突如其來的表白讓聶向瑩都有些慌亂。

她想要讓自己的心安定下來，但是她完全沒有辦法做到。

她的特工素養好像在那一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了。

“可是你應該也很清楚。我沒辦法一直都陪着你。你不能用你自己來捆綁我。那對我來說也不公平。”聶向瑩想要讓他明白這一點。

聶向瑩不想被捆綁，她向來都是一個自由的人。作為特工，最需要做到的就是沒有任何牽掛。

她一直一直都能做到。雖然偶爾也會羨慕別人的美滿，但是她更加清楚那樣的美滿出現在她的身上只能是災難。

就算是她到了這裡，那一點也沒有能夠改變，美滿仍舊是她渴望卻不能觸及的東西。

“我沒有想要捆綁你，你也知道我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一切。我只是想要讓你留在我身邊而已。”齊玄煜就知道她會這麼說，就知道這個理由他沒有辦法反駁。

“好了。如果你實在是不想的話，我可以將這個黑鍋背着，反正應該也不需要太長的時間。而且想要對付我的人那麼多，也不差皇后這一個。只是我要是對她下手，你可不能怪我。”

聶向瑩向來都是以牙還牙的。如果皇后不對她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她對皇后自然也還是會以禮相待。

但是皇后要是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她可能會用同樣的手段奉還。要是那個時候齊玄煜出來阻止的話，場面可能會有點難看。

所以聶向瑩必須這個時候就將話說清楚。

“不會，只要你不殺了她就好。”齊玄煜回答。他看起來還真的是鬆了一口氣。

不過聶向瑩卻被他的話給嚇到了，這是兒子會說的話嗎？皇后在他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形象，竟然會讓讓他說出會這樣的話來。

“我不能耽誤時間了，要是還不過去的話，皇后等着急就能找到第一個理由罵我了。我可不是什麼好人。”聶向瑩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加上後面這一句話。

大概是想要嚇唬齊玄煜一下吧。

誰讓他剛才說只要不殺了皇后就好的？

皇后真的是她親娘嗎？

聶向瑩趕到坤寧宮的時候，皇后正在等她。

見到她進來，就是一臉的不悅，“本宮可是等了你許久了。”

“見過母后。”聶向瑩倒是沒有將她的態度放在心上，要真的放在心上的話，她現在就該轉身走了。“方才我在為殿下煎藥，所以才來得遲了。”

“這樣的事情交給別人去做不就好了，竟然還要自己親自來。”皇后冷冷說道，彷彿覺得聶向瑩是在為自己找借口一樣。

“若是交給旁人去做，殿下可能就好不了了。”聶向瑩發誓她不是來和皇后鬧矛盾的，只是不知道皇后為什麼會是這樣的態度。

上次見面的時候可還不是這樣呢，這不是逼着聶向瑩要和她反目嗎？

“是嗎？”皇后的態度這才有所緩和，大抵是明白了齊玄煜還沒有完全好起來這點吧。

她還有很多地方要依賴聶向瑩呢，自然就不敢這麼輕易讓她生氣了。

這讓聶向瑩覺得，她或許可以和齊玄煜商量一下，將個恢復的時間給拉得稍微長一點。這樣皇后也就沒有辦法真的對她動怒了。

皇后這樣的變色龍，聶向瑩這一生，不對，是上一世了吧？在她穿越到這裡之前，她可是見過形形*的人，皇后這樣的變色龍她也是很見過很多的。

覺得你對她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就對你千般好，覺得你沒有什麼用了就一腳將你踢開。

所以說啊，皇后和太后的差距可不只有十個聶文歌。

“母后不用擔心，只要悉心調理，半年之內，殿下一定能和常人一樣的。”聶向瑩說道。

“半年？”皇后聽到這個時間果然神色就不是很好了，“本宮記得先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你不是說很快就能好起來，怎麼突然就要半年了？”

“半年的時間已經很快了。相比於殿下承受折磨的這麼長時間，半年難道不是已經很短了嗎？”聶向瑩鎮定自若，完全沒有自己在說謊的樣子。

她當然不會讓皇后看出來她在說謊了。其實不出兩個月，齊玄煜就能恢復如常了。

只是她很清楚，自己要是說兩個月的話，皇后立馬就會開始張羅側妃的事情了。

齊玄煜不是不想要側妃嗎？那就乾脆將時間說得長一些，等到那個時候，說不定所有的問題都已經解決了。

就算是沒有解決，應該也差不多能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後果了。

那個時候齊玄煜不管做什麼，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了吧？

聶向瑩只能希望她有足夠的幸運，只能希望到了那個時候上天還能繼續眷顧她，讓她留在齊玄煜的身邊。

“這倒是。”儘管不是很情願，但是皇后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相比於受折磨的那麼多年，半年的時間的確是已經很短了。

“那煜兒這次好了，以後還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嗎？”皇后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

要是沒有之前的那些插曲，你想要肯定會覺得皇后這麼問是出於對齊玄煜的關係。

但是現在她只能說，皇后這麼問應該是出於她對自己的關心了。

沒有了娘家作為後盾，就只有兒子是她所有的希望了。

聶向瑩覺得自己可以明白那樣的心情，但是卻不是很能理解皇后這樣的做法。

“只要沒有人再下毒害他，就不會了。”聶向瑩回答得很是誠實。

她想，皇后應該也是心知肚明，齊玄煜會變成那個樣子，根本就不是因為生病，而是被人下毒。若是皇后夠聰明夠謹慎，甚至是夠狠毒，可能都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但是皇后不具備她列出來的任何一條。

她在意的只有她自己。直到齊玄煜出事才開始在意她的兒子，那個時候已經太晚了。根本就沒有辦法挽回了。

所以齊玄煜只能依靠自己。他會將自己偽裝成殘廢，也是因為他明白只有那樣他才不會繼續受到傷害。

只有讓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廢物，他才不會被人對付。才你能夠擺脫所有的危險。

這麼看的話，齊玄煜可是比皇后要值得聶向瑩同情多了。

“那就好。”皇后喃喃了一句，眼中似乎有淚光。

她居然還知道要後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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