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向瑩都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幾次懷疑他的身份，但是從之前到現在，都沒有什麼線索。

她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瘟神有說過，但是她沒有放在心上，要是問的話，他可能會不高興吧，畢竟自己居然連他的名字都會忘記，心裡一直都在叫他瘟神。

“吳榮玉，到一邊去坐着。”齊玄煜似乎發現了聶向瑩的懷疑，所以只能讓吳榮玉到一邊去坐着。

吳榮玉原本還不肯，但是他一個凌厲的眼神過去，對方就只能乖乖聽話了。

“居然就這麼回來了。”聶向瑩敲着碗，喃喃說了一句。

“怎麼，你不想就會這麼回來？還想和那個君陌一起走嗎？他不是都沒有帶走你？”齊玄煜聽到她說這樣的話心裡就很是不舒服。

“還不是因為他知道我還有事情沒有做完，所以想要讓我先做完自己的事情。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他說他會回來找我的。”聶向瑩卻不知道那會是什麼時候，他會一個人去找寶藏嗎？

但是看他的意思，那個寶藏分明就和自己有關係。

他一個人應該是沒有辦法得到的吧？

他說過那是半月教的東西。

對了！半月教！這一切應該都是和半月教有關係吧？他和半月教要是沒有關係，不可能會偷到那個東西，甚至都不會知道那個衣服到底有什麼用。

而自己和半月教也有關係。還是因為明月。

可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和半月教有關係的？他還想要在自己的身上找到什麼記號。那個記號到底是什麼東西？聶向瑩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觀察一下。

她沒有聽過太多和半月教有關的事情，畢竟那是想要和朝廷作對的組織。不管是什麼人打聽太多的話都不會有什麼好處的吧？

所以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去打聽那麼多了。

要是真的想知道的話，可以讓半月教的人來找她，或許她就能問出一個所以然了。

不過那樣也很冒險。她可不敢輕易嘗試。

再想想，君陌和半月教有關係，和藥王也有關係，所以能不能得出一個結論——

“你在想什麼？在想他是不是隨時都能出現然後帶你回到京城嗎？”齊玄煜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沒有那樣的想法，但是我知道他還有事情需要我幫忙，所以他一定還會來找我。我想下一次，說不定我就能從他那裡得到答案了。”聶向瑩想到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滿是悲傷的樣子，還有些心疼。

尤其是想到他說他們是一類人，然後又立刻否定的時候。

他嗜血。這一點毋庸置疑，聶向瑩都還記得他們離開的時候，那些橫七豎八的屍體，還有那些人對他那雙眼睛的恐懼。

“其實我剛才是想說，既然都已經到了藥王谷，那麼好的機會，我居然都沒有拿點有用的東西，要是讓君陌找人蔘的時候順便給我找找靈犀草或者是生血草的種子就好了。可惜了可惜了。”

聶向瑩看到齊玄煜還有些鬱悶的樣子，就知道他應該還是在為君陌的事情覺得生氣。其實她不過就是想要感嘆一下自己那麼好的機會居然都沒有能為自己拿些有用的東西，實在是太可惜了。

君陌還是他自己提起的呢。

“你自己不能拿，還要麻煩他？”以為自己這句話說了之後能讓他稍微釋懷一些，結果他居然更生氣了？！

聶向瑩真的是搞不懂，他的心裡到底都在想什麼啊？

“難道你不知道藥王谷里到處都是機關嗎？我就因為自己亂跑差點就被毒箭刺中了。要是我自己去找的話，或許等你來的時候，我已經和外面那些人一樣了。”聶向瑩撇嘴。

藥王谷的設計也太複雜了，到底是有多少寶貝不想要被人拿走，所以才會這樣的？

但是那裡的靈氣的確是和聶向瑩想的一樣重。儘管摻雜着污濁，但是那些污濁完全沒有辦法掩蓋靈氣。

她的身體才到那裡就已經恢復了。

齊玄煜被她問得說不出話來。他覺得自己分明就是關心，怎麼到了最後卻像是咄咄逼人呢？

“那個時候你不怕嗎？他殺了那麼多人。”齊玄煜問道。他想知道，君陌殺戮如此重，聶向瑩為什麼還要一直記掛他。

真的只是為了想要知道他的身體為什麼會變成那樣嗎？

“要聽實話？”聶向瑩不確定自己說了會不會讓他失望，看他這個樣子就是期待自己能說出，君陌真的好可怕吧？

但是她的心裡卻不是那樣的想法。

“實話實說就好。”齊玄煜還以為聶向瑩是怕她說自己害怕會被他嘲笑，所以才問了這麼一句。

她卻是淺淺一笑，“他說他和我是一類人，你覺得我會怕他嗎？”

