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聶向瑩卻不肯相信，他居然說公主另外有心上人，公主同意嗎？

“當然，而且你還認識。”齊玄煜笑道。

聶向瑩一愣，她還認識，那不就是自己眼前的人嗎？還能是誰？

“我怎麼會認識公主的心上人，我在這京城之中認識的人可不多。”聶向瑩將東西放在桌上，然後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尚練臣。”齊玄煜說那個名字的時候，一直都盯着聶向瑩的眼睛。

那雙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而後眉毛一挑，“是嗎？可據我所知，尚公子一直都在邊疆，他和公主有機會見面嗎？”

“青梅竹馬還沒有機會見面？”齊玄煜對她的反應不是很滿意。

她會說這樣的話，是不是說明她心裡對尚練臣是在意的，不然她也不會懷疑吧？

“原來是這樣。”聶向瑩點了點頭，然後又笑着說道，“不過，就算不時青梅竹馬，尚練臣那般的驍勇善戰的英雄，都會很受歡迎吧？”

“是嗎？”這下輪到齊玄煜挑眉了，她居然說尚練臣那樣的人會有很多人喜歡？

不過仔細想想，她的話好像沒有錯。

他是將軍，不管他有什麼實績，在安寧那種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眼中就是英雄。可是安寧和聶向瑩明顯不一樣吧。

聶向瑩心裡，尚練臣又是什麼樣的人？

“我倒是沒有想到公主居然會喜歡他。”聶向瑩還是很喜歡安寧公主的，要是她能湊了這兩個人的姻緣，算不算也是了解了另外一個心愿？

尚練臣可還在等着她離開這裡，同他一起去邊疆呢。

雖然她不覺得邊疆的清苦日子她會不習慣，和將軍在一起，再清苦都會比別人好許多吧？

但是……她不感興趣。寧願一個人只有流浪，也不願意被束縛在一方。

可其實那也只是因為，那裡沒有她喜歡的人吧？

若是你現在問她，願不願意為了眼前的人留下來，她必然會猶豫。

“那你……”齊玄煜差一點就問出口了，但是話到了嘴邊怎麼都說不出去。

“我怎麼了？”聶向瑩記得自己和他說過，不喜歡這種說話說到一半的感覺，他是不是忘記了？

或者說，他永遠都不會將自己說過的話放在心上。

“沒什麼。我還以為尚練臣在你那裡會得到和我一樣的待遇呢。”齊玄煜不滿地哼哼一聲，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如果他也像是你一樣纏着我，半夜還會爬到我床上的話，我想會的。可惜他是正人君子，不是你這樣的小人能相提並論的。”聶向瑩說完才注意到自己剛才都說了些什麼。

半夜被爬床，還不止一次。她還拿這個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想想真是憋屈。

臉上微燙，她只能別過身，到了床邊坐下。

“我這樣的小人？”好在瘟神關注的重點並非是她前面的話，而是後面一句。

聶向瑩鬆了口氣，揚唇譏諷，“是啊，你這樣的小人。”

難道在他自己的心裡，他還是……正人君子？

“小人就小人。”齊玄煜不想掙扎了。既然她心裡覺得自己是小人，那自己就是小人好了。

聶向瑩一愣，根本就沒有想到他會承認，以他的性子，不是應該據理力爭？

但是現在是怎麼回事，他居然承認自己是小人？

“你沒事吧？”雖然不想顯得很關心他，但是他既然都這麼反常了，聶向瑩覺着不關心一下很是過意不去了。

“沒事。你說我是小人，我自然就是小人。所以今晚，我就睡在這裡。”齊玄煜一面說著，一面向著床邊走去。

果然……還是那個樣子。不過看到他這樣，聶向瑩心裡反而鬆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不想讓他傷心。

分明警告自己不要動心的，可是好像……越陷越深了。

不能讓自己分心，要是能找出當初那種感覺就好了。

討厭他的感覺。

但是現在一切好像都沒有辦法回到那個時候去了，她心裡的感覺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發生了變化。

前一天對他還討厭到了骨子裡，後一天好像就喜歡上了。

人心還真的是最難掌控的東西。尤其是自己的心都沒有辦法掌控的情況下，還想要去掌控別人的心，太難了。

聶向瑩搖了搖頭，想要將自己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想法統統都趕走。

“那你就睡在這裡吧。”她是特工，什麼樣的地方沒有休息過，睡在地上或者是椅子上根本就不算什麼。

“這麼輕易就讓出來了？其實我也不介意你和我一起，這張床不是足夠寬嗎？”齊玄煜沒有想到她居然這麼輕易就妥協了，心裡還有些驚訝。

他倒是一直都覺得聶向瑩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但是又說不出她不一樣在什麼地方。

她對自己的態度，似乎好了很多啊？

這是自己的錯覺嗎？

“我介意。所以你就一個人好好享受吧，你那個身子骨，還是不要讓你睡地方或者是其他的地方了。其實你有更好的選擇不是嗎？”

