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雯那裡，我幫不上忙，除非立刻就讓她嫁出去，但是這個主意也不能我拿。因為我沒有辦法讓她嫁給她一心想嫁的人，要是她知道是我，一定會記恨我，所以我就不好幫忙了。”

聶向瑩現在只覺得，自己是越少管這些閑事越好，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了然後遠走高飛，遠離一切麻煩就行了。

她才沒有心思去對周圍所有的人都好。

“這話說得，小雯那麼好的孩子，怎麼會記恨你呢？”煙姨娘嘴角的笑在看到聶向瑩銳利的目光時凝固了。

她當然知道自己的女兒是什麼樣子了。不過她一直都以為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卻沒有想到聶向瑩也是知道的。

煙姨娘瞬間有些怕。

“主意我已經給姨娘出了，我想姨娘自己應該知道要怎麼做。還有一件事需要拜託姨娘。”聶向瑩壓低了聲音，將她方才在書房發現的情況給煙姨娘說了。

她知道這府中要是還有一個人不會對聶慕東下手，那就是周安福。而周安福和煙姨娘是一條戰線上的人，所以煙姨娘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會對聶慕東下手。

將事情告訴她，並且讓她多加留意，對自己自然只會有好處。

“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我會留意的。老爺那裡的一切我都會留意的。你放心好了。”不過煙姨娘說完，心裡又有些疑惑。

聶向瑩不是討厭聶慕東嗎？經過家門都不想回來看，而且還將自己的態度說得那麼明確，怎麼又會對聶慕東的事情這麼關心呢？

“我對他不是關心。只是留着他還有用。”聶向瑩當然看出了她的疑惑，索性就將自己的想法說了。

在朝堂上，聶慕東絕對是一個清官，甚至是一個有些偏執的清官。

要是他身邊的人出了什麼問題的話，他絕對不會姑息，而且會第一個站出來要求那個人受到嚴厲的懲罰。

聶向瑩看中的就是這一點。

等她處理安家的時候，處理聶文歌的時候，聶慕東可是有很大的作用，所以他現在不能死。

煙姨娘被聶向瑩的話說得一凜，木訥地點了點頭。

“那我就先走了，也請姨娘多保重，照顧好奶奶，這府里可是混進來了不幹凈的人。要是只針對父親還沒有什麼，若是連你們都跟着受傷，就不好了。”

聶向瑩說完，轉身離開了相府。

她本來想要再去將軍府看看，但是想到自己才從相府出來，難免就會被人惦記着行蹤。這個時候再去尚練臣那裡並不方便，所以只能回到別院去了。

還有事情要讓齊玄煜幫忙呢。

既然是互相利用，那就不如將話說明，也免得兩個人這麼難受。

聶向瑩回去，到齊玄煜那裡晃了一圈，沒有發現他的蹤跡，他身邊的人也都不在。連吳榮玉都沒有見到。

她只好轉身回自己的房間，可是一回頭，就看到一個黑衣人在她身後。

果然，聶文歌可是一點都沒有放棄追殺她的計劃，畢竟她死了，齊玄煜才沒有辦法好起來。

那她是不是就要更加竭心儘力治好齊玄煜，讓她覺得再對自己動手下去也是枉然。

“你可知道到別人家裡了，卻不打招呼，很不禮貌？”聶向瑩冷冷一笑，一手握着銀針，另一手握着毒藥。

對方沒有說話，聶向瑩有的時候都會懷疑這些死士是不是都是啞巴，根本就不會說話的那種。

她看着那雙只有一條縫的眼睛，也看不出對方在想什麼。

“果然還是個沒有禮貌的，聶文歌的人也就是如此了。”聶向瑩在下面站着干著急。

她要是會輕功的話，這會兒就上去把人給解決了。但是她不會輕功，只能等對方出招，要是對方用的是暗器，她可能就要死在這裡了。

“喂，你到底……”聶向瑩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個人就動了。準確地說是倒下了。

聶向瑩有點懵。

這算是什麼，到這表演自殺給她看嗎？她可是一點都不欣賞這樣的表演。

是誰幫了她的忙嗎？

能夠如此不用現身就殺了一個人的，聶向瑩的腦海里只能想到一個人。

“君陌？”她四處看了看，什麼都沒有看到。

她知道自己還沒有能想到幫助君陌的辦法，但是君陌也不能就這樣不見她吧？

之前他送自己到了蒼鷹嶺下，不是就回去了嗎？他應該是還有什麼沒有問完的問題才對。

“如果你想要用我的玉簪換銀子，我只能說我現在還拿不出來，你可以把我的玉簪當了，看看究竟值多少錢，剩下的我可以補給你。”聶向瑩不是第一次覺得自己很窮了。

身為太子妃，居然會連五百兩都沒有辦法拿出來，還真的是很丟人。

分明她自己就是富可敵國的寶藏啊。

可是她也不願意用自己的心尖血去換。

那個時候她還能用嗎？不都便宜別人了。

“君陌？”聶向瑩又喊了一聲，還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或許是去當鋪了吧。如果是那樣的話，聶向瑩真希望自己的玉簪能多值一點錢。

