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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在這裡多留兩日的時間,等老夫人的病症好透了再回去。”聶向瑩說道。

她不想自己現在回去面對齊玄煜。她還沒有那個心情。

原本都已經想好要救的人,她現在突然有些後悔了。所以她還需要多考慮。

“那我……”齊玄煜聽到她這麼說,其實也已經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了,但是他還是希望自己能儘早和聶向瑩解開誤會,那樣兩個人才能回到從前。

不過他自己都不清楚兩個人是不是有什麼所謂的從前。

原本這次自己是要邀功的,這下好了,不但沒有能邀功,反而讓她無意知道了真相,她原本不是那麼喜歡太子。這下對太子所有的討厭也要轉嫁到他的身了。

加原本有的,她以後還能好好和自己說話嗎?

“殿下應該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吧?既然如此,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聶向瑩說完,自己將葯端了出去。

齊玄煜看着她的背影,還想要說什麼,但是卻沒有辦法說出口。

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口一陣鈍痛。

怎麼說都是他自己的錯,要是當初說清楚了,怎麼還會有這麼多的事情?

只可惜他那個時候都沒有能說清楚這所有的事情,才會留下這麼多的麻煩。

“果然是個不可多得的人。真的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入你的眼?”落蕭說前半句的時候,聲音里還帶着些溫度,但是說到後面那一句的時候,又回到了冰冷。

“你還是覺得當初的事情是我的錯?既然是這樣,你和白滄,又怎麼說?”要是放在以前,齊玄煜絕對不敢這麼和他說話,因為當年的事情,他在落蕭面前始終都要低頭,不然他會覺得愧疚。

但是今天他的心情是真的很不好,所以想要和落蕭抬杠。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和我白滄不過是朋友而已。而且江湖人都認為她是男兒身。”落蕭說道,即便他很用力,也仍舊沒有能隱藏好他眼的失落和悲傷。

他分明很清楚這種感覺。但是他卻不理解自己。

大概是因為他和落月一樣,所以才將他也當成了白滄對待吧。

江湖的人都以為清風樓的樓主是男子,卻不知道她其實是個女子。每次她現身都會蒙面,在場的人只能憑藉她手的武器認出她。

她從來都不說話,江湖都傳聞她是個啞巴,她卻一直都不在意。

她一直都說,如果要想清風樓在江湖立足,她只能這麼做。

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樣子,和她把酒言歡過。

其有落蕭。不過對落蕭來說,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當初白滄不是沒有給他機會,讓他進入清風樓,他卻拒絕了。那之後,白滄和他再沒有任何聯繫。這一次他會主動提起白滄,還真的是讓人意外。

齊玄煜可不覺得白滄會願意管這樣的閑事。

“是。你們只是朋友,那你為什麼又要將當初的事情都怪在我身。不愛一個人也有罪嗎?”齊玄煜問道。

落蕭沒有說話,只是讓人送客。

齊玄煜也沒有繼續糾纏,他心要是認定他有錯,認定他有罪,說什麼都沒辦法。

何況他的心裡真的一直都有愧疚呢?

如果當初他答應了,落月不會走,不會出事了。

可是如果真的要讓他選擇,他還是會給出一樣的答案。

不過在齊玄煜快要走出去的時候,落蕭又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冷冷看了一眼,問道,“莊主還有什麼事情嗎?”

“聶向瑩說你命不久矣,是真的嗎?她也沒有辦法救你?”落蕭問道。

齊玄煜有些錯愕,不知道他是真的關心還是只想要看他的笑話,不過最後還是說道,“她不是不能救我,但是她若是要救我,要自己以身試毒,我是不會讓她那麼做的。她說了我還有半年的時間可以活,那我用這半年的時間完成我應該完成的事情,或許她還有別的辦……”

說到這裡,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了,只是嘆了一口氣,“不過現在這個樣子,我都不確定她是不是還會救我。她或許會將自己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君陌身吧。”

“沒有想到你也會有這一天。”落蕭果然是來嘲諷他的,他心裡居然還想着他對自己還有關心。

真是諷刺。

當初的事情過後,他應該知道自己和落蕭的關係沒有辦法回到以前了吧。

只是心裡還有那麼一點點希冀。

“我會有什麼樣的結局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你還是多擔心君陌的事情吧,要是他被半月教的人先找到,後果不堪設想了。”齊玄煜說完轉身走了。

落蕭卻不覺得事情那麼難解決,尤其是在有聶向瑩的情況下。

沒有人成功不代表不能成功。

落蕭回到了山莊里。

如果不是當年的事情,月兒如今還活得好好的吧?