回到皇宮裡不是要舒適很多，何必要在自己和自己過不去？

但是他一點都沒有要回去的意思。

“這裡就很好，你也願意讓我不是？”他都沒有打算要和聶向瑩客氣一下，她說了讓自己睡在床上，那自己就恭敬不如從命唄。

聶向瑩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回頭去想安寧公主和尚練臣的事情。

不知道要讓那兩個人在一起，需要耗費自己多少力氣？

上次的宮宴兩個人一路見面嗎？要是有見面的話，聶向瑩好像沒有看到？

不過公主或許很是嬌羞，所以不是很願意在那樣的場合和尚練臣見面呢？

這兩個人之間的紅線還真的不是很好牽，公主一直都在深宮，尚練臣則總是奔波在宮外，說不定他做完了手中的事情就會回到邊疆去了。

到時候兩個人想要見面就更難了。

要趁此之前，找個機會問問尚練臣的心裡對安寧公主是什麼樣的想法才可以，萬一他對安寧公主也有意思呢？

只是……聶向瑩怎麼覺得自己去問好像不是太好？

明知道的尚練臣喜歡的人是她，還要去問他對公主有什麼想法，不是想讓他難堪？

她也不能對尚練臣催眠吧，那樣就顯得太不厚道了。

不過她好像可以從尚練臣身邊的人入手，旁敲側擊一下，問問阿七，他家公子和安寧公主之前有沒有什麼緣分，要是有的話就太好了。

這個紅線她就可以牽定了。但要是沒有緣分的話，那或許就是真的沒有什麼緣分吧，自己也不能勉強。

齊玄煜靠在床上，看着不遠處的聶向瑩想事情想得入神，只是不知道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難道是方才自己和她說的尚練臣的事情？

她不會真的將那件事放在心上了吧？

那是不是說明她對尚練臣真的有心？

那她對自己又是什麼感覺？不會是同時喜歡兩個人吧？

“你還不睡？”聶向瑩發現自己這邊都已經規劃好了要如何當這個紅娘，回頭髮現齊玄煜居然還在盯着她發獃。

“你都沒有來，這床上太冷，我沒有辦法睡着。”齊玄煜回答。

他當然知道自己迎接的會是聶向瑩的白眼。

“要是你不想睡那兒的話，可以下去自己再要一個房間。”反正聶向瑩是不會去的，她心疼自己的錢。

手裡所有的錢可都是有用的，她不想就這麼浪費在他身上。

“你怎麼那麼小氣，不是還到宮裡去將自己的聘禮拿了一些，還有嫁妝嗎？花錢居然一點都不大方。”齊玄煜自然知道現在的聶向瑩就是一個守財奴了。

“我花錢不大方和你沒有關係吧，我是為自己的未來考慮。我還有很多事情不得不去在意，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話聽起來，似乎就是在說，她的未來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不過按照她對自己餘下時間的估算來看，的確是如此。

他都只有半年的時間可以活了，哪裡還能去奢望和她有什麼未來呢。

哪怕是她願意冒險以身試毒，齊玄煜都不會答應的。

他是練過武功的人，有內力保護，尚且如此苟延殘喘。她就是個普通人，幾種毒藥下去，不會立刻就毒發身亡？

所以他是絕對不會在她沒有把握的情況下，讓她試毒的。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聶向瑩什麼都沒有說了，他抬眼去看，才發覺她已經睡著了。

趴在桌上，就像是她在東宮的時候一樣。

她好像根本就不挑剔這些，不太在意自己所在的環境是否舒適。

也難怪尚練臣和她說，她去邊疆也沒有問題了。

自然是沒問題，但是她也沒有立刻就答應吧。

齊玄煜當然希望她沒有答應的原因是因為她並不喜歡尚練臣，而不是因為她還沒有能完成自己手邊的事情，所以不方便答應下來。

但怎麼說那都是聶向瑩的事情吧，要是自己連她的未來都沒有辦法參與的話，又怎麼能對她有太多的打擾呢。

要是能控制自己的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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