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以為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有多好看，居然還敢在這裡說我。”聶向瑩卻沒有讓自己表現出來，反而是給了齊玄煜一個白眼。

齊玄煜當然也知道自己毒發的時候究竟有多難看，“可是那個時候你還是救我了不是嗎？你沒有扔下我直接轉身就走，而是救了我。我想你最後興許還有那麼一點點驚艷？”

這話讓聶向瑩不得不去回憶了一下蠱蟲取出來的時候，齊玄煜的樣子，所有的血痕都褪去，他原本的面貌顯露出來。

“我那個時候不覺得驚艷，只是覺得沒有辦法和你要診金有些可惜，所以最後才只能將蠱蟲帶走，那隻蠱蟲我可是到現在都還養着。”聶向瑩晃了晃自己的玉葫蘆。

“也不知道你養着它做什麼。難道還能有什麼用處嗎？”齊玄煜自然知道聶向瑩一直都養着那蠱蟲，而且這兩天她身上似乎還多了另外一個。

可他不是很明白聶向瑩的用意，養着這樣的東西能有什麼用？

“你應該還記得你毒發的時候有多痛苦吧？”聶向瑩問道。

“當然了。那種感覺就算是到現在都揮之不去。”齊玄煜很多時候都很懷疑自己究竟是怎麼撐過來的。

現在他看着自己的面前的人，心裡也就有了答案。

大概就是為了遇見聶向瑩，所以他才能撐到那個時候吧。

最初的時候他還沒有覺得聶向瑩真的能救他，只是希望她能幫着自己緩解一下痛苦。

沒有想到她居然能為他付出這麼多。

“你說，我要是把只蠱蟲給了別人，他會是什麼樣的感覺？”聶向瑩笑着說道。

齊玄煜覺得她笑得有些陰森，不過也明白了她留着這隻蠱蟲是為什麼了。是為了以後有用處。

雖然不知道會用在什麼地方，但是終究會是有用處的吧？

“再說了，不要忘記了這是你的診金，我要是扔了，當初不就是白救你了嗎？”聶向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感謝這隻蠱蟲讓她和齊玄煜能相遇。

她的生命中好像一直都在不停後悔和不斷慶幸自己和齊玄煜的相遇。

其實她一點都不後悔吧？不過就是口是心非而已。她以為欺騙了自己，她的日子就能好過一些。但是最後卻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就算是欺騙自己，也沒有能讓她的心有多好過。

可是她還是不能讓自己去面對，她還是沒有辦法讓自己去面對。

她害怕自己只要一隻腳踏進去，就會陷得很深，再也沒有辦法出來。

現在的情況來看，他要是那麼做的話，只會給兩個人都帶來傷害。

所以她當然不能那麼做。

“所以你是把它當成了我們的信物？”齊玄煜說到信物的時候，還難免有些想笑。

這個信物可是一點都不浪漫，甚至還有那麼一些可怕。但是他完全不覺得介意。

要是沒有它，他和聶向瑩怎麼會相遇，又怎麼會走到一起呢？

這樣一切都像是命運的安排。

“信物個鬼，我只是覺得它以後應該能幫助我而已。那個時候我才出現在這裡，有很多問題都需要解決……”

聶向瑩還沒有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她怎麼能說她那個時候才出現在這裡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知道，以前你有很多話都很奇怪，可是我問了，你也不肯說出原因。我也就放棄了。覺得那可能就是我的理解有問題。但是現在，你說的話好像越來越奇怪了。”

齊玄煜心裡也清楚，這應該是聶向瑩對他漸漸沒有防備的結果。

可是她卻仍舊不願意將話說清楚。

他想要一個準確的答案，而不是自己的胡亂猜測。

“我會告訴你的，但是現在不是時候。”聶向瑩回答。她知道自己在越是信任的人面前就會越是沒有防備，有的時候說話都會不經過大腦。

她想自己終究需要給齊玄煜一個解釋，在她離開之前，或者是等到一個更好的時機。

現在她不是很想說。

“什麼時候對你來說才會是時機？我怎麼覺得你會永遠都不告訴我。你已經搪塞我很多次，就連君陌都知道你的秘密！”齊玄煜終於說出來了。

這才是他在意的。

他不是在意聶向瑩有秘密沒有告訴他。如果她不告訴所有人，他一點都不會介意，可是她卻告訴了君陌。

“你怎麼會……”聶向瑩都沒有想過君陌私下裡和齊玄煜還有交流。

他怎麼會和齊玄煜說話的？是想要拜託他，還是威脅他？

“這個你不用管，我只希望你能和我坦誠相待。”齊玄煜的語氣很是堅定凜然。

但是聶向瑩卻只是搖頭，“你憑什麼覺得我應該和你坦誠相待？我欠你什麼嗎？沒有。你欠我什麼嗎？很多。”