這一生最後悔的事情是遇見齊玄煜嗎?

搖了搖頭,落蕭走到了老夫人的房間里。

老夫人已經醒了,而且氣色也恢復了很多。

“他走了?”聶向瑩沒有回頭,淡淡問了一句。

落蕭自信自己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的影子也沒有擋住房間里的光,她是怎麼知道自己來了?

果然是個女子。

“走了。所以你根本沒有打算要留在這裡?”落蕭一下子猜出了她的心思。如今娘的情況已經好轉了這麼多,調養幾日不會有問題了。她說自己要做到的情況其實已經做到了。

她根本沒有必要留在這裡。

所以她是另有打算。

“是。不是說了越早解決越好?我想我要是去找君陌,他應該會知道我是在找他,而且他也會知道我想要幫他。”聶向瑩從床邊走到了門口。

落蕭一雙冰冷的眸子看着她,嘴角的笑容似乎是在笑她太天真了。

“你真的覺得你能做到?你要面對的可是一個隨時都可能會失控的瘋子,你真的以為你自己那麼厲害,可以讓他接受你的幫助?”落蕭問道。

聶向瑩笑了起來,“或許不能。但是既然他沒有殺我,而且還在找那個所謂能幫他的人蔘王,那麼他的心裡一定還是為他自己存着一份希望的。既然如此,他知道我要幫他,不會拒絕。”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讓你試試好了,不過我最後一定還是會插手的。”落蕭說完,似乎還想說什麼,不過最後卻只是走到了老夫人病床前,和自己的母親說起了話。

聶向瑩將需要注意的事項都和老夫人身邊的丫鬟說清楚了,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務必到京城去找她。

不過她覺得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了。

要是這樣還是會出什麼問題的話,那她都要對自己的醫術產生懷疑了。

這麼想着,她走出了山莊的大門。

不過她當然沒有直接離開,她可還惦記着自己沒有能采完的葯,在山崖邊,有幾種並不是很常見,她想自己要多收集一些。

正在她發愁不知道要裝在什麼地方的時候,山莊里走出來一個小廝,手提着一個籃子,籃子里還裝着她進入山莊裏手里拿着的那些藥草。

“太子妃,這是莊主讓我交給你的。”

小廝將東西放下轉身走了,只剩下聶向瑩一個人看着那個花籃發獃。

雖然有那麼一點不好看,不過既然都已經送到手邊了,她還是收下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嫌棄。

採好了葯,她一個人沿着來時的路下山,還沒有走到山下,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你居然這麼站在這裡?你可知道落蕭剛剛才和我說他要殺你?”聶向瑩走到他身邊,扯着他想要往下面走。

“那也要他有那個本事才可以。”君陌說得一臉的冷然,“他現在根本動不了我,除非他和白滄聯手。”

“這個你都知道?”聶向瑩這下是真的驚訝了,所以他也不是只是在想辦法讓自己恢復如常吧?

他是不是還在想着自己會怎麼死?

畢竟他現在還有神智,但是過一段時間可能什麼都沒有了。

“我當然知道,我可以隨時都會去打擾百曉生的,他知道什麼,我能知道什麼。”君陌的臉出現了一抹笑意。

聶向瑩看慣了那張冷若冰霜的臉,看到這麼一抹笑容反而還覺得有那麼一些不自在。

“那……那他有沒有說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你?”聶向瑩問道。既然是江湖百曉生,應該是什麼都知道吧?

要是他那裡知道什麼的話,或許自己也可以用那樣的辦法。

“救我?”君陌的眸子驀地一亮,那麼一瞬間,聶向瑩看到他眼的琥珀色褪去不少,“你想救我?”

聶向瑩不確定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君陌不太明白,難道不是應該所有人都是想要對他殺之而後快嗎?為什麼她卻想要救他?

“我想你也不想讓你自己變成這個樣子吧?而且你說過我們是同一類人。”聶向瑩笑了笑,卻不知道她的笑是不是有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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