齊玄煜一愣。他沒有想到聶向瑩給出的竟然會是這樣的回答。

“你和他怎麼會是一類人？”

“我也不知道，但似乎真的有某種惺惺相惜。”聶向瑩也沒有辦法解釋，也許就是她看到了那雙琥珀色眸子里流露出的太多悲傷，不自覺會有這樣的感受吧。

她以往可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她是特工，不管是說什麼做什麼，都不能摻雜個人感情。

但這個身體的主人好像有太多仇怨了，那些情緒難免對她也會有影響。所以她現在變得和以前的自己不那麼一樣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除了最開始那兩次，她後面看到齊逸辰的時候都沒有什麼感覺了。

如果說後面還和之前一樣的話，她就想要撞牆了。

即便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還要喜歡，不是和自己過不去嗎？

聶向瑩看了一眼對面坐着的人，心想，她現在不也是一樣嗎？分明知道是自己不能去喜歡的人，但是卻沒有辦法輕易就讓自己將心收回來。

“你和他之間到底有什麼約定，我能不能知道？”按着齊玄煜以前的性子，他肯定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和措辭同聶向瑩說話。他想要知道，她就必須說出來。

但是他變得小心翼翼多了，生怕自己不小心就會讓她生氣。

聶向瑩眨巴着眼睛看了他好久，似乎都不是很確定自己眼前的人就是瘟神。這還是他認識的瘟神嗎？

不過，人一旦有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會轉變態度試圖得到線索也不是不可能。她以前不是也用過嗎？

“你為什麼想知道？那應該是我和君陌之間的事情吧？我和他的約定，我想旁人沒有必要知道。而且，知道了對你而言也沒有什麼好處，你只要好好獃在公主討公主歡心就好了。”聶向瑩端起茶杯，想要掩蓋自己嘴角的苦笑。

“我和公主……”齊玄煜想要解釋，正好小二過來上菜，聶向瑩只說了一句，“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她為什麼還在誤會？她不是都知道安寧喜歡的人是尚練臣了嗎？

怎麼，她讓自己去討公主的歡心，就是不想讓安寧和尚練臣在一起？

“我吃飽了，先出去逛逛。”齊玄煜還沒有吃兩口就放下了筷子，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聶向瑩看着他的背影，心裡還在想是不是自己剛才的話把他給刺激到了。

他沒有辦法和公主在一起嗎？如果只是暗衛的話倒是那樣，可他怎麼看都不只是一個暗衛啊。

聶向瑩繼續一個人吃着，想着自己接下去的計劃。

等她覺得自己吃飽了，走出去的時候，卻沒有看到那個人。他不是說他自己就在附近逛逛嗎？怎麼會突然之間就沒有人影了？

他會去什麼地方？難不成還自己一個人走了嗎？

不會吧，既然馬車還在這裡，吳榮玉也還在是這裡，他難道要走路回去？

雖然這裡距離京城也不遠了，但是到了京城也還有很遠的路才能回到別院吧？

他不會又妄想要用輕功吧？

他要是敢用輕功的話，聶向瑩肯定會一針讓他人事不省，讓他再也沒有辦法讓自己變得更加糟糕。

是不知道自己在為他擔心嗎？所以還不把他的身體放在心上？

“在找我？”一個聲音出現在耳邊，聶向瑩一回頭就想給他一拳，不過當然只能讓對方抓住她的手腕了。

“我還以為你已經走了呢，正想讓吳榮玉送我回去，結果你就出現了，真掃興。”聶向瑩給了他一個白眼，然後自己回到了馬車上。

“你這是什麼話？要是沒有我出現的話，你現在還被困在藥王谷好嗎？”齊玄煜覺得自己的好心怎麼就這麼不被她在意呢？

“是嗎？其實君陌是要送我出去的，只是那個時候在下雨。而且我知道藥王一定會回來，所以等天亮了我就能出去了，和你沒有什麼關係吧？我倒是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是太子讓你來的？”

聶向瑩是真的沒有想過他會出現，睜開眼睛就看到他，心裡卻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將這些情緒隱藏多長的時間，或許可以直到她離開，或許根本就沒有辦法撐到那麼長的時間。

但是說出來又會有什麼好結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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