齊玄煜愣了一下，他知道聶向瑩說的話是對的，不過他仍舊還是要多嘴一句，“我記得你說過，你要是解開我身上的毒，我們就算是兩清了？”

“是啊，我說過。”聶向瑩揚唇一笑，“所以你身上的毒解開為了嗎？”

沒有。齊玄煜在心裡回答。他身上的毒還沒有能真的解開，他現在要是太過生氣還是會毒發。

不過這也算是一個好處不是嗎？聶向瑩不敢太惹他生氣。

說不定就能從她那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呢？

這個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爭吵的聲音。

聶向瑩和齊玄煜對視了一眼，發現聲音來自鳳歡宮。

應該是聶文歌和聶向陽沒有錯了。

果然會吵起來，這個時候不去聽牆根都對不起自己。

聶向瑩這麼想着，人就已經湊了過去。齊玄煜上前幾步抓住她，然後帶着她飛身去了一個好位置。

兩個人在的地方，能看清鳳歡宮裡的情況，又不會輕易就被發現。

聶文歌看起來怒不可遏，她指着聶向陽，說道，“你是不是不把我這個姑母放在眼裡了？”

“怎麼會，我可是一直都很敬重姑母的。”

聶向瑩還以為聶向陽的語氣會是在太后面前那樣委屈和柔弱的，但是她錯了，聶向陽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居然敢用這樣淡漠的語氣和聶文歌說話。

她是突然有哪根筋不對了嗎？

如果說她在太后那裡拒絕賜婚還有理由可以說的話，她現在這個樣子要用什麼理由才好？

根本就沒有理由可以用吧？

“你這是什麼態度？昨天可是本宮和太后說盡了好話，太后才答應要賜婚的，這分明就是最好的機會，但是卻被你給糟蹋了。你為要說那樣的話？”聶文歌聽上去對太后那裡的情況了如指掌。

但是聶向瑩不覺得她有膽子在太后那裡安插眼線。

太后的目光那般敏銳，怕是輕易就能發現了吧？

所以……只有有一個答案了，自然是聶向槐。她從太后那裡出去之後，直接就到了鳳歡宮去哭訴，將聶向陽的事情都告訴了聶文歌。

而後聶文歌找到了聶向陽和安氏，想要將話問個清楚。

“我不過就是想要給太后一個理由而已，要是不這麼說，太后怎麼會不賜婚呢？太后如今倒是越發喜歡我了，這不應該是好事嗎？”聶向陽的臉上這才有了一絲笑容。

看來她是真的覺得太后喜歡她。可惜她的心思早就已經被太后看穿了。

在太后那樣老謀深算的人面前，她們都還太嫩了。不過聶向瑩可以除外。

她覺得自己至少在太后那裡通過了考驗。

“太后喜歡你又能怎麼樣？這和我們的計劃有什麼關係嗎？”聶文歌說完這話就覺得自己的聲音太大了，只好將聲音壓低又說了幾句什麼，聶向瑩沒有聽清楚。

“姑母何必要這麼著急呢？我若是在宮外，不是更好和表哥聯手嗎？我入宮了，到處都是眼線盯着，和表哥一起想要說什麼話都不方便，要是不小心透露了什麼，豈不是會更加糟糕。”

聶文歌聽到她這麼說，神色才算是緩和了一些，說道，“這個理由倒是不錯。不過你可不要在本宮面前耍什麼手段。你可是本宮看着長大的，別人可能看不清你，不知道你有什麼想法和心思，但是本宮，一清二楚。”

聶向瑩明顯看到了聶向陽身體的顫動。

聶文歌應該一直都知道聶向陽是個什麼樣的人？

不然她當初也不會想要皇上賜婚了，而且她應該也想要讓聶向陽幫齊逸辰吧。

可惜她沒有能早點讓齊逸辰知道聶向陽究竟是什麼樣子。

那樣他們應該早就已經狼狽為奸了。

“姑母說笑了，我能有什麼心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大局考慮，為我們考慮。姑母不要多心才是。要是我真的有什麼別的心思，如今也不會站在這裡和姑母你說話了不是？”聶向陽說得很是坦蕩。

聶文歌看了她幾眼，似乎被她說服了，但語氣的仍舊很是冰冷，“最好是這樣，要是讓我知道你有二心。你清楚你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這語氣嚇得安氏和聶向槐都後退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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