江湖百曉生那裡還需要加盟嗎？她想自己的腦袋也是可以裝下很多秘密的，每天就在那麼一個小房間里回答別人問題，不用被人看到模樣，也不用被人聽到真實的聲音。

回答一個問題就能有好幾百兩銀子。就算她只難道一成，也是不少了。

她可以每天都回答好多問題，攢夠了錢就出來逍遙一段時間，然後繼續回去回答問題。

這似乎是一條不錯的出路。

就在聶向瑩還美滋滋想着這個事情的時候，她的身後突然多了一個人。

“瘟神？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聶向瑩現在可是一點都不忌諱叫他瘟神了。

“你叫孤什麼？”齊玄煜也擺起了太子的架子，眉毛一挑，冷聲問道。

聶向瑩冷哼一聲，一副我不怕你的樣子，然後將那兩個字拉長。“瘟——神——”

若不是你，我的人生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叫你一聲瘟神算是便宜你了。

難怪當初她讓瘟神去和太子說我退婚的事情，他都不答應，卻原來是心裡早就已經想好要利用她了。

她當初那麼多的口不擇言，卻一點都不覺得後悔，偶爾想起來還會很開心。

他知道了自己心裡對他究竟是什麼想法，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是什麼滋味都無所謂了，自己高興就好。

“你要記住，孤是太子，你要叫孤殿下，懂嗎？”齊玄煜看到她這個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但是也只能忍着。

“是，瘟神殿下。”聶向瑩也是眉毛一挑，滿不在乎。

你既然還有求於我，就不能拿我怎麼樣。聶向瑩在心裡說道。

而齊玄煜的確不能拿她怎麼樣。不過那不僅僅是因為他有求於她。

“你方才在這裡，大呼小叫什麼？”齊玄煜還沒有進來，就已經聽到聶向瑩喊了兩聲君陌。她就有那麼想那個人？

“當然是叫我救命恩人的名字，我要是等你回來，這會兒已經躺在這裡了。”聶向瑩伸手指了指房頂，齊玄煜抬頭，赫然發現上面躺着一個黑衣人。

“大白天穿着夜行衣，也只有聶文歌手下能有這樣的傻子。不過這次她的人倒是聰明了不少，知道要在那麼遠的動手了，如果不是君陌救我，我可能都已經死了。我想下一次她的人都不會讓我看到，而是直接在背後放冷箭了吧？”

齊玄煜愕然，他都忘記了聶文歌還在追殺聶向瑩這件事了。這一趟去追月崖，他被勾起了往事，也明白了自己不是聶向瑩最在乎的人，他的心裡很是悶得慌，加上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居然就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他才開口準備和聶向瑩道歉，就聽到她說，“不用了，如果不是你和人說你在好轉，她根本就不會這麼著急動手的。你可以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只要……”

只要你到時候放我走就好了。

這樣的話，她記得她對瘟神說過，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瘟神就是齊玄煜，就是太子，居然就和他敞開心扉了。

回想一下，只覺得諷刺，她信任一個人有多不容易，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哪怕是身邊的人，最親近的人，也沒有辦法信任。

她看向齊玄煜的眼神，明白他懂了自己的意思。

她和齊玄煜之間居然還是有這種默契的。

若是放到以前，她會覺得開心，但是現在她只覺得悲哀。

“我會治好你，然後你讓我走。別的我給不了你，也不想給。”聶向瑩想，她或許有必要將話說清楚，說得很清楚，讓他對自己的心尖血不要有一點的妄想。

但是在齊玄煜聽來，卻以為她說的是她的未來不想有他了。

雖然以前聽她說過很多次，也知道自己從來都不在她未來的規劃中。但是真的聽到她這麼說，依舊很是心痛。

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回答，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最後只能是點頭。

不過他心裡很清楚，不管發生什麼樣的情況，他都不